第三百七十四章人如酒，酒如人
李志贤只要有闲暇，便在黄府编写他的《解剖学医典》，第三部分《解剖学》已经修改完毕，进入最后一部，也是专业的外科医术——《手术刀》。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成亲这一日，李志贤自然不敢外出，早饭后问了黄兴夏，说是不需要准备什么，做好思想准备就好。
李志贤便伏在案桌上编写《手术刀》一书，完全忘记了成亲的事。
快要午时，李志贤起身伸个懒腰，又活动一番手脚，喝了半杯凉茶，提起毛笔正要继续编写《手术刀》，门外传来脚步声。
香竹的侍女问兰推开门进来，微微低头福了一福，“姑爷，用饭了!”
“哎!”李志贤放下毛笔，向问兰示意，“走吧!”
“姑爷!”
“嗯？”
“夫人……老爷说，午后之后，让奴婢侍候姑爷沐浴!”
李志贤点头，今日是他和香竹的大喜之日，沐浴、焚香，不仅可以清除身上的污垢，也是与昨日告别，从此和香竹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香竹的祖上是随军而来的汉人将军，但在僮地生活久了，耳然目睹，自然吸收了僮人的一些习惯，不过，这算不上恶习，成亲之前沐浴一次，汉地也有这样的习惯，只是让问兰侍候沐浴……
侍候沐浴的时候，问兰十分小心，也很温柔，她是代表小姐的，她现在就是小姐的化身，她要做得比小姐还好。
沐浴之后，等李志贤穿上衣服，香竹有取来一盆用药草泡过温水，“姑爷，泡脚!”
“泡脚？”李志贤坐下，将双脚深入温水中，“不是刚刚沐浴过吗，为何还要泡脚？”
问兰温正在给李志贤捏脚，抬起头看了李志贤一眼，“姑爷不知道吗，沐浴之后再泡脚，是我们这儿的风俗，”她温柔地一笑，“寓示着……寓示着绵延子嗣!”
“绵延子嗣？”
问兰为李志贤包好裹脚布，穿上鞋子，忽地冲着李志贤“噗嗤”一笑，“姑爷，距离入洞房至少还有两个时辰呢……”
李志贤有些懵，我是着急入洞房的人吗？我只是在想事情……
他在李府转了一圈，一点喜庆的气氛的气氛都没有，府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府中要办喜事。
似乎有些对不知香竹的父母，更对不住香竹!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李志贤在问兰的引导下，来到新房，也就是香竹的闺房。
新房的门虚掩着，问兰将李志贤推进卧房，反手闭了房门，躲在门外一个劲偷笑，姑爷不是入过几次洞房吗，怎的比小姐还要羞羞答答的？
与黄府的清冷完全不同，卧房完全是按照新房布置的，正对着房门的白墙上，贴着一个大大的红色“囍”字，秀床左右的帐帘上各有一个“囍”字，比墙上的“囍”字小得多，帐帘是挑起的，两个“囍”字之间，是一身水红色喜服的香竹，头上的盖头也是水红色。
李志贤心中明白，因为不是大夫人，香竹无法使用喜庆的大红色喜服和盖头，水红色算是打了擦边球!
他的心中一疼，香竹是不是太委屈了？
李志贤顾不上查看新房，轻轻走向秀床，“香竹!”
“相公!”香竹的声音有些急不可耐，“快掀开我的盖头吧，我都闷了好久……”
咦，这还是香竹吗，这是新婚的洞房，她不应该羞答答乖乖地坐在床沿等着自己不敢说话吗？
李志贤轻轻掀去红盖头，随手丢在秀**，眼前是一张粉嫩粉嫩的笑脸，脸上略带着一点点羞涩。
“相公!”香竹见李志贤盯着她看，不觉伸手在脸上一摸，“娘非得让我擦了粉……”
李志贤在香竹的身边坐下，“今晚的香竹，是最美的，无论怎样都好看!”
“我知道呀!”香竹的脸上有一丝得意，“所以我才不要擦粉，可是娘说，女子出嫁，一定要擦粉，白白嫩嫩的，笑起来才好看，还说什么白里透红……”
李志贤有些懵，香竹并不是泼辣的人，难道平日都是假装的？也不对呀，她在凤凰山待了数月，难道能装这么久？再说了，那时才十一二岁，不可能装得出来。
他思索片刻，方才明白，香竹是家中的乖乖女，一直过着平静的生活，没有波澜，不会叛逆，在她的眼中，只要爹娘认可的事，就是最应该做的事。
这桩婚事得到爹娘的认可，甚至是爹娘撮合的，在她心中，或许只是一道再正常不过的程序，所以羞涩感反而淡些。
李志贤又看了眼香竹，脸上的确白，嫩白，其实香竹说得不错，她这个年岁，根本不需要化妆，干干净净的脸蛋最自然，也最好看!
他缓缓凑近香竹的脸蛋，嘴唇微微张开。
香竹似乎感应到了，起身就跑，“相公别急，还没喝交杯酒呢!”她回头一笑，“喝了交杯酒，相公才是我的相公!”
李志贤这才看到，秀床前的一张矮桌上，放着一个白瓷壶酒，还有两个洁白的酒盏。
香竹已经走到桌前，用纤细的手指拾起酒壶，小心地斟了一个满杯和一个小半杯，她将满杯递给李志贤，“相公，喝了交杯酒，我们才是……才是夫妻!”
李志贤接过酒盏，瓷杯光滑，如同香竹的嫩腻的脸蛋，白酒清澈，如同香竹纯洁的眼神。
人入酒，酒如人!
李志贤不觉有些醉了，他抬起酒盏，“喝了交杯酒，我们就是夫妻!”
两人的胳膊铰在一起，香竹看了李志贤一眼，小半杯白酒一口干了，“相公!”她的小脸上有了一抹羞红，就像她娘说的，白里通红，简直是最诱人的水蜜#桃!
李志贤放下酒盏，将香竹揽进怀中，“如此秘密成亲……香竹，真是委屈了你了!”
香竹在李志贤的怀中小声呢喃着，“不委屈，能嫁给相公，是我的福分呢!”
“香竹，咱们上床歇息吧!”
“等等!”香竹从李志贤的怀中脱身出来，快步过去灭了灯烛，又摸黑回到李志贤身边，“相公!”她笨拙地为李志贤褪了外衣，“娘说，我已经是相公的人了，应该学会侍候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