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人无我有

李志贤在思明府没有专门的住宅，按照习惯，他一向住在暗影卫，暗影卫迁移至忠旺客栈，他自然要跟着去。

回到忠旺客栈的时候，唐赛儿和凌茹雪已经回来了，凌茹雪罕见地扭着小蛮腰，“志贤，你知道圣母和我去哪儿了？”

“你们？”李志贤实在猜不到，“穿得如此花枝招展，去见某个男人……”见凌茹雪柳眉倒竖，忙改口道：“那是不可能的，当然是去见女人，思明城内，让你们感兴趣的女人只有一个!”

凌茹雪轻哼，“没意思，一猜就中，可见你心中一直想着她!”

李志贤哈哈一笑，“雪儿姐，我和雅芙的婚事，可是你们硬塞给我的，我是毫不知情!”

“越来越会卖乖了!”凌茹雪狠狠瞪了李志贤一眼，“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否则她为何如此好说话？”

“嗯？”

凌茹雪眸子一转，笑得香肩乱颤，“志贤，看你紧张的……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绿衣圣女绝不是这样的人……”

“这是什么话？雪儿姐，你是不是说反了？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知……道!”凌茹雪故意拉长语气，一副调皮的样子，“你一会跟圣母说去吧!”

“嗯？雪儿姐，你……”

“午饭之后，圣母会跟你商讨绿衣圣女的婚事，你自己问她吧!”

午饭之后，李志贤叩开唐赛儿的卧房，返身插上门闩，纵身一跃，上了唐赛儿的秀床，“赛儿，你们和雅芙谈得如何了？”

“雪儿这丫头，什么话都留不住，”唐赛儿笑道：“志贤，你先起来，咱们好好说话!”

李志贤赖在**不肯起来，“不，先合修!”

“志贤，别闹了!”唐赛儿道：“先说正事!”

“好吧，”李志贤懒洋洋地道：“那说完正事再合修!”

唐赛儿上了床，盘腿坐在李志贤面前，“昨日说是三日，如今只剩两日了，也就是后日，雅芙就要过门!”

“这么快？”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越快越好!”

“可是如此仓促……我需要做些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连亲迎都不用，到时候换件衣服，做现成的新郎官就行!”

“赛儿……”

“我已经和绿衣圣女商量好了，”唐赛儿的脸上古井不波，似乎在说着一件与她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你是圣教的左护法，雅芙是圣教的绿衣圣女，你们在圣教中都是居于高位，万一朝廷发现端倪……所以，你们只能秘密成亲!”

“秘密成亲？”

“对，绿衣圣女那边，只有最亲近的数人知道，我们这边，只有我们几个知道，”唐赛儿道：“喜酒亦不用办，我和雪儿就是你们成亲的见证人!”

“可是，如此草率，绿衣圣女会不会觉得委屈？她会同意吗？”

“绿衣圣女是明事理的人!”唐赛儿缓缓地道：“成亲那天，她会穿着绿色的衣装，绿衣圣女嘛……”

李志贤明白，雅芙嫁过来，并不是大妇，是不能穿着大红喜服的。

唐赛儿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我这不是委屈她，是保护她，也是保护你!”

“赛儿……”李志贤点头，“我明白，可是，总觉得委屈了雅芙!”

“新房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雪儿的隔壁!”唐赛儿似乎没听到李志贤的话，继续道：“房子刚刚粉刷过，可惜不能贴喜字!”

“我知道了，一切就有劳赛儿，”李志贤拉着唐赛儿的手，“赛儿，别老想着别人，也要为自己想想，来，我们先合修……”

下午，李志贤在圣教的忏堂召见黄钧。

黄钧带着伴读黄福童来见，“拜见李先生!”

“公子不必行此大礼，坐吧!”李志贤笑道：“公子这段时间一直没闲着，都看到了什么？有什么感悟？”

黄钧拱手，“在下去黄氏、章氏的产业看过，也去圣教的厂子看过……”

“奥，发现什么了？”

“黄氏产业依靠……依靠家族势力，连雇工都是充满戾气……”

李志贤哈哈大笑，“公子虽然年轻，眼力还算不错，不错，这几年府学没白上!”

黄钧道：“李先生，在思明城，只要黄家是世袭知府，黄氏产业就不会倒，黄氏依然是思明府第一大户……”

“你继续说!”

“不过，先生是对的，黄氏产业只能在思明府，一旦离开黄氏的庇佑，就什么也不是，所以，黄氏要想扩张，只能挤压……挤压他人的产业……”

李志贤：“……”

“在下躺在**苦思不得其果，”黄钧道：“先生，如此下去，总有一日，整个思明城都会成为黄氏的产业，那时，黄氏还能怎么办？”

“先不说黄氏产业，公子不是去过章氏、圣教的产业吗？”李志贤道：“章氏、圣教的产业，与黄氏有什么不同？”

“章氏产业严谨，自上而下，老少无欺，章氏产业即便离开思明城，也能生存下去，或许难以快速扩张，至少可以自保!”

“那圣教的产业呢？”

“圣教的产业，别具一格，与黄氏、章氏都不同，”黄钧道：“圣教的产业，不仅出售货物，更多的是制作货物，而且还是独有……圣教的产业不管在思明城，还是在他地，都只会越做越大……”

李志贤点头，示意黄钧继续说。

“如果比较三家，圣教的产业第一，章氏次之，黄氏最是下乘，”黄钧忽地一拱手，“李先生，在下有二事不明!”

“公子请说!”

“黄氏发展至极致，就会吞并他人的产业，直至整个思明城都是黄氏的产业，圣教产业发展的速度会更快，极致是什么？与黄氏有何不同？”

“黄氏的产业，的确是追求市坊占有率，恨不得将他人的产业全部吞并!”李志贤道，“圣教的产业，是开辟蹊径，规模会扩大，但并不侵占、吞并他人的产业，甚至还有可能合作。”

黄钧：“……”

李志贤见黄钧似乎不明白，遂道：“我上次就说过，圣教的产业，崇尚‘人无我有’，因为开辟蹊径的缘故，并没有对手，或者对手有限，所以不需要吞并他人的产业，也不会经营与他人相同的产业，但是，产业并非越大越好，产业越大，管理越难，所以不追求全套经营，而是让出上下游产业链，比如，圣教的制糖厂，仅仅制糖而已，圣教不会去经营制糖所用的甘蔗，也不会自己销售蔗糖，生产甘蔗、销售蔗糖的事，都会交给信得过的合作伙伴!”

“李先生不担心生产甘蔗、销售蔗糖方面出现问题吗？万一有人心怀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