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马爷这句话,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嗡”地一下,一口气没有顺好,咳嗽了一下。

接着,我有些支吾地小声问马爷:“什么情况?这些人去鬼头山干什么?”

马爷在我耳边抽了一口气,然后说:“或许也和当年那件事有关。”

“当年的事?”我顿时有某种东西即将浮出水面的感觉,“当年的事是什么事?”

马爷一脸的阴沉,开口说话前先叹了口气,可见这是一段他不愿提及的往事。

但他最后还是决定讲出来。我虽然迫不及待地想听,不过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我们在这里说话安全么?”

马爷说:“这种程度的声音没问题,他们听不到。”

“那就拜托马爷您好好讲一讲吧。”

马爷开口讲的第一番话,就令我吃惊得要死。

“郑月第一次要我带他去鬼头山,我之所以能顺利找到她想去的地方,就是因为当年的事儿,隔了这么久,我以为我已经把当年的事情,以及这个地方忘记了,没想到一切都存在我的脑袋里,而且存得十分牢固,估计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消失了。”

马爷随即又说:“你当时觉得我要的钱多直接离开,我就清楚地知道,就算你们走了,也还是会来找我。做我们这个行业的人,你们要找的那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除了我,没人能带你们过去。”

太吊人胃口了,胃都要被吊出来了,我已经急的要死,刚要催促马爷快点切入正题,他却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根烟来准备抽几口。

然而他的烟还没等点着,就给阿莲抢了去。

“马爷,你在这儿抽烟,他们会闻着烟味找过来的。”

马爷点点头,把烟收了起来。

“这件事要从几十年前说起。”

马爷说,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关系特别好的名叫阿良的发小。

好到什么程度呢?马爷说,阿良如果是个女的,也就没有阿莲他妈什么事儿了。可惜阿良是个男的,两个人的取向也都正常,他们俩只能做兄弟。

他们俩的脾气不是一般的相投,关系好的不分你我。两个人的衣服从来都是换着穿,赚的钱也都一起花。

马爷的身躯比阿良要大很多,他穿过的衣服,阿良再穿上都大了一圈,尽管如此,阿良也不嫌弃。

两人也都是初中毕业就开始混社会,马爷最初的方向是厨师,来到陕西后才转的行。阿良则一直都在工地做活,跟着工程队四处跑。

当时马爷和阿莲的妈妈还在合肥,阿良有一天忽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接了一个大工程,现在人在陕西。

马爷感觉电话中的阿良好像特别兴奋,有些好奇,就问他那个工程能大到什么程度。

阿良说,做完了这个工程,他就可以直接退休了,拿着做工程的钱天天胡吃海喝都够。

马爷当时也年轻,听阿良这样说,好生羡慕,就问阿良做工程的位置具体在哪儿。

结果阿良说是在一座山里,并第一次对马爷提到了鬼头山的名字。

马爷最初以为是开发旅游区之类的工程,就把自己的想法同阿良说了出来,结果阿良却道:“旅游区和我们这个工程相比,简直就不值一提,我们这个工程应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真做好了,估计会震惊世界。”

越说越玄乎了,马爷问阿良到底是什么样的工程,阿良却卖起了官司,称等做完之后才能告诉马爷,现在是天机不可泄露。

结果马爷没有等到阿良竣工的消息,反而等到了他的死讯。

警察打电话过来告诉马爷阿良死亡的消息时,马爷整个人完全是蒙的状态。

警方说,阿良在临死前一共用手机打了三个电话,其中一个是打给他的单亲妈妈,另外两个则都是打给马爷,所以警方才会打给马爷。

马爷表示对整件事一无所知,警方得知马爷人在合肥,就也没有继续问。

挂断电话后好一会儿,马爷才中震惊中走出来,猛地惊觉阿良已经去世了,悲伤的情绪如潮水般袭来,马爷瞬间就被眼泪淹没了。

冷静下来后,他又给警方把电话打了回去,质问究竟是怎么个情况,阿良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警察也算热心,和他透露了一些事,但也只是讲了阿良死亡现场的一些情况,更加深入的没有透露。

警方说,阿良和他的工友们是死在了职工宿舍里,一共二十多个人,全部死去。警方只说死因十分蹊跷,但没有透露出更多的细节。

马爷顿时就想到了阿良之前打电话过来所说的那项足以震硕古今的大工程。直觉告诉他,阿良的死,一定和那个工程有关。

马爷记得阿良当时提到了鬼头山。

然而马爷真正打算去鬼头上调查,是在他到陕西后的第五年。

他当时已经积攒了一些在山区探险的能力,决定去鬼头山那边调查一番。

马爷说他带着足够的粮食和装备,围着鬼头山足足找了半个月,终于发现了一些蹊跷。

那个建筑在一个特别隐蔽的位置,他费了好大的劲,也只是找到了疑似的入口。

之所以称是疑似的入口,是因为那一带附近有很多人工斧凿过的痕迹,但真正的入口在哪里,他找了好几圈也没发现。

马爷在附近转悠了很久,在其中某一块比较光滑的石壁上看到了很多的字。

他粗略地看了看,发现是很多人的留言,看样子应该是当时做工的那些工人的。

马爷对着石壁看了一会儿,很快发现了阿良写下的话,眼眶当时就湿润了。

阿良留言如下:愿我和我的好兄弟马汝为以后都能大富大贵,一生平安!

马爷正看得入神,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打了个喷嚏,声音十分清晰。

他立刻就警觉地掏出随身的武器。

马爷所处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偏僻,半个月来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这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

那个打完喷嚏的人或许觉察到自己被马爷注意到,拔腿就跑,马爷觉得不对劲,拔腿就追,很快把那个人扑倒在地。

马爷发现被他扑倒在地的人好像野人一样,蓬头垢面,胡子几乎要和头发一样长。

马爷正要询问那个人的身份,旋即便瞪起了眼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被他骑在身下的人,正是他亲兄弟一样的好友阿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