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很快走了过来,我感觉马爷很努力地摆出一张笑脸,和他打起招呼。

“韩老大,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被马爷称为韩老三的人露出一张十分奸诈的笑脸说:“你马爷在上面吃肉,我们偶尔也要在下面喝点汤吧。”

马爷回道:“你太谦虚了,现在谁人不知道你韩老大的威名?我现在早就只有在你身后吃灰的份儿。”

“是你马爷谦虚。你才是威名在外。”

他说完笑眯眯看了我一眼,用眼神和我表示了一下客气,跟着就同马爷道了别,然后快步走开了。

等他走远后,我问马爷:“这个韩老大是何许人也?”

马爷的表情仍然很严肃,和我说:“不是善类。”

跟着他自己小声嘀咕道:他怎么也会来到这个地方?

我又问:“马爷觉得有什么问题?”

马爷说:“这个韩老大一般只接盗墓的活,但这一片风水不好,基本没有墓地,他带人出现在这里有点不太合乎常理。”

“没准这一带有比较隐蔽的墓地呢?”

马爷有点不高兴了,道:“我反正是没有听说。”

马爷之前给我的感觉是,他是这一片的老大,天不怕地不怕,然而这个韩老大忽然出现后,他明显放低了姿态。

我本来想多和他聊聊关于韩老大的事情,马爷却似乎性质不高,我们俩随即便回各自的房间。

郑月一直都没有睡,在**等我。

屋里只有一张床,我要想躺着睡,只能和她一起。

在**躺好后,她立刻凑过来小声问我:“怎么样?”

简直一言难尽,但我还是用之前的办法,用手机把整个过程给她大概讲了一下。

郑月虽然表现的有点吃惊,却似乎并不是多么感兴趣,小声和我道了声晚安,跟着就转过身去睡了。

我刻意同她保持一段距离,也准备睡觉,然而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是韩老大那张笑眯眯的脸。

不知为何,我堪称对这个人一无所知,可这个人的出现却令我感到不安。这不安究竟来自何处,我又说不清楚。

思维不受控制地混乱了一阵后,我终于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我陆续见到了韩老大带来的那些人,一共有四位,各个都是西装革履,好像是办公室里面的文职人员,只有韩老大自己穿着一身好像睡衣一样的黑袍,像极了黑社会大哥。

韩老大的穿衣打扮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一看就不像好人。

见到他后,我再次感到不安,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我们在这里应该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我们这一天仍然以吃喝玩为主。我本以为韩老大和他那伙人会在今天离开,然而他们却和我们几个人的状态一样,也是在这逗留了一天。

这期间,韩老大自己跑来我们这里和马爷叙旧,我在一旁偷偷观察,又看清了一些东西。

我感觉马爷似乎有点惧怕这个人。

当天吃完中午饭,我们都睡了一觉。我们还在熟睡的状态中时,马爷过去把我和郑月叫醒,对我们说:“计划有变,你们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马爷一脸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我和郑月随即开始收拾东西,很快就坐到了车里。

我们所住房子的主人家里有备用汽油,马爷将汽车的油箱加满后,我们随即出发了。

行进的路上,马爷和我们讲起了和韩老大有关的故事,简直触目惊心,我也顿时明白马爷为何会突然改变计划,现在就要离开。

马爷说,韩老大之前在缅甸做过黑社会的马仔,之后因为利益杀了自己的老大跑回国内。

韩老大这个人做事心狠手辣,而且心术极其不正,回国后也做了很多坏事,还蹲过监狱。

从监狱里跑出来后,他跑到这里做起了引人进山这个行当。

韩老大做这个行当和其他人的做法也完全不同。

马爷先是说他自己,他做这个行业有自己的规矩,不管自己带着的人是谁,他只要接了客户的单,就一定会保证客户的安全。

这也是马爷做人的底线。而且这么多年,他没有一次失手。

正是因为如此,马爷几乎是这个领域最有影响力的人。

我听到这时不由暗自感慨,真是行行出状元。如果不是因为来到这里找了马爷引路,我怎么也想不到秦岭一带居然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职业。

马爷随后又说起了韩老大。

他说这个人毫无底线和原则可言,他引人进山,一旦发现客户淘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他就会将人灭口,然后伪装成意外。

“居然还可以这样?”我忍不住发出惊叹。

马爷苦笑:“这简直就是对我们整个行业的一种侮辱,然而这个人就是如此,谁也都拿他没办法。”

马爷说,其实没人亲眼目睹韩老大将客户灭口的经过,但他经常翻手,自己却每次都能平安脱身,大家就猜测他有问题。

所谓翻手,就是没有将自己的客户平安带出来。

人们之所以怀疑他谋杀客户,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按理说,他屡屡翻手应该穷得要死,然而他却偏偏富得流油,甚至用富得流油都不合适,应该说是富甲一方。

我正为听到的事情感到吃惊,马爷忽然用总结性的语气说:“听完我的描述,你现在大概能知道韩老大是一个什么货色了吧?”

我皱着眉头微微点头,郑月这时忽然说:“就没人报警么?”

“报警?”马爷冷笑了几声后说,“我们做的行业本来就不太能见的光,怎么报警?”

马爷刚说完,汽车忽然出现了剧烈的晃动,跟着以一个非常危险的姿势停在了路边。

汽车听好后,马爷回头,脸上异常难看,对惊魂未定的我们说:“你们没事吧?”

我和郑月几乎同时摇头。

他跟着下去检查汽车,很快得出一个结论。

“汽车的发动机似乎出了问题,我得修一下。”

我们几个人等了大概半个小时,马爷一脸沮丧地走过来,看到他的表情,我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马爷说:“汽车修不好了,我们接下来恐怕要靠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