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么?”

郑月忽然问我,声音听起来有些温柔。

正在聚精会神思考问题的我显得有些紧张,连忙回道:“啊,我还没。”

“你刚刚吃饭的时候有些不太对劲,是怎么了?”

警察的直觉真是厉害,我的任何异常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本想直接把自己的想法告知郑月,省得她胡思乱想,然而我刚要开口,忽然想到一件事,已经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

我和郑月所在的这间屋子会不会已经被安装了窃听器之类的东西。那种短程无线设备不需要卫星信号的协助,也能窃听到他人的信息。

我让郑月先别说话,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发信息的界面当写字板,快速写了一行字拿给郑月看。

“这间屋子里可能被人按了窃听器。”

借着手机的光,我发现郑月瞬间变了脸色。

我接着利用这种方式,把自己昨晚还没有来得及讲给郑月的跟踪经历讲给她。

郑月在读这些文字时,吃惊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我最后又告诉她,这里的农家院主人有问题。

郑月更吃惊了,拿过我的手机,在上面打了一行字:他有什么问题?

我给她回道:他就是阿莲昨晚在胡同里见到的那个男人,他们的走路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就好像脊柱侧弯,肩膀晃动起来特别奇怪。

我能感觉郑月读完这段话后倒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就在我们房间的门口附近。

郑月和我都从**坐了起来,同时把视线移向门口的位置。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的惶恐几乎到达了顶点。

那阵脚步声没有停留,直接朝着大门外的方向走去,没一会儿,房子的大门被打开了。尽管看不到人,但可以感觉整个过程都是鬼鬼祟祟的。

我思考了一下,快速跳下床,打算偷偷跟出去看看。

郑月冲着我摇头,意思是想告诉我有些危险。

我却觉得没什么,被人发现就说自己上厕所。酒和鱼汤毕竟不是白喝的。而且房子里没有厕所,想方便只能出去。

我正要行动,又一阵脚步声从我房间的门前穿过。

我立刻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喘。

这阵脚步声和之前那个人相比,更加小心翼翼。耳边很快又传来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郑月这时也来到我身边,看架势也坐不住了,想和我一同出去,但被我强行按回到**。

两个人一同行动目标太大,被发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最终还是一个人单独行动。

来到室外后,冷空气立刻将我包围,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好在还不至于到让我寸步难行的地步。

我四下看了看后,发现有两个人影正在一前一后朝着远处一个树林里面走。

看着前面人影攒动,我其实还是有点心有余悸的。

我现在手无寸铁,被发现后会不会被灭口?如果我死了,郑月肯定也活不了。

想到这儿,我下意识地吸了口气,感觉一阵心慌。

可越是这样,我越是要跟上去,探探这个主人的底,他和阿莲合谋,到底想在我们身上打什么主意?

偷偷跟上去是解开真相的最好机会,错过他们俩个人私会的时间,再想找这样的机会只能靠运气了。

想着我就咽了口唾沫,发发狠心跟了上去。

树林离我们所住的位置并不远,很快我就来到了入口。

然而我只朝着树林里面看一眼,立刻有种糟了的感觉。

里面的光线比我想的要差很多。而且树林里面没有固定的路线,他们俩如果随便找一个地方钻进去,我想顺利找到就只能完全靠运气。

之前的两个人已经脱离了我的视线,想在这种情况下找到人,已经非常困难。

难道我要直接回去?妈的想想又不太甘心。

我忽然想,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俩走不了太远,我不如碰碰运气。

我于是钻进树林,像个迷路的野生动物一样在树林里面穿梭。

一开始我还抱着一丝期望,然而越走越感到绝望。

树林本来就像是迷宫一样,何况又是完全陌生的树林。我如果再走的深入一点,最后迷了路,搞不好会被困死在这里。

这里和北方相比虽然算不上寒冷,但在外面待整整一个晚上估计也会被活活冻死。

我于是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决定直接回屋子睡觉。

老天就是爱开玩笑,我刚刚很仔细地找,却完全找不到,当我决定回去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声音。

那阵声音我一开始听得有些模糊,但明显能听出是人发出来的。

我定了定神,顺着声音找了过去,越走越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发出声音的的确是人类,然而这阵声音有些少儿不宜。妈的阿莲难道大半夜跑到这儿来和农家院的男人约会来了?

情况如果真是如此,阿莲算不算是背叛了自己的父亲马爷?

我忽然想,马爷和农家院的主人之前就认识,没准还是朋友。

这关系网实在太乱套了,我脑瓜仁感觉都要炸开了。

我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会不会阿莲和这个农家院的主人一直都是这种关系?之前和阿莲发生关系的人,其实也是这个男人,并不是阿莲的父亲?

所以阿莲偷偷和男人私会,也是单纯的和男友约会而已。

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有可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

我这时又想到了郑月和我描述的阿莲在打电话时说的内容,似乎对方关于我们的情况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已知条件太少了,此时就只能靠胡思乱想来填充剩余的部分,这种感觉最难受。

耳边的声音还在持续,但有点越来越小的意思,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

我这时才发觉自己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偷听,腿都站麻了。

我试着调整姿势时,不小心搞出了动静。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人惊恐的叫声:“谁!”

我顿时腿都被吓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