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伟肯定知道一些十分重要的信息,所以才会得出如此恐怖的结论。正因为如此,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特别令人恐惧。

我忽然有种感觉,一股特别强大且邪恶的势力笼罩在梁家伟的身后,正是当年这股邪恶力量要了皮特张父母的命。

而这股邪恶势力波及之广,已经超过我的想象,我现在至少知道,它已经威胁到我和林若兮的生命,更加可怕的事情,暂时只能靠想象了。

我继而又想到公司不断有人在仪器上动手脚,想要我们的命,应该也和这股势力有关。甚至包括这次发生在吴海洋身上的事故......

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我做了个深呼吸,请求梁家伟把事情说的更细致些,至少让我们知道是谁在追杀我们,就算真的会死,至少死个明白。

我诚恳地提出这个请求后,梁家伟却连连摇头,说了句更加令我不安的话:“来不及了,你们已经踏上了走向死亡的高速列车,现在逃命都来不及了。

“一对苦命鸳鸯找个地方,两人互相捅刀子,感觉差不多了的时候就抱在一起死了算了。”

林若兮立刻就急了:“你这糟老头子说话可真难听!”

梁家伟听了就道:“那我正好不说了,妈的别指望我再多说一个字。”

我连忙替林若兮给他道歉,并求他对我们讲更多的事。

梁家伟一开始闹别扭似的不肯说,我反复央求,他来了句:“你知道真相,死的更快。”

我再问,他就开始撵我们走,称让他生命中最后的日子能清净地活。

我越听他的话就越加着急和不甘心,然而梁家伟却很决绝,果真就是什么也不说。

我和林若兮准备离开前,他在身后自言自语地来了句:“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连我也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沮丧,我去看他时,他把身体转了过去,用后背对着我。

我忽然想到了自己来这儿之前皮特张的交代,让我问他父母当年的死。但感觉就是问了也没用,梁家伟一样的守口如瓶。

离开小木屋后,我忽然想,梁家伟或许在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我们,把所有可怕的秘密都一个人扛下来。

我想起了盛元老师之前曾说过的对我很有启迪的话:有些真相真的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与不知道,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但一个人的生活可能就此改变,知道了未必是好,不知道也未必是坏。

我现在只能用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并在心里期盼,梁家伟说我们会死,只是吓唬我们,目的是为了让我们更加的警觉。

离开小木屋后,林若兮也和我聊起了我刚刚关心的问题。她的看法和我极为相似,也觉得梁家伟口口声声说我们会死,目的只是为了吓唬我们,实际情况未必如他说的那么糟。

当然我们俩这么想,有很大程度是在自我安慰。

我表面上虽然没有太大的反应,实际心里慌的一批,如果梁家伟没有夸大其词,我的人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

不过现在过分纠结这种事情没有意义,毕竟我们所了解的线索实在太少,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回吴海洋。

我和林若兮很快找回到女人家里。

女人一看到我们,立刻就问我们有没有见到梁家伟,殷切都写在脸上。

我照实说,称见到他了,但聊了什么一个字也没透露。

女人立刻就嚷着要去找他,不过这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我和林若兮接下来要想办法快点赶去镇上取车,然后再赶回去救吴海洋。

女人给我们指了个办法,称花甲子村每天早上八点会有一趟车开往城里,我们要想坐车离开,就得在这住一晚。

林若兮忙问:“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女人说,除非走着去,不过要走几十公里。

我听了就直摇头。之前差点被冻死的经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林若兮不解地问:“这里离镇上怎么那么远?”

女人就苦笑说,别看花甲子村名字起的花里胡哨,是个出了名的穷乡僻壤,离哪儿哪儿都非常远,好像鬼村一样。

村子里的人也少,虽然房子看起来很多,大部分都是空的,日子过的稍微见点起色的,都搬到镇上去了,还留在这里的,就是像她这种家里连个老爷们都没有的,或者特别不上进的人家了。

我听后不由想,难怪梁家伟要躲在这种地方,这里真是藏身的最佳场所,不过就连这种地方其实也不安全,毕竟皮特张就得到了梁家伟在这里的情报。

一脸无奈地说出这些话后,女人对着我们摆了摆手道:“行了,我去找姓赵那个老家伙了,你们俩在我家呆着吧,厨房有吃的,现成饭,你们别客气。”

女人说完就走了。

女人几乎刚远离我们的视线,林若兮立刻就扎进我怀里,我明明就在她身边,她却来了句:“好想你。”

而我回了句:“我也是。”

接着我俩就搂着彼此,用力的亲吻,恨不能把缺失的那几年时光都补回来。

我们俩其实都想用更亲密的方式,但地点实在不太合适。

我觉得和林若兮亲热了才没一会儿,女人就从外面回来了。有人说,和真正相爱的人在一起,时光会被悄悄偷走,我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要知道从女人家里走到林中木屋,再返回来,至少也要半个小时,我却觉得和林若兮才亲热了半分钟不到。

女人称自己偷偷去小木屋了,但没看到小木屋的烟囱冒烟,感觉梁家伟不在里面,但她没敢进去确认。

林若兮称没有生炉子,未必就说明人不在里面。

女人表情夸张地说,那间小木屋要是不采暖,比外面还冷,在里面呆着和慢性自杀没什么分别。

听到她的说辞,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梁家伟恐怕想把自己冻死在里面。

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有些心酸,我们已经找到了吴海洋的亲生父亲,却没有办法让他们见上一面。

林若兮问女人:“你既然这么想见他,为什么不干脆去小木屋里面确认一下?”

林若兮这么问,看来是和我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女人顿时流露出恐惧的神色:“赵老憨和别的老头可不一样,别看他平日里疯疯癫癫的,但偶尔认真起来,状态十分可怕,是一个让人摸不透的人。

“感觉那间小木屋是他自己的封闭世界,我可不敢进去。你们俩刚才进去了?”

我和林若兮相互对视一眼,双双摇头。

当天晚上,女人同我和林若兮讲了好多她和梁家伟的事儿,大都是抱怨的话,称梁家伟只有想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才会想到她,其他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搞东搞西。

说实话女人在她这个年纪,长相和身材都算不错的,但她着实肤浅了些,梁家伟毕竟是科学家级别的人物,除了那方面,也很难和她有什么话可聊。

女人抱怨了一会儿就去睡了,我和林若兮随后也在女人家另外一间屋子里躺下。

怕搞出动静被女人听到,我和林若兮都很老实,然后彼此像傻子似的看着对方,一直看着也不觉得腻,到很晚才睡着。

因为要赶车,我和林若兮第二天很早就从炕上爬起来,女人很热心地给我们俩准备好了早餐。我不禁感慨农村人的朴实之可贵。

吃完早餐,女人把我和林若兮带到可以坐车的位置就离开了。

车上除了我和林若兮外,还有一个中年男人,戴着帽子坐在最后面,似乎睡着了。

整辆车除了司机,就只有我们三个人。

在车的前排坐好后,林若兮忽然问我:“梁家伟会不会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