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彻底画完了画,其他三个人都围了过来,彼此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但心里估计都是一样的想法,为什么会没有作用?

“为什么会没有作用?”

我还在纳闷自己的想法怎么变成了声音,立刻反应过来是胖子在说话。

林若兮这时在一旁冷笑:“简单画幅画就能离开这里,你们还真的会相信!”

皮特张这时有点急了,连忙说:“画这幅画一定没问题,是画的方式不对!线条太粗糙了不说,很多地方都被风给破坏掉了!”

事后回想起皮特张说的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说漏了嘴,但我当时的思维不在这,没有反应过来。既然叶良辰如此痴迷林若兮,既然我们在荒地上面画画等于把画刻在叶良辰的意识里,怎么就会没有用呢?

胖子这时对着瘦子大叫:“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们离开真的要靠画画,妈的是注定要被困死在这儿了,这风一刮起来就要死要活,你还能有办法让风停了不成?”

“总之画画一定有用,如果做不到,就只能等死!”

见瘦子还嘴,吴海洋又来劲了,一口气说了好多话。

我本来心思就乱,听他们吵架,更是乱上加乱。我本来想大喊着让他们住嘴,忽然就灵机一动,来了句:“我想到一个办法!”

我突然说出的这句话简直比直接叫他们住嘴还要有用。

离我最近的林若兮这时连忙过来问我:“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我看着她说:“还是画画!”

她有些失望地叫了一声,然后摆摆手说:“那你画吧,我不打扰你了。”

我忙叫住她:“不,我的办法需要你帮忙。”

另外两个人此时也围了过来,都问出了相同的问题,我正好把想到的办法同他们整个普及。

我建议他们三个站成一道人墙,我躲在人墙后面作画。

吴海洋听后立刻就给我泼冷水:“这个方法行不通,别说他俩都瘦的像猴子,就算他们俩也和我一样的身形,我们也没有办法围成一个圈,既然围不成一个圈就没用,因为风是从四面八法吹过来的。”

我对他冷哼了一句,道:“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老实说,没指着你们帮我挡多少风,至少能让我少点焦虑,多集中点注意力。”

吴海洋对着我眨了眨眼,似乎还没搞明白我要干什么。

此时我也懒得和他解释,让他只管照我说的做就好。

瘦子此时也没说什么,但表情中满是疑惑,还略带一丝鄙夷,似乎有等着看我笑话的意思。

我心道你现在尽管鄙视,一会有你眼瞎的时候。

紧接着,他们三破天荒地合作起来,老老实实地按照我说的姿势站着。亏得我手里没有相机,否则这一幕真应该拍摄下来。

随后我就又趴在地上,把自己刚刚脱下来的鞋子穿了回去。

吴海洋见状又有话说:“不是说要画画么?你怎么还把鞋给穿回去了?”

我头也不抬地对着他晃了晃手,示意他不要打扰我。

跟着我开始看自己刚刚画的那副林若兮的画像,尽可能地集中精神。

不过想要在这种情况下集中注意力,真的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风一旦刮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由五音不全组成的合唱团在唱歌,鬼哭狼嚎。

更要命的是,它如果一直刮倒是还好,起码我的听觉能慢慢适应,反而会自动屏蔽。然而它刮一阵停一会儿,你刚适应,声音就变小了,然后当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它又忽然起来。

这简直就像是胖子在打呼噜时候的状态,他经常是打一会儿停一会儿。我好不容易适应他的呼噜声,他突然就停了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就等着他继续把下一声打出来。

然后他半天也不打,我实在顶不住,直接就睡过去了,结果他偏偏又在我刚要睡着的时候打了起来。搞得我好多次都想大半夜起来掐死他。

总之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终于能静下来,意识变得越来越窄,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慢慢消失,能被我感知到的,就只有眼前这幅林若兮的画像。

我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神奇的一幕开始出现了。

那幅画的线条开始依照我的意志发生改变,变得越来越圆润饱满,尤其是画中人的眼睛,简直呼之欲出,就像要和我说话一样。

像这样的线条,哪怕把我累死,也不可能用鞋勾勒出来。

这种用意念作画的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并且画中的林若兮越来越真实。而且我完全是依照脑海中当年那幅画的记忆画的,几乎是99%的还原度。

此时的我隐约感觉到边上站着的三个人好像说了什么,可尽管我们离得很近,他们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已经细小大到无法用耳朵去分辨。

到了作画的后半程,我几乎都产生了幻觉,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整个世界就剩下我和林若兮。我的爱人此时就躺在那里,用眼神召唤我过去,我的魂儿仿佛都被她勾了去,忍不住想要过去在她的脸蛋上亲一口。

沉浸在由我自己制造的虚幻世界里,我和林若兮的灵魂高度交融。就在此时,我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她在叫我的名字。

“周凉,过来吻我!”

刹那间,我大脑里的某根神经被击中,眼泪顿时就流出来,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激动。

而我也情不自禁地朝躺在地上的她凑过去。我的嘴离她越来越近,就在我即将亲到她的瞬间,我此时所处的整个世界,仿佛冰山毁坏一般开始崩塌,随即融化、流走,卷起的洪流在我大脑里晃来晃去,弄得我六神无主。

紧接着,我开始感觉天旋地转,仿佛地震了一般,整个大地在不停的摇动,我像个扎根在土地里的大树一样跟随着大地一起摇动,根本无法掌控我自己的身体。

这种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我忽然在某一个点睁开眼睛,就听有人在我耳边说:“醒了,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