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兮这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已经走到我身边,和我一样在看有小片瓷砖的那块墙壁,几秒钟后,她的眼睛也瞪了起来。

我最开始的办法很蠢,想要把画板全贴在墙壁上,但随即想到这样做是件很困难的事,画板上没有胶水,固定不到墙壁上。就算我们可以用手将画板固定住,三个人加一起也才有六只手,但拼图画板有十几块。

可我很快灵光乍现,那个眼球,它其实是一种标记物,我们没有必要把画板全固定在墙壁上,找到关键的一块就行。

我回去看可以镶嵌眼球的画板,是在上面第二层从左边数第二块,我于是又回到墙壁这,用手敲了敲对应的瓷砖,里面是实心的。

我顿时蹙眉,难道我又想错了?

但我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我可能把上下搞颠倒了。

我于是又试着敲了敲下面倒数第二层,从右边数的第二块,“砰砰砰”,声音很幽深,里面是空心的。

“就是这里了!”我一脸兴奋地看着林若兮,她的眉毛也笑弯了,这种共同发现同一个秘密的默契令我心里生出一种莫名的快感。

我怕林若兮会从我的眼神中读出不好的内容,立刻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开始看那块目标瓷砖。

一开始我还在思考怎么将这个瓷砖从墙上抠下来,结果想了好多办法都不行。最后对着瓷砖发了一会呆,突然就乐了。我们对这块瓷砖也太温柔了,居然还想着将它完整的从上面拿掉,既然里面是空的,直接一脚踢碎不就行了?

这么想以后,我便提起脚来,用力朝瓷砖的位置踢了一脚。

也不知是我的脚软还是瓷砖太硬,我这么踢完过后,瓷砖根本没有要碎掉的意思。

一旁的林若兮就在看着,我顿时就觉得十分尴尬,感觉失掉了男人的尊严。

林若兮这时还替我找借口,说是因为我们之前折腾得太狠了,体力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所以双脚才会感觉到没劲。

我气不过,想要再来一次,脚刚提起来,就听耳边传来一句:“你这是在练什么功夫?”

吴海洋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醒了。这种活儿由他来做最合适,我立刻将他叫过来,让他去踢墙上的那块瓷砖。

吴海洋愣头愣脑地看了一会儿目标瓷砖,然后微微转过头对我说:“我说老铁,如果想要发泄的话,我觉得还是踢画板有意思,踢这玩意肯定是要两败俱伤!”

林若兮这时说:“你想不想离开这?瓷砖后面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吴海洋有些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学着我之前的样子用手敲了敲那块瓷砖,发现那块瓷砖后面是空的,突然就撸起袖子,做出了凶狠的表情:“谁也别拦着我!”

胖子毕竟是胖子,感觉他好像都没怎么用力,瓷砖就被踢碎了。

他一面哈哈大笑一面说我和林若兮是走了狗粑粑运,屋里这么多快瓷砖,居然就能发现这一块后面是空的。

我此时念着瓷砖后面的东西,也懒得给他解释。

我朝那个破掉的口往里面看,发现里面果然有东西。

我怕被碎瓷砖块划到,小心地摘掉几块比较尖的,然后把手伸进去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个老式的那种留声机。

拿到这些东西后,我们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每个人都显得有些紧张。

我先是看了看那张纸条,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如果人群中出现一个罪犯,那么这一群人都是罪犯,没有无辜的人。

这句话像是一计重拳直接敲到了我的心脏上,我的冷汗直接就下来了,心中的不安更是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这种老式的留声机上有很多按钮,其中一个按钮用英文标注了“PLAY”键,里面估计是田野要和我们说的话。

我看着那个用英文标记的按键,深吸了一口气,手搭在上面却迟迟不敢按下去。

吴海洋这时问我:“是不是按键太硬了?让我来!”

我冲他摇了摇头,用力咬了咬牙,随即按了下去。

一开始是电子机器运转时发出来的那种特有的电流声,电流声持续了大概十几秒,里面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能听到这段录音的人,欢迎你来到这片乐园,在这里玩的怎么样?相信你们一定觉得这里很刺激吧?变态心理学上曾说过,经历过十分危险的事情,最后却能摆脱险境获得平安的人,内心会获得极大的满足感,这就叫做绝境逢生的快感。你们现在应该对这句话有非常深刻的体会吧?

老实说,为了确保你们能平安的找到这里,我真的是费了很大的心血,因为我虽然掌握了一些筑梦的原理,但人的潜意识实在是过于复杂,任凭我再怎么研究,也只能领略其中的冰山一角。我只能设计梦中的一部分,但大部分场景都不受我的意志控制。

你们可能会觉得这个梦境场景,绝大多数都是我设计出来的,其实我设计的部分只有两个重要的环节,其中一个环节,就是如何把你们指引到这里,包括让你们最终找到这个留声机,以及让你们听到我的心声。至于第二个环节,就是我一直在努力保护你们的安全。

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能听到这个录音的人中一定有周凉吧?你毕竟是华夏脑风暴的首席治疗医师,也是我的大学同学。如果听众没有你,那就真的太遗憾了。

假设你能听到吧!周凉同志,我的大学生活,你也算是重要的参与者,也应该知道整个大学期间,那些同学对我称呼做多的两个字:变态。

这两个字,几乎从我进入大学校园开始,就一直和我的名字联系在一起。因为我的绝大多数行为都不能被世人理解,所以他们为了标榜自己是正常的,就狠心地把我置于对立的部分。

当然,人们对我的恶意攻击,贯穿着我成长的始终,大学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周凉同学现在专门为人做潜意识修复,相信对我会有一种重新的认识吧?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遭受着各种非议,明里暗里被各种人用不堪的语言描述,大家似乎都以为我已经对这种语言暴力变得麻木了,也习惯了这种攻击,心里更加觉得我脸皮很厚,所以也都天然的以为,就算自己对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我也都照单全收。周凉你是不是也这么以为的?

如果你对潜意识研究得还算深入,就应该知道,那些伤害我的话,并没有让我产生免疫,反而令我对它们变得更加敏感,每个人对我说出来的伤害我的话,都像一把刀子插进我的心脏里,每一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