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卿从前也想杀了应龙, 可是又看重她这副身体,这就提高了杀人难度,需要应龙半死不活, 可他现在找到了更合适的身体,祝柔,啊, 应该叫思士, 形态百变的女魔, 身体素质远高于普通人, 而且能够变成后土的模样,等后土想来,却发现自己盯着应龙的脸, 估计会很恶心。

现在不同了, 有更合适的躯体。

思士的躯体,盛琰的心脏,万事俱备, 只等应龙的死期。

“穷奇正在劫杀饕餮,齐天追着我们留下的线索,四处寻找苏嫣的断尾, 妖管局里, 蚩尤去逛了一圈, 引得关在牢底的束臣狂性大发, 把妖管局撞地书倒了一地,届时地府出事,谁也赶不过去。”

九婴跟随后卿多年, 一直知道他的主子心机深沉, 可看到他今日的布局, 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震撼。

他几乎把每个人都算计到了,白无常被抓后,在路上就被巫族养的狼狗撕碎吞了下去,一点线索没留,地府至今没查到后卿头上,思士自以为瞒天过海,却不知道一切都在他眼皮子地下。

提到思士,九婴的心往下沉了沉,他按照后卿的指示去接近她,思士外表嚣张,内心缺爱,张牙舞爪的背后是一个极容易被摸透的灵魂。

思士此次前来,知情者只有楮墨和朱厌,楮墨不用说了,朱厌经过多年磨砺,已经成了一个肚大腰圆,快走几步就会大喘气的中年老男人。

这所有的消息,对于后卿来说,都是好消息,除去鸡飞狗跳的妖管局,魔族也没有能打的了,胜利的天枰终于偏向了巫族。

*

应龙的利爪将梼杌分成了几瓣,头和四肢全部卸下来,零零散散丢到地上,她扬起龙首,望着三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目光掠过蚩尤、夸父,落到女魃身上。

“你和他们一起?”

龙身时的应龙,声音犹如洪钟,能够穿透大地,她的质问仿佛巨浪,砸向女魃。

女魃全身裹着红布,她赤着双脚,炽热沿着双脚散发到地面,她所在的位置,连土都被煮熟了。

“我为了帮他,变成这样,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他将我赶到天涯海角,这天地之间都容不下一个我。”

女魃脸上爬着几条粗大的疤痕,是当年驭火驱逐敌军时所留,她原本就不貌美,这些疤痕更是毁了她,女魃期期艾艾,心中怨恨,她后悔,如果可以选择,她绝不会为了黄帝,变成妖魔,即使那个人是她的父亲。

“我的棺椁埋在荒漠之中多年,与你为伴。”

女魃苦涩一笑,“荒无人烟,只有无情的沙子,您不觉得太孤单吗?”

“你想来人群之中生活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来想想办法,你如今能从死地回来,获得重活一世的机会,要把握住,你身旁这两位被我所杀,算是死敌,今日一战在所难免,可你,我希望你能珍惜自己的性命。”

“应龙神好大的口气啊,和当年一样,自视甚高。”夸父手臂上缠着两条蛇,青蛇缠在右手,黄蛇缠在左手,两条蛇吐出芯子,发出嘶嘶的威吓声。

应龙冷哼一声,带着嘲讽开口。

“昔日手下败将还敢到我面前来,这么快就想再死一次?”应龙龙首下垂,盯着手下败将,“我能杀你们一次,就能杀第二次,在杀你们之前,我要知道,谁派你们来的?”

蚩尤在在三人之中最为沉着。

“后卿,他帮我们复活,我们帮他杀人。”

这个答案在应龙的意料之内,不过,他竟然能复活死人?这是什么逆天邪术?

“为了后土?”

“不知。”

“好,不知就不知吧,我自己去问他。”

应龙的龙爪上泛着金光,猛一看像是黄金铸成,却比黄金坚硬地多,她展开双翅,向蚩尤、夸父俯冲过去。

应龙企图将两人用利爪按在地上,可当她靠近时,两人身形猛增,瞬间变得和她一样大小,应龙半路改变策略,主攻蚩尤一人,她以利爪为刃,企图划破蚩尤的喉咙,可当龙爪碰到蚩尤的皮肤时,仿佛撞到了铜墙铁壁,又仿佛能够融化一切烈焰。

龙爪被磨得见了肉,就像是刃的指甲,差点被磨光。

应龙嘶了一声,向后略去。

耳边传来夸父的笑声从后方出来,应龙听到两道细微的嘶嘶声,一左一右由后方扑了过来,她再次转变方向,向天空飞去,可头顶上,浑身火焰的女魃等待多时。

应龙花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冲向了头顶,同时天降暴雨,雨点像是坠了秤砣一样能将地面砸出坑来。

可尽管如此,也没有浇灭女魃身上的烈焰。

女魃筑起一道火墙,封住应龙去路,她只能硬闯,应龙被炙热的烈焰包裹,这火能燃烧万物,且仍旧带着融化一切的气势,应龙感到,她的龙鳞已经被烧毁!

应龙全身着火,咬着牙冲过火墙,没有耽搁,又施法降雨,企图将这身火焰浇灭。

她用上了全力,雨水大得跟枪子一样,密度跟汞似的,砸到火焰上,一点反应没有。

此时的她,就像是烧烤架上的肉,马上就被烤熟了。

应龙短暂地想,得了,通体留疤都算轻的,能活命就不错了。

她从火墙中重出,秉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准则,向夏桀的方向夺去。

原本应该在大池中巫山云雨的夏桀穿戴好衣服,腰间佩了一把剑,往应龙的方向走来。

她没烧坏的眼睛看到,这身打扮和妺喜完全就是情侣装,而夏桀确实也和传说中一样,身材高大,有帝王之象。

应龙边冲边缩小体型,等到了夏桀跟前,已经变成拇指粗细,她灵巧地攀上夏桀的脖子,原本怎么都灭不了的火,瞬间熄灭了。

果然是这样。

应龙心想暗道,还是因为城池的原因。

“妺喜呢?”夏桀没将阻止应龙,目光看向三位不速之客。

“你不知道?她向你道别了吧。”

夏桀的双眸像一双狼的眼睛,什么时候都带着凶狠,唯独此时,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我想让她解脱,可又舍不得,没了妺喜,这里就是地狱。”

应龙作为大夏朝最敬重的神明,在夏灭亡之际,就应该和当时君王有一次敞开心扉的对话,可惜当时,夏桀在最后时期选择逃亡,并没有去宗庙之中摆件应龙,神明与君王的对话,就这么推迟了一千年。

“□□虐民,人间不是地狱吗?”这是应龙千年前就该说的话,夏桀这个末代君主,所作的没有一件事,是让应龙神满意的,荒**无度,暴虐无道,重用奸臣,排挤贤臣。

在夏朝倾倒之时,出了不少的力气。

“应龙神,你信命吗?”夏桀声音低沉,里面是说不出的沧桑,仿佛比应龙这位比他大千年的神明还要苍老。

应龙神现在只想打爆他的狗头,问她信不信命,若一切都要服从命运的安排,活着还有什么劲,坐吃等死算了。

“我反抗过,可每次都不成功,第一次听到预言,我慌了,开始勤修政务,重用贤臣,可成汤还是攻过来了,大夏的士兵挡不住以成汤为首的众诸侯,城池很快被攻破,我死于成汤之首,可不久后我又活了过来,当我睁开眼时,正是我十三岁诞辰,我以为这是神明锤炼,又给了我一次机会,这次我没敢去见妺喜,她顺利成人嫁作人妇,她一直受族人排挤,即使嫁人,也整日受欺负,可我还是放弃了她,因为我要保住大夏,这次我从十三岁开始总可以了吧,可结局是,没比第一次好多少,只是对我的评价,变成了软弱无能,外臣专政,众诸侯前来勤王。”

夏桀几辈子都跟软弱无能几个字没有联系,可见借口要找总是有的。

“第三次,我不想全部错过,反正大夏也保不住,还不如活得痛快点,不是说我嗜杀成性吗?不是说我残暴无度吗?那我就做给世人看。”夏桀的眼眸染上癫狂的赤色,“你看,无论重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这就是命吧。”

应龙迟迟没给回应,因为太诡异了。

夏桀重生了三次?重生?

应龙的脑袋打结,不知道是自己想错了,还是夏桀描述有误。

“你在这儿呆久了,精神出问题了吧。”应龙哑声问道。

“常有人骂我是疯子,应龙神也这么以为?”夏桀自嘲地笑笑,这件事他跟妺喜提过,妺喜立刻请来巫师,给他驱逐邪祟。

应龙深吸一口气,这口气莫名地很凉,吸进肚子里,连五脏六腑都跟着凉了。

“前两次,你是死后不久就活了过来,而这次。”

应龙没说完,夏桀就接住了她的话。

“这次醒来,就在这儿了,和之前不同,妺喜与城中的臣民都活了过来,而妺喜竟然能够记得之前的事,所以这不是第四次,而是死后几百年发生的事,我想我们是某种邪术复活了,限制是不能离开都城。”

应龙的龙目微微垂下。

“我更想知道,你所说的前两次重生,是不是真的?”

重生和复活完全不同,应龙见过去世多年又活过来的,但没见过重生回几年前的。

因为这样一来,时间就是错的,相当于时间在往回拨。

而应龙绝对不会天真的认为,只有夏桀一个人的时间回倒流,因为在夏桀的描述中,他本人、妺喜和朝臣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这不是单人,而是多人。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所有人都经历过时间回流的过程,只是夏桀是一个特例,他保留了之前的记忆。

应龙现在比被烤熟还难受,鸾鸟这唯一能操控时间家伙还做过这种事?他做这事有什么用?为了改变什么?

反正肯定不是大夏灭亡,因为最后一次大夏灭了,他没有再次操控时间,说明他要做的事情完成了。

应龙一直自认聪明到没毛的大脑此刻怎么都想不通问题出在哪儿,但她直觉是大事。

夏桀倒是有耐心,将所有不同之处全部给她讲述了一遍。

可他的视线范围都集中在夏都成,实在没什么可挖掘的。

“这两次重生不一般,也不知道是哪位不可说的神明的手段,如此执着地将时间回溯,他应该如愿以偿了吧。”

夏桀这人很聪明,所说的基本和应龙的想法一致。

“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没什么好了,重来一次,重蹈覆辙,万物皆是蝼蚁,只有那人得偿所愿。”

在能力上,应龙倾向于鸾鸟,可这样的操作太耗费精力,鸾鸟施展一次,都得丢半条命,更何况是三次。

最可恶的是,鸾鸟已死,死无对证,想去求证也没地方。

应龙从未觉得如此不安过,她努力压下那颗胡乱跳动的心脏,将理智拉回来。

“这城池之中都发生过什么?”

“什么都没有,日复一日重复着生前的生活,这里的人不能真正地控制自己的身体,还不如死了痛快。”

“你们离解脱不远了,现在告诉我,这座城池,究竟是谁?”

“就是您想的那个人,修己。”

应龙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我还想过你。”

“也不算错,修己希望我能真正复活,所以给了我一部分力量,不过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和您一块来的两位,我都不能观察到。”

“城中有九尾灵狐吗?”

应龙这句话问的突兀,夏桀竟轻笑一声。

“这个问题,我一直觉得奇怪,修己最讨厌九尾狐,大约是天生的婆媳矛盾吧,除了妺喜,这里没有一点九尾狐的痕迹,您屡次提到九尾狐,我甚至怀疑,是不是哪位灵狐,故意把您引来,毁了这座城池。”

“既然没在这儿,那就是还留在外面,修己虽然不喜欢九尾狐,可后卿却是物尽其用。”

应龙听到后卿的名字,眼神愈发冰冷。

他是跟她有仇吗?为了杀她,搞出这么大阵仗,勾结修己,派出蚩尤三位大能,再加上一个至今不知姓名的九尾狐。

别说是现在,放在当年,这也是顶级战力组合了。

应龙不认为自己和后卿之间有那么大的仇恨,他要杀她,一定有别的原因。

她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后卿的姐姐后土,得益于飞天神鼠后代给的那个主讲风花雪月的书籍,她无意之中翻开,竟神奇地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后卿对这位收养他的姐姐,有着病态的爱恋,在求爱被拒后,还囚禁过后土,巫族长老听说后,曾要求他放后土自己,可后卿这个变态,不但不放人,反而把长老杀了,这件事导致了巫族第一次内战,后卿与后土拥护派之间的战争。

内战的结果是,这些反对的人,全部被他所杀。

书中记载了不少,两人的生活片段,在记载中,后土是因不愿与弟弟相恋而拒绝,其实心中所爱之人就是后卿。

应龙无从考证,后土对于后卿究竟是何感情,反正后卿是挺变态的。

受这本书的影响,应龙认为,后卿所作的事,就是想把后土救回来,可她不认为他会成功。

据说土之大巫的后卿,只要脚踩大地,就会获得无穷无尽的力量,永远不会死亡。

应龙却想,她很快就要会一会这位大巫了。

她望了一眼站在十几米外虎视眈眈的三人。

他们进来后,可以享受到修己力量的加持,可也会被修己限制,此刻,修己就在保护夏桀,三个人不敢进来,这正是占领先机的好时候。

“走吧,先把这三个干掉。”应龙落到地面上,化成人身,双手持斧,对旁边的夏桀说道,“想要解脱,就掩护我速战速决。”

夏桀拔出腰间佩剑,“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蚩尤等人原本无法靠近,可应龙和夏桀自己走出保护圈,三人见状,立刻迎头而上。

蚩尤的身上,仍旧是会把人烤化,可应龙此时是人身,她使用金斧黄钺,拉开了和蚩尤的身体距离,应龙发现,只要别触碰到他们的身体,就不会被毒液似的东西重伤。

应龙对战蚩尤、夸父,夏桀对战女魃,他的战力虽然比起几位来,差出一大截,可修己的保护时时刻刻跟着他,在这里,女魃的炽焰都无法伤他分毫。

应龙的武器可大可小,她将武器扩大的七八倍,远远与两人过招,她在此刻完全发挥出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无数斧头的残影落到蚩尤、夸父身上,两人的身体裂开了无数条口子,可这口子里没流出血来,就像是一团死肉。

人复活了,可身体变了质。

应龙心中默想,砍死肉跟砍活肉不同,活人的肉疼,可死人的肉,就没什么痛感了。

蚩尤和夸父果然行动上没受影响,对应龙的攻击反而越发凶猛。

*

在小小的房间内,老妇人修己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进有莘衍的嘴里。

“孩子,快醒醒,我带你去继承王位。”

有莘衍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地挣扎着。

“你都喝了这么多血了,也该醒了。”

修己的身体里似乎能流出数不尽的鲜血,她已经喂了他大半个时辰了。

“孩子,快回到我身边来。”

随着一声声呼唤,有莘衍逐渐睁开双眼,他的眼睛浑浊而没有生气,瞳孔已经完全涣散,像是死人的眼睛。

“孩子,你终于醒了!”

修己激动地掐住有莘衍的肩膀,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兴奋,“天佑我大夏啊,终于有了完美的继承人。”

有莘衍如同木偶一样,随修己摆弄,她将他拽起来站好,他就站在原地,她让他坐下,他就坐下。

修己像是好奇一样,不断地摆弄着这个新得的人偶,抬手作揖,请起,几个动作让他轮番表演,她甚至还教了他如何对长辈请安。

修己脸颊微红,这是个真正的活人。

“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修己激动地落下泪来,“没想到,我族的血脉竟然传承了下来,启儿虽好,可他们一脉没命啊,我有莘氏也是天皇贵胄,理应继承大夏,如今,你来了,这个没用的夏桀都不用留。”

修己抚摸着有莘衍的脸,深情道,“走,我带你去受封,对了,你好想要一位妃子,是叫涂山苗苗吧,我就是,举行完受封大典,我们就成亲。”

*

应龙的神斧将夸父大卸了八块,估计只有剁碎了,他们才能再也站不起来。

夸父失去的双腿,战斗力大减,应龙刚要放松一秒,夏桀突然吐血跪倒地上。

原本烈火不侵的他,全身上下着起了大火,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秒的时间内。

应龙将神斧半路变道,挡在女魃面前,又向前送去,逼对方退了一步。

一直浑浑噩噩、在远处观战的妺喜好似重新拥有的神智,她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一把抱住被烈火吞噬的夏桀。

她仿佛失了声,只能发出聋哑人一样的闷叫声,却说不出一个字。

在妺喜过来之前,应龙降雨三次,都无法扑灭夏桀身上的火焰。

应龙想,修己放弃了夏桀。

女魃与蚩尤同时看出他们的保护消失了,立刻将矛头对准应龙,他们不知道夏桀和修己的关系,只以为是暂时失效,为了抢夺这次难得的时机,他们都亮出的底牌,没了双腿的夸父用双臂撑着,站在应龙后方。

三人死死将应龙围住,前后加上上方的天空,再次在这三个方向堵住她的去路,故技重施。

烈焰焚身的夏桀,只发出几声闷哼,他伸出手去摸妺喜的胳膊,却只摸到一截骨头。

他将妺喜揽到怀里,耳边是烈火燃烧的劈啪声,两人躺在地上,就像从前一样,他是大王,她是宠妃。

“我是不是没说过我爱你。”

夏桀将他唯一的依恋抱在怀里,在这一刻发生之前,他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天的到来,这真到了这时,他却发现,他舍不得。

对于常人来说,叫畏惧死亡,对于夏桀来说,是畏惧有感情的自己。

妺喜身上也是一片烈火,女魃的火既浇不灭,又极容易引燃,而只要一碰上,就会立刻被火舌吞没。

“我对不起你,我很失败,既保不住大夏,也保不住你。”夏桀在一片火光之中,早已看不清妺喜的模样,他不知道同样被烈火缠身的妺喜还有没有听力,“我这个人,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在这个世上,我太孤独了,只有你,让我感到我还活着,我知道你因为我不开心,你恨我吗?”

夏桀的脸已经被烧毁,没了眼睛也没了嘴巴,他的话含糊不清,到最后只剩下孱弱的问嗡嗡声。

直至尸骨被烧成灰烬,他也没有听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