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老爷的书房……”

图图233新上传的vlog正片里开场。

涂眠和蒋彻走过那个面具长廊,就进了一个房间。他照例把手机的录像打开,选了一个正对桌案的视角。他打算短短地录一段,突然听到蒋彻拿起了一边桌案上的纸条,读了出来,蒋彻声音不小,应该是专门读给他听的。

他索性站了起来,vlog录像里就只有站在桌案前的蒋彻的背影。

蒋彻的身形颀长,一身白衬衣确实把研究生院院草的名头充分诠释了。他故意把衬衣压在裤子里,健身让他宽肩窄腰的身材在阳光下显露出来,在镜头里看着,格外上镜。尤其是上午的这七八缕阳光从中式窗棂外照进来的时候,一半落在蒋彻肩头,一半落在室内慢慢散开。

“怪不得校花要跟你组队。”

涂眠没把这句话剪进去,但还是让蒋彻听到了。蒋彻停了下来,他抬眼冲涂眠一挑眉:“说我什么呢?”

“说你是狗。”

涂眠不假思索地开口,蒋彻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他对涂眠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表示疑惑。涂眠不准备给他解惑,拿着手机去拍了拍蒋彻手上的提示纸。结果他把纸还回去的时候,就看到蒋彻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缓缓地动了动,一脸没憋好屁的模样。

“你干吗?”涂眠重新在桌上架了机位,然后把纸还到蒋彻手里,准备把手抽离。

蒋彻抓了他的手,指了指纸上最后一句,总结道:“它说是双人模式,选父子还是选情侣?”

“那还用选?”涂眠点了点“父子”那个词,刚想说下一句,他就被蒋彻一把揽了过去。

蒋彻的手架在他肩头,凑到他耳边,抢他的台词就算了,还用低沉的声音引诱他:“叫爸爸。”

涂眠这人,别的委屈能受,这委屈可不行。

涂眠:“谁给谁当爸爸还不一定呢!”

他直接咬着牙,拉过蒋彻搭在他肩头的手,从他的手臂下方钻出去,把蒋彻的手往回推,一个猛劲上来就要连手带人往桌上推。但蒋彻可是个练过的,身手给他当“保安”都不为过,翻身直接把他压在了桌案背后的墙上,蒋彻逼近的姿势迫使涂眠两脚分开站着,蒋彻的手抵在涂眠的头顶,一气呵成地威胁道:“叫不叫?”

涂眠向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墙上,本应该是一声闷响,但是传出来的是“咚”的一声空响。

这墙是空心的!

涂眠和蒋彻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了一个来回,蒋彻才将抵在他头顶的手拿回来,退了半步让开。涂眠确认似的在墙上敲了敲:“这墙应该就是个出口。”

蒋彻点了点头同意涂眠的说法,眼睛却看向了自己手边的照片。

“这照片上是一个小孩子欸!”

照片上的小孩子**着,被束缚着坐在这面墙壁前。他的脸上挂着泪痕,目光向上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应该就是父子线?”蒋彻扇了扇这张照片。

涂眠跟过去拿起这张照片翻看起来,就看到照片后面写着的四个大字“恐惧凝视”。涂眠看到这四个字眉头皱了皱:“你说会不会是说这个视角下的人,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这样看?”蒋彻按着涂眠的意思跟着凝视的视角走过去照着看,“那你坐过去,我看看呢?”

涂眠撇撇嘴,按捺下心里的不忿,照做了。他坐到了那个小孩儿在照片里的位置,在蒋彻的指导下挪动到和照片里的人重合。

他模仿照片里的小孩子仰头往上看,看到的只有书房横梁上的时钟和不会走动的时针。涂眠百无聊赖地四处环顾,目光最后落到了斜前方居高临下看着他的蒋彻身上。

蒋彻一米八三的个儿,让跪坐在地上的涂眠不得不仰头看,这是一个让人并不舒服的视角,至少涂眠不喜欢,就好像是被人审视着,这个人还是蒋彻,游戏里的“父亲”。

当然蒋彻看他,和那个父亲应该不一样,涂眠说不出哪里不一样,总觉得带了点欣赏,像是个“恋子”的变态。

“你看到什么了?”当“儿子”的涂眠仰首问道。

“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变态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步步走近。他今天穿来的皮鞋一点点踩过涂眠面前的地毯,往涂眠的面前走来,给涂眠带来了一股对未知的恐惧,和一种不可名状的异样感。

涂眠想站起来逃跑,但他跪坐久了,腿麻了。蒋彻乘人之危地掐住涂眠下颔,涂眠皱起眉头,抬手想要阻止蒋彻的动作,蒋彻却竖起食指放在了嘴边:“嘘——”

然后他用一种堪称深情的目光细细地把涂眠的面容勾勒了一遍,涂眠的一双眼睛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他艰难地把目光移开,涂眠却追着他的目光,看着他把自己从发梢到肩头,一点不漏地度量了一遍。

涂眠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那是他和初恋女友要和平分手的时候,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拥吻前的对视就是这样。是情意绵绵无声,却两相吸引,是四目相对,双唇相近时,对未来的恐惧都被感化成了眼前怪异的深情。

蒋彻下意识手上用力,迫使着涂眠贴近他的唇,涂眠的眼神也因为心里那个不可名状,又近似情愫的东西作祟而变得迷离。

“嘀嘀嘀!”

涂眠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惊醒了这对戏中荒诞的人,却也救了沉沦其间的涂眠。他推开蒋彻连滚带爬地去拿了对讲机,调了调频道,回应着那一边。

那边是青舒月说她们到达了要上楼的地方,问要等他们一起还是先上楼。

蒋彻攥着手里孩子的照片抿了抿唇轻咳一下之后,装作无事发生一般自然地走到了墙壁另一边的照片面前。

“上楼吧,我们应该还要一会儿。”涂眠说完,放下对讲,走到蒋彻旁边。蒋彻回头看了下他,一本正经地跳过刚刚发生的事,指着手中的照片:“可能父子线不太适合我们,要不看看这条线吧,宝贝儿?”

他这一个“宝贝儿”直接把涂眠心里还没散去的绵绵味道变成了一股恶寒。

涂眠瞥了他一眼:“情侣线,适合我们吗?”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万一呢?”说着蒋彻按着照片上的动作一模一样地复制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烫了一头风情万种的波浪卷的女人,她被抵靠在墙上,头微微向左偏,似乎是在躲着什么。蒋彻也微微把头往左偏了偏,没有扣上前两颗扣子的衬衣把他的锁骨遮掩在白色的布料后面,若隐若现。

“这可是‘爸爸’你说的。”

涂眠自认为不是lsp,但是怎么说呢,蒋彻现在这样耳根泛着红,眼睛微合,唇瓣泛红的样子,确实让他一时间有点鬼迷心窍。

当然,男孩子之间要互相扳回一城的鬼心思是最大动力,所以他直接欺身上去,腿卡进了蒋彻的**,他微微踮脚,手搭在蒋彻的肩头,微微侧首,贴着蒋彻的耳朵根儿,用气音说道:“叫老公。”

“你别搞我啊,宝贝儿。”蒋彻睁开了眼,眼里带着笑意,他同样贴着涂眠的耳畔道,“你赶紧看,看到什么了吗?”

蒋彻的嗓音一直以来都是温润的,连现在也是,配合着一室暖光,直接把暧昧气氛拉满,可惜,涂眠是直男,要他逢场作戏,或者学女孩子QAQ的直男文字啵啵,他没问题,但要他真情实感代入面前的男人,他还是不行。

他退半步,一边摸着自己倒立的寒毛,一边看着蒋彻给他的那张情侣线的照片。

“你说这背后四个字还有用吗?”涂眠看着这张照片背后写的四个字,念出来,“惊鸿一瞥。”

“写出来了,多半是有用的吧,你刚刚抬头有看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只有一个不会走的钟。”

“我也是。”蒋彻抬头看了一下,什么也没看出来,感觉可能不需要这些动作他们都能看到这个钟,既然是加了难度的密室,必然不会这么简单吧。蒋彻索性向后靠在墙上,伸手揽了涂眠的后腰,让他贴过来,又一次故作正经地提醒道:“你要不看看墙上?”

他仔细地把蒋彻周围的墙上都巡睃了一遍,还是无果。

涂眠啧了一声:“会不会是你太高了,挡住了?我还是该叫青舒月上来的,她们女孩子——”

他话还没说完,蒋彻就直接转身将他压在了墙上,蒋彻的动作比他更熟练,而且蒋彻比他高半个头,贴近了壁咚人,压迫感确实比他要足十倍,尤其是当他微微倾身,凑到涂眠眼前时。

涂眠下意识闭上了嘴。

“你和青舒月,不要走太近了。”蒋彻嘴里这么说着,目光却没落在涂眠身上。蒋彻似乎只是把压迫感给到了涂眠身上,心思更多地落在了涂眠身后的墙上。涂眠也认识到蒋彻的动作并不是认真的,他瞬间起了玩心,抬手环过蒋彻的脖颈:“怎么,好哥哥,你心疼你的宝贝妹妹了?”

“嗯。”蒋彻答得很诚实,“她那小姑娘会喜欢你这种的,你又不喜欢她,还是别跟她走太近了。”

“知道了。这就是之前我们分组,你听着青舒月要和我一组就皱眉的原因?”涂眠不经意地抬头往上看,突然发现那个不会走动的时钟好像有点不对劲。他猛然推开了眼前的蒋彻,走回了小孩子跪坐的地方,又仰头确认了一次,时钟上的分针和时针,在左右两边看的时候,指向好像微微偏移了位置,它们各自指着屋里的某个位置。

这个发现让他连蒋彻肯定的答案都没听到,他回头拿起手机,拉着蒋彻去了那个分针指向的柜子前,蒋彻被他支使着去拿了柜子顶上的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有许多日记。具体内容涂眠没放,因为是征求了密室老板意见,有些具体的,老板不希望被放出来的部分,涂眠都一笔带过了。

日记上的故事,被涂眠简述了一下,大概是记载了一个继子被父亲打骂却爱上了父亲的故事,后来他把自己的父亲囚禁起来,关在了书房的密室里,好好疼爱。

只是继子没想到书房的密室里竟然有一条密道,能够直通屋外,就这样他的父亲逃走了,再没回来。继子的事情也随着父亲的离开而败露,原本是受害者的他被绑上了道德教条,被乡众唾口大骂,被众口烁金的事,推向了死亡。

而他们仿佛都忘了,他曾经也是个在阳光下快乐遛黄狗的孩子,只是阴暗的人间改变了他,而无情的道德教条,又将他送上刑场。

“他真是可怜、可恨,也可悲。”

蒋彻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暗了一下。

涂眠体会不到这种怪异的爱情,但他把蒋彻的话照搬到vlog上。

至于时针指向的情侣故事则让他们拿到了通向大厅的唯一钥匙。涂眠没有在vlog里分享,他怕剧透太多了,会被密室老板打电话,所以他直接跳过了这一段,最后以他和蒋彻在手机没电前录的招手再见为结尾。

他还特意在最后补了一句:“感谢cece学长本期倾情出演,vlog里所有言论仅代表他个人,与本up无关!他还说很高兴和大家认识,下一期有缘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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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眠熬完大夜,睡了整整一天,醒过来的时候,都下午了。

还是被手机的微信电话叫醒的。他浑浑噩噩地接起了电话,觉还没醒,就听到电话那头,一贯温声细语的蒋彻冷声开口,言简意赅。

“下楼。”

涂眠突然后背一激灵。难道是蒋彻看到他的vlog,觉得太gay,影响不好,来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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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彻:我觉得不需要剪这么全面。只需要剪两句话“叫爸爸” “爸爸”就行了。

图图:蒽,你很会说。

蒋彻:那也可以多剪一句,“别搞我啊,宝贝儿。”

图图:我看是你在搞我!草!

蒋彻:蒽,纳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