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根本没有轻松的活儿!

涂眠再不会相信青舒月这个臭妹妹嘴里说出的话了。说什么这个兼职很轻松,说什么根本不用费力培训,混混就过了……都是鬼话。

图图:你妹妹她只是嘴巴甜,说得好听,结果心里根本没我!

图图:我好苦!

涂眠拿着手机躲在行政楼的厕所,悄悄告状。蒋彻那边倒是回得很快。

cece:蒽。怎么说?

涂眠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发语音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

总结出来就是三点:一是青舒月根本没想给他轻松活儿干!他一来,青舒月就把志愿者名单给了他,说他作为研究生院的学长,是他们这些大一大二的前辈,他是要起表率作用的,也不管他意愿,就默认他是带队的那个人,要他去跟行政楼的老师报到签字。

行政楼的老师呢,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他和蒋彻在寝室打架的“光荣事迹”,一听到他说他叫涂眠的时候,马上跟看到猴子一样看着他:“哟,你就是那个和人打架的学生啊。”

那眼神,带着强烈的,令人不适的,调侃!仿佛在说,怎么有人都长到二十四五岁了还在学校打架啊……

可他和蒋彻不是打架啊!

他们是那种交流!唉,算了,这委屈,涂眠受了!

二是因为他的同级,研一的同学们。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他以为大家都是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谈个恋爱,写点作业,畅快地度过研究生生涯的;但现在的局面是,真正在畅快地度过研究生生涯的人,只有他!

那几个他认识的,打过照面的同学,一个二个背着大家来当行政老师的助教。助教,也是有工资的!

涂眠是真没想到,赚钱这件事,从学校里就开始卷了,而且他们兄弟相见时,涂眠正拿着拖把在走廊舞呢,他一回头就看见那几个来签单子,盖章,还有真打杂的人在捂着嘴窃笑。

他们看到涂眠在那儿打扫,一下就都默认涂眠是犯了错来“劳改”的,毕竟,他是有前科的。

为聊表不太深厚的同学情谊,走之前,有人特意一脸同情地拍了拍涂眠的肩头:“好好劳改,涂哥!祖国的发展离不开你脚下缝纫机踩出来的辉煌!”

说完他还朝涂眠敬了个礼。

“我呸!滚呐!小心今晚你们每个人的寝室,都是要被宿管阿姨敲门的!”涂眠咬着后槽牙盯着那几个幸灾乐祸的人。

气还没撒够呢,他被走廊那头的老师吼了:“小声点,办公区域,不要喧哗!”

得!这气!他忍了!

第三点,那真的是,一言难尽。说简单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在猪队友和强对手中间,该选哪个责怪。他带的大一大二的男孩子呢,都是在家当“皇帝”的,中国式父母对儿子那套都知道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几人做个事毛毛躁躁,擦个桌子都能把人老师的杯子撞倒。

唯一庆幸的是,老师们都养生,用保温杯。但,不幸的也是因为是保温杯,有老师就不拧盖,敞着热水好变温水。接着就是一声“啪”!

好家伙,杯倒了,水洒了,一桌子文件全湿了。涂眠从二楼匆匆上到三楼,看到水洒了的时候,他也傻了。他也还是个学生,还没进化到可以解决问题的社畜级别。

这波操作硬生生让他和那个闯祸的小学弟一起背着老师杀人的目光,在办公室收拾完了残局,他才有空吐槽。

但蒋彻似乎去忙了,没有回涂眠,涂眠也不好再偷懒了。他拿着手机出了厕所,就被人叫住了。

“那个,打架的同学!你过来。”

“啊?”涂眠平生最怕老师叫,老师叫一定没好事。每次不是答题答不上,就是要挨骂了。于是他碎步赶过去,讪笑着站到老师面前:“老师您说。”

“来把单子签了,拿去给月月,你们也辛苦了。”

“欸!好的!”涂眠没想到老师突然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起来,他立马跟着照做。

“那小伙子刚刚吓得脸都白了,你也去跟人家好好说下,下次别毛毛躁躁的,我们老师也不吃人。”那老师在单子上跟着签了字,“这人啊,将来出了社会,毛毛躁躁,可要吃亏。”

“是是是。”涂眠听了二十年的谆谆教诲,已经听出了习惯性姿势,他抱着手站直,乖巧地附和着,在老师递来单子的时候,还露着虎牙真诚地一笑,“谢谢老师。”

“不客气。去吧。”老师拍了拍他的手臂,“哦对了,我看你也机灵,你那个室友要是相处不好的话,可以跟老师提,下学期可以想个办法给你换换。”

涂眠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谢绝了老师的好意:“不用不用!我们现在处挺好的。我先走了,学弟他们应该还在楼下等着呢。”

“处挺好啊,那行,去吧。”

涂眠溜出了行政楼,又把那些学弟学妹,全须全尾地带去青舒月那里交了工,才回寝室。

走在路上,他看了眼手机消息,蒋彻还是没回他。自己莫名其妙地报备了一句:“我这边好了。你不会还在兼职吧!”

“涂眠学长。”有人喊他。

“啊?”涂眠先应了,关了屏幕,才抬头看,发现是刚刚打翻了水的学弟。

学弟年轻身体好,穿着一件无袖背心,袖口很大,涂眠随便一瞥都能看到他年轻的肉体,和自己的二两肉比起来,学弟还是要精干一点。

他看着涂眠:“刚刚给你添麻烦了,老师没说啥吧?”

涂眠:“没,就说文件湿了再打一份就是了,没啥,问题不大。”

“那……”学弟听涂眠这么一说,感觉事情不简单起来,他顿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应该还是说了点啥,实在不好意思啊,要不我请你喝个奶茶吧。”

“不用。真没说啥。”涂眠本来已经推拒了,听到“喝奶茶”又觉得怎么好推拒学弟的盛情呢!他同意了:“喝一杯也行。不过,我来请吧。”

他当研究生,是有补贴工资拿的,确实不太好意思骗人家花家里钱的本科生。他手搭在人学弟肩上,搂着人去了学弟选的奶茶店。

涂眠老远就看到那家店门口挤满了学妹,还有人手里拿着杯奶茶,从涂眠身边经过,说着“蒋彻学长下凡了”“嘻嘻,我就喜欢他独美的样子”“他做的奶茶无糖喝起来都是满糖”的话,叽叽喳喳的,让涂眠不用发消息打听,都知道蒋彻就在那儿帮忙。

不过也挺好。

终于让他逮着,给蒋彻当大爷的一天了。这么想着涂眠走去店里的步伐都变得雄赳赳气昂昂,大有一种自己作为消费者就是上帝的傲慢感。

“嘿,小弟,点个单呢!”涂眠傲慢地叩了叩点单牌,听点单的蒋彻答应了,才侧头问身边勾肩搭背一起来的学弟,“你喝什么?”

“学长喝什么?”他反问。

蒋彻的眉头微皱,看向涂眠,涂眠扫了眼奶茶菜单,之前喝奶茶都是他前女友点的,他没主意,好像之前都喝……“薄荷奶绿,就它吧。”

“那我也一样就好了。”学弟插嘴。

“什么糖?热的冷的?”蒋彻用有点冷的目光盯着涂眠。

涂眠对上蒋彻的眼神,疑惑地歪了歪头:“?”

“什么糖?咳咳。”蒋彻又重复了一遍。

涂眠看了眼学弟,学弟:“少糖吧,冰的。”

蒋彻的目光仍然落在涂眠身上,声音也冷了点:“你呢?一样?”

涂眠心里立马拉起了大风橙色预警!

不妙。

“按你的口味点吧,学长。”认怂第一名上线。

蒋彻点了点头,手指在屏幕上动了动,瞥了一眼刚刚和涂眠搭肩而来,点了冰奶茶的人,故意道:“那少糖,去冰。”

涂眠这种大小脑都缺一朵脑花的崽,听不懂蒋彻的一语双关。

他点了点头:“行。”

“那你们在旁边等会儿。”蒋彻公事公办。

涂眠本来想和学弟聊几句的,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话题,但是学弟社交的能力不太行,一个劲看着自己的手机,涂眠也打消了社交的念头。

学弟那杯做得很快,涂眠那杯却迟迟没好,问了蒋彻,才说店员做太多了给忘了,气得涂眠马上就要揪着蒋彻的衣领投诉这个店铺了。

但是想到自己身后还站了个新认识的学弟,他的偶像包袱让他转身和学弟交涉了两句,学弟拿着手里那杯奶茶走了,他才把收银小票往蒋彻点单的桌上一压。

“你是不是故意整我呢,彻哥?!”

“是啊。”蒋彻嘴里堵他,手上拿起涂眠那杯奶茶在调制,“你们活交了?”

“嗯。”涂眠被他带跑了话题。

“感觉是挺轻松啊,不像我们,”蒋彻把没封盖的奶茶端起来冲涂眠招了招手,“都没时间看手机。”

“怪不得不回消息,”涂眠走过去,“干吗?”

“不熟练,倒多了,你抿一口。我好封盖。”

涂眠看了下外面还有点单的人,本来他人站进店里来都逾矩了。他难为情地猛摇头,退后两步:“不用。”

“欸!”涂眠刚拒绝,就看着蒋彻低头凑到了奶茶杯边上,抿了一大口。他看到店员同学都看了过来,他压下声音,谴责他:“你干吗?我的奶茶欸!”

“嗯,让你抿一口,你不抿,只有我来了。”蒋彻熟练地封盖打包。

“那你每一杯倒多了都要抿一口吗?!就不能直接倒掉吗?!你!”涂眠忍气吞声一整天了,好不容易找到突破口了,立马蹬鼻子上脸,“你这不是!和每个妹妹都喝了一杯?!”

“倒了多浪费啊。”蒋彻替他插好吸管,自己先吸了一口,味道刚好,又递到涂眠的唇上,抵着唇上软肉了,“不会,这是我的第一次。放心。”

涂眠无语:“……”

“我真只喝过你的,还挺好,不甜。宝贝儿,你尝尝呢。”

涂眠对上蒋彻有点期待的眼神,瘪了下嘴,还是伸手抓了吸管,让蒋彻端着奶茶,自己吸了一口。

“怎么样?”

“怎么说呢,既然是学长做的,看在我们同寝这么多天的分上,就,勉为其难……还凑合。”

“只是凑合?行吧,那你放那儿我喝。”

涂眠又不同意了:“我花了钱呢?!就给我喝一口?”

“那你还想来几口?”

“……”问到涂眠了,涂眠看着蒋彻进库房拿小料,他跟着进去讲道理,“你喝几口,我喝几口!你要了我这一杯,不是应该——”

涂眠的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蒋彻打断他的话惹得耳根子马上烧了起来。

“嗯,倒不如你给我口,我给你口。”

蒋彻把小料放到他手上,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还是宝贝儿会玩。”

“cnm,蒋彻!”

“别骂了,我错了。赶紧把你手上的小料拿出来,做完我下工了。”蒋彻这么说着,一点认错的语气都没有,反而还有点兴高采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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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豆:图图!你怎么乱发脾气!妈妈不允许~

cece:嗯,他在撒娇,没事

图图:蒽 当事人都说没事

青豆豆:当事人在说你撒娇!

图图:这样吗?比拳头)cnm蒋彻!你滚!???

看到海星满10000了 今明两天写完加更!最晚明天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