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

 申井冰依旧没有接受玉简,沉默了阵,再次确认。

 栾川收敛心中激动,点了点头:“我已经确定了,无人比师兄你合适。”

 说罢,他现在也确定了师兄会接下这次他的传递。

 果不其然,申井冰接过了玉简,眼神说不上光芒四射,却也有淡淡的喜悦。

 虽此时无意,但曾经有心!

 “希望我,可以不辜负你的期望。”没有客套话,申井冰平时栾川的眼眸。

 此时,两人的眼眸都格外真诚,不含丝毫的假意。

 或许也正是如此,才是日后捭阖峰兴起的条件,也是方山在掌教去后仍旧屹立不倒的缘由吧!

 将玉简传递到下一人手中,栾川仿佛格外的轻松起来。

 站起来,走到殿门口,望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好像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般。

 申井冰收起了玉简,并未过分关注,看了眼栾川眼中的迷乱,以及侧面的脸颊:“我知道你的过去,也明白你心中担忧的什么。”

 “但我还是想要说一句话,不要怕辜负任何人,也不用担心自己会步入谁的后尘。”

 “正如现在的你,往昔你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自己?”

 听到师兄的话,栾川由衷的发笑,郁结的心一下子释放了许多。

 他偏头扫了眼师兄的神情,郑重道:“不管师兄你说的话我承不承认,我都希望往后师兄你可以记住这番话。不用怕辜负任何人,因为谁都是最好的自己。”

 “以前我没想过自己会到这个地步,谁不是一样呢?”

 “是啊!谁不是一样呢?”申井冰感慨一声。

 重复着栾川的话,两人的情绪宣泄到了极点,也兴奋到了极点。

 体内无法排解的苦难,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仙人的点化,使得他们都通透起来。

 过去的方山派很稳!

 现在的方山派很强!

 往后的捭阖峰很美!

 不会有任何人质疑这三条至理,毕竟没谁会去看。

 ......

 皇宫中,那位皇帝陛下得到了掌教的传书,沉默的三日没有早朝。

 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这位皇帝陛下开始早朝的时候,太学的强大修行者都在先后的退出朝廷。

 有人猜测是捭阖峰那位掌教传书,允许皇帝陛下驱逐太学的修行者,还归一个崭新的朝廷。

 对于这条传言,全都是疑惑,却无人否决!

 即便是太学中的诸多修行者,也都没有任何疑惑,只是一味的指责方山派那位掌教的不近人情。

 观雨红墙,子曰亭!

 言念君坐在子曰亭中,用手抚摸着棋盘:“二师弟,你觉得城内的那些传闻,有多少属于真的,有多少属于假的呢?”

 狂士常寻,向来出口惊人语。

 对于捭阖峰栾川的指责,也是率先从他开始的。

 此时面对师兄的问题,他却显得有些窘迫和急促,再不复曾经的狂士模样。

 “师兄,我知道我错了,你也就别责罚我好吗?”任谁也不会想到,狂士常寻会有如此恳求的时候。

 谈及责罚,常寻身体还不由一震。

 前几日,跟着他后面,又几位师弟说了话,就被关进了天一楼秘境,交给仓元处置。

 出来后的结果,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搞的率先说话的常寻都不敢说话了,沉默不语。现在师兄谈及这个,他就知道逃不过,遂而直接求情。

 言念君目光如炬,直愣愣的盯着师弟的谄媚,一枚黑子落定:“我不会把你关入天一楼秘境的,陪我下会儿棋吧,好久没下过了。”

 “得勒!”不入天一楼,就是好事。

 高兴劲还没过,听到师兄的话,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仓元已经对你没用,成圣上境,天一楼都困不住你。”言念君幽幽道。

 啪嗒!

 捻在手指尖的白棋霎时落在棋盘上,响起啪嗒的响声。

 “别着急,我就没打算责罚你,单纯的找你说一说,看你认识到局面没有。”

 言念君帮师弟把棋子捡起来,然后放在了对面的白棋棋钵里面。

 “什么局面?”常寻露出疑惑的神情。

 才说完这句,顿时就想起来如今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脸色立刻就垮下来。

 半响没有回应,在他心中,不说这件事情的本身,其实对方山派还是有些不满。平时碍于那位是至强者境界的高手,他倒也不好说的什么。

 现在逮到机会,可不得好好的说一说嘛!

 按道理来说,这有点无耻,但他狂士常寻,出名的就是这点,发泄自己的念头格外强烈。

 言念君静静盯着师弟,发现半天没说话,摇头叹息:“不是我说你,那位掌教乃是人间目前最年轻的至强者境界。往后的许多年,我们最好都不要和他交恶的好。”

 “何况前些日子,北海上发生了极大的变故。我发现,捭阖峰应该还有位至强者境界的高手......”

 说到这里,言念君微眯着眼,眼里止不住的忌惮流转着。

 突然冒出位谁都没有预料到的至强者境界强者,对天下任何宗门来说都是可怕的危险。要是还与对方交恶的话,本就式微的太学,恐怕将会格外艰难。

 “捭阖峰?会是谁?”这下常寻呼吸骤然急促,忙不迭的问道。

 师兄成为至强者境界的高手,自然也就会给他讲些关于至强者境界的关键。毕竟现在太学仅有他这么一位化神境的修行者,不一定能到达那个境界,也需要了解。

 自然而然,也就对那个境界有谁了解。

 现如今,突然冒出来个,是个人都会惊讶无比。

 “捭阖峰,齐绝!”言念君回忆着名字中的青年,一脸感慨。

 常寻先是迷茫,后就想起来当年捭阖峰之乱,那个死于霍乱中的青年,不正是叫齐绝吗?

 且那个青年,好像是还是皇朝某世家的子弟。

 “齐绝,当年捭阖峰最天才的人物,乃至天下最天才。”

 “按照年纪来说,也仅仅比那位年轻掌教大点,也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怎么会如此迅捷。”常寻疑惑不解,满目都是不相信。

 言念君感慨道:“这点我也知道,但我问过,确实是齐绝。”

 “所以,往后的方山派,会比曾经还要强大,不要轻易招惹的好。”

 对于这个结论,常寻第一次出奇的沉默,想要反抗却无奈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