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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天空有血色变化,有力量汇聚。

 看到那处,言念君心中陡然升起念头。

 ......又是位无限接近三大至强者的化神境高手!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沉浸在暮色中的镐京城,昏黄的落日余晖斜射过来,不正是这样的场景嘛?

 大泽湖的湖水翻腾着,透着难以言喻的恐怖从湖底升起来。

 言念君站的比较远,掩月榭和方山派的纠葛他没必要参加。他的职责在于守护镐京城,所以他站在镐京城的城墙,极目远眺大泽湖上的风光。

 没有欣赏战斗的放松心情,反而透着抹沉重。

 片刻后,他身边又是出现了几位敛息的中年人。

 “见过大师兄!”几人异口同声道。

 言念君扫过众人,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掩月榭和方山派的仇怨我们不参加,也不劝说,在这里看着即可。却要警惕发生别的变故,不管是来自谁,都要保护镐京城的安危。”

 身旁,粗犷的不像是读书人的常寻面色微沉:“师兄,你认为有人会趁着这个机会对皇族不利?”

 其余的师弟,也都纷纷侧目,想要听大师兄的解答。

 言念君极为凝重,否认的摇头:“未必是想要对皇族行不轨,也可能是想针对我们太学。不管如何,都要在今日守住镐京城才可以,关闭城门,谁都不可以进出。”

 随着言念君的一声令下,下方的城门迅速关闭。

 铁甲相击,兵戈相斗的声音在后方城内街道上响起来。守卫镐京城的禁军也被三皇子殿下调遣了过来,组成一道道严密的人墙,驻扎在城内的围墙旁。

 三皇子姬鸩秦并未亲临城墙,只是派人传来了信笺,交到了大博士言念君手上。

 常寻问道:“三皇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常寻偏头看见,言念君就将信笺揉成一团,肃然道:“没什么事,就是向我们太学表达敬意和告慰罢了。”

 大师兄不愿意说,向来尊敬师兄的常寻也不会追问。一排六七人的太学博士,站在城墙上遥看远处大泽湖上的风光,眼神凌厉到了极点,心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

 这场危机不管是谁挑起的,都属于罪不可赦。

 ......

 瘦削的脸颊,浑身不算是强健的肌肉充满了爆炸感。

 冷酷到极点的严怀手中握着柄剑,踏浪而行,直接破开了掩月榭对大泽湖的封禁。

 阵法禁制的碎片还飘**在大泽湖上,湖水中也隐隐有灵气发作。严怀手中的剑寒芒毕露,剑光不经意的爆发出来,将那些飞过来的禁制碎片瞬间绞碎。

 片刻后,他终于走到了大泽湖最中心,走到了那座山的面前。

 类似薄膜般透明的禁制阵法散发着恐怖的光束,时不时的掠过大泽湖和严怀身边。要么湖水被激**的溅起浪花后被蒸发,要么将严怀周遭的空间打碎,变成一片破碎的虚空深具极大的吸力。

 十几年前就已经触及化神的严怀,后来又是感悟了狱峰的寒冷之意。已经渐渐触及化神境的顶端,融合了部分人间之力,成为了距离三大至强者最接近的一批人。

 不管是来时,还是现在,严怀都饱含怒火。

 死亡有时候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到来的无知无畏,还有那许多未竟的执念。

 从掌教纪风视去了后,他其实就失去了很多的思绪。面对自己老师的墓葬,严怀不愿意去,却又在暗地里去过无数次,甚至在那旁边过夜。

 所有人都以为他将自己关在捭阖峰大殿,其实他一直待在隐峰中纪风视的衣冠冢旁。

 日夜泣血,半年守孝一过,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愤怒,压制自己的杀意。他迫切的需要个爆发的契机,于是他选择了今天,选择了太学博士回来最多的一天。

 这场战斗必然天下瞩目,他要在天下修行者面前,揭开掩月榭那无耻卑鄙的面纱。

 冠冕堂皇的嘴脸下,到底藏着多么让人恶心的灵魂。

 那怕身死道消,也无怨无悔!

 ......

 “不知死活的东西,胆敢入大泽湖!”女娲山内传出怒吼,却不见人踪迹。

 严怀冷漠视之,没回答这句话。他不善于说话,也不愿意说话。在他看来,言语最过苍白无力,当年他求过某人不要杀媛儿,要杀的话,就杀自己。

 可不管他如何恳求,即便是往自己身上插了几剑。仍旧改变不了媛儿死在他怀里的悲剧,所以从那刻开始,他变的冷漠,变的不善言辞。

 从前活蹦乱跳的少年,变成沉默寡言,冷酷至极的杀意满满者。这不是严怀想要的生活,却是他不得不经历的生活,直至二十几年后现在。

 那场毁灭他道心的灾祸,唯一的好处就是让他进入了化神境。

 领悟了两大掌教绝学的杀意,领悟了关于捭阖峰秘法的所有强大之处。

 心之所向,步履所往!

 所以他站在了女娲山面前,不惧死亡,唯一所求,就是为当年的公输媛报仇。公输媛不仅是他青梅竹马的师妹,也会在未来某个时间成为他的妻子。结果就被那次下山,所有的幻想都被摧毁。

 一心入魔,一心求杀,一心灭敌!

 一手握住了剑柄,一手在剑刃上缓缓划过。鲜血滴落在大泽湖上,像是蝗虫般迅速蔓延开去,霎时间,整个大泽湖都变成了血红的一片。

 早已脸色苍白的严怀,冷眼看着女娲山的禁制,冷笑了三声。

 无数剑光弥漫至于天际,大泽湖血色滚滚,滔天的巨浪瞬间被掀起来包裹住了女娲山的禁制薄壁。那血色似乎具有腐蚀性,携带着恐怖可怕的剑光,仿佛是割开树木般刺破了禁制薄壁。

 “砰!”

 震耳欲聋的破击声传遍整个京州,镐京城附近的村庄百姓只觉得耳目昏厥。片刻后,声音停歇,耳膜流出鲜红的血迹,耳朵也听不清楚周围的声音。

 远处,城墙上的六七位太学博士,面色剧变,纷纷施展手段抵御声波。

 言念君背着手,眼神中的愤怒越来越多。谁也无法想象,平时温和无比的大博士生气时会爆发怎样的可怕,同时谁也不知道这位大博士为何愤怒。

 镐京城平安无事,地面由于大泽湖的滔天巨浪而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