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大泽湖水面虚涨,淹没了附近的几座庄园。

 具体情况即便是修行宗派都不知道,所以也不明白大泽湖为何会突然涨水。

 当然对于这样的小事情,许多宗派虽然关注了段时间,却也没有过分关注。

 毕竟是小事,哪里有那些个时间可以闲暇!

 ......

 东海三州!

 捭阖峰!

 冬季的雪花越下越多,渐渐让东海三州银装素裹。

 整座捭阖峰上都一片雪白,地上堆砌的雪花早已将原先的道路掩埋。

 院子外面,栾川站在那棵李子树下。其上的树叶早已掉落枯黄,甚至变成了烂叶,树干都有些干涸的可怕。

 “也不知道明年还会不会发芽开花结果!”栾川盯着树干,低声呢喃。

 “等明年看看不就知道了。”

 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声音,栾川没有偏头。

 顾君则温和的笑着,手中拿着一本书缓缓的走过来,将才栾川说话的时候,他正好就朝着这边走过来。再是听到栾川将才的话,什么也没有想,就随口回应。

 嘴角升起讪笑的栾川略微的摇头,将手掌放在树干上缓缓的抚摸:“有些事情,不需要这么长的时间等待,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说着的片刻,这棵本就有些枯萎的李子树,加速了枯萎的程度。

 半响过后,整棵树彻彻底底成了全无水分的枯树。其上隐隐要发芽的地方也迅速的枯萎腐烂,所有枝丫都变成了犹如陈年老木头的枯槁模样。

 将手拿开,这棵树晃动了半刻,好像是被寒风吹拂的过重,砰的一声断裂。

 望着栾川将才一系列举动,平时如何都处变不惊的顾君则满面的震惊。当看向栾川满是微笑的脸颊的时候,嘴唇张合间有讶异的声响发动。

 但过了许久,他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栾川瞧见了顾君则的变化,仍旧笑着说:“你看,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其实很自然的就可以得到,如这般弱小的存在,就是某些大人物用来决定事情的东西!”

 听到这番话,顾君则竖起了自己的拇指,什么话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你什么时候离开?”栾川忽然喊道。

 顾君则摆了摆手:“或许三五日内,也或许十天半个月,更有可能两三个月。”

 “那你可不要提前离开?”栾川笑着再说。

 骤然间,顾君则转身冷着脸:“此心安处......”

 说罢,本是停留的原地的顾君则忽然消失不见。没有察觉到消失的气息,就仿佛顾君则从未来过这里一样。

 栾川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再是注视着被自己毁掉的那棵树,缓缓的将手掌放在树干上。骤然间,青色的光芒出现笼罩了早已断裂的树干,半响过后......

 断裂处冒出了青翠的绿芽,迎接着寒风的吹拂!

 再是过了会儿,不止于断裂处,剩余树干的其他地方都出现了不少的绿芽。青翠的两片叶子在绿芽上摇曳着,在满是雪白的捭阖峰上乃是格外出奇的景色。

 做完这一切,收回自己的手,微微自嘲:“有些事情其实就这么简单,哪里需要那些小人物的呕心沥血。”

 “只是可惜了这棵树,忍受了这样不堪忍受的痛苦。但也算是救了它一命......来年,又可以看见新树新果。”说完的时候,又是忽然感慨道。

 ......

 三日后,没有如栾川预期的那么久。

 顾君则早早的起来拜别了他,就转身离开了捭阖峰。

 至于去向,即便是他监视着,也断了踪迹。出了百里禁制后,顾君则的气息仿佛就消失在了天地之间,他寻找了许久,都没有感应到气息。

 再是通过手段探寻了东海城,仍旧是没有发现顾君则的气息。

 他想到了某些可能,按照他对顾君则的熟悉,至少有五成的可能性,顾君则会去做那样的事。至于剩下的五成,就表示着顾君则全然不顾一切的会去做。

 念及于此,栾川走入了捭阖峰旁边的那座小平房。

 从前沉迷于隐峰景色的师兄,虽然还是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悠闲自得的快乐,却再也没有沉迷在那座隐峰上面。将目光缓缓的移到了诸多信笺上,探寻着关于方山和天下宗门的蛛丝马迹。

 掌教真人以身试法后,来自外面的信笺一时间多了起来。但大多都是些无关要紧的事,有时候却又可以从其中探寻到某些难掩的旧事,遂而申井冰近些日子倒是都在梳理这些信笺中透着的关系。

 随着栾川走入,屋内的光明消逝了许多。

 申井冰没有抬头,那只曾经经常出现在他手指间转动的无墨毛笔,已然沾染了墨汁,在一些信笺和纸张上写写画画起来。锋利的尖毫,在纸张上留下的痕迹十分稀薄,颇有瘦金体的味道。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你最近都不会来这里,打算趁着难得的闲暇时候好好休息一番吗?”申井冰忽然说道。

 栾川走进来落座椅子,笑着道:“不过当时有些贪图享受罢了,现如今倒是转圜过来了,觉得也没什么好,所以赶紧过来询问一些师兄有什么可以让我帮忙的吗?”

 写写画画的笔忽然顿住,申井冰双眸扫过栾川,眼神突然平和:“需要你帮忙的事情倒是没有,但......有些事情或许与你有些关系,所以你来的也算是及时!”

 “什么事情?”栾川皱眉问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申井冰将自己桌案上最右边压在一本书籍中的一封被拆开过的信笺取出来,然后放在了栾川的面前。手却没有瞬间放开,反而在信笺上沉沉的用手指敲打了几下。

 “你最好细细看下,或许和你来的目的有些关系!”

 “来的目的?”栾川反复呢喃了几声,然后拿起信笺迅速打开。

 半响过后,终于看完了信笺上的内容,在这短短的一刻钟内,栾川的脸色发生了极为复杂的变化。从开始的平淡,变成后来的惊讶,到最后眉头紧皱,一脸的便秘感。

 瞧着栾川的样子,申井冰嘿嘿笑道:“我说过,你来的及时!”

 “师兄,如这般的消息,不知道还有多少?”栾川没理会这开玩笑的话,径直问道。

 申井冰瘪了瘪嘴,指了指旁边一指厚的信笺:“你看,那里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