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小子,你逃不了了!”

 充满极致的冷酷和杀意的话语在雪天飘**着,好似周围的雪花都被这笑声所影响,开始极为不正常的斜着飘**起来。

 丝毫没有顾忌这话的顾君则依然固执的逃窜,只不过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的气息逐渐的开始萎靡,他的步伐渐渐也变得慢下来,地上的雪堆中的痕迹印子也变浅了许多。

 这很多不正常的现象,都昭示着顾君则已然走到了力竭的尽头。

 望着周围细微的变化,蓝袍中年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猖狂,甚至于都有些扭曲起来。

 剑光呼啸而过,割开了顾君则左手的护腕,手腕处顿时留下一道醒人耳目的血痕。鲜血泊泊的流淌着,地上的血迹被拖延的开始变长,速度却越来越慢。

 吃痛的捂住自己的手腕,然后手心爆发一阵炙热。犹如岩浆般的高温灼烧着手腕的血痕,半响过后,那道血痕用最痛苦的方式结痂。

 “想要杀我,你还不够资格......”顾君则回头,咧嘴冷笑。

 蓝袍中年人像是癫痫发作般,丝毫看不出顾君则已然是强弩之末的状态,反而大发雷霆起来。背上那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拔出来,锋芒毕露的剑刃流转着些许凌厉的星芒。

 剑尖上散发着让人恐惧的剑意,蓝袍中年人怒吼几声,剑光破开雪花庇护,到达了顾君则面前。

 “啊......”

 随着顾君则的惨叫,本是略瘦弱的背上顿时出现了道鲜血淋漓的剑痕。不再是之前那种细微的流淌,鲜血早已浸润了白色儒袍,变成了鲜红色的大红袍。

 从背后看去,顾君则那身躯显得可怕而丑陋。

 要是些小孩看见的话,说不定日日夜夜都会因此做无数的噩梦。即便是成年人,瞧见这幕,也会忍不住的打寒颤,双腿必然发颤。

 “噗.......”

 一口鲜血吐出,受到剑光的袭击。顾君则扑通一声向前扑倒,趴在地上,口中的鲜血流淌着就像是血丝般,落在雪地里,感到凄美而又心惊。

 没来得及迟疑和犹豫,顿时向旁边滚去,躲过了天空刺过来的剑影。

 之前弥漫在天空的剑光,被顾君则躲避了大半,却仍有十来道剑光落在了他身体的某些部位。观其现在血肉模糊的样子,实在是难以让人想象这位是太学的读书人,太学的博士。

 高居于云层的栾川有些不忍心,可还是忍着继续看着。

 从几个月前,他就明白了很重要的一些道理。

 他是方山掌教,该有的仁慈可以有,但不该有的善心绝对不能有。

 即便是面对至交好友,某些时候他也需要不断的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使得可以安稳的照着本来的方式进行下去。所以那日去镐京城,他也仅仅只是在镐京城范围寻找杨士,并未去其他地方。

 一是,他没有必要的条件去别的地方。

 二是,现如今的方山,不需要他做这些无谓的事。

 ......

 蓝袍中年人持剑落下,眼神阴翳的凝视着前方惨不忍睹的青年,嘴角升起讪笑:“啧啧啧!真是让我感到不忍心,好歹也是太学最年轻的博士,曾经镐京城最风云的天才。现如今居然犹如丧家犬般倒在我的面前,真是不忍直视......哦,如果你愿意跪下求我,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

 “所以......你求我啊?”

 此刻中年人的状态,就真的像是个疯子般。

 脸上那扭曲的神情,显得极为阴翳的眼神。身上透着的血腥味,还有手中那柄剑散发着的腐朽味道,都让顾君则和天上的栾川感到一阵恶心。

 “呸!”顾君则啐了口,不屑道:“要我向你跪地求饶,这辈子都不可能。”

 “当年你在我脚下卑躬屈膝求饶的样子,我现在都还记得。多年来,你倒是翻了天,可仍旧是一摊烂泥,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扶上墙。”顾君则大笑说着往事。

 听到这些话,蓝袍中年人脸色阴沉,顿时变得疯疯癫癫的张牙舞爪。

 不像是直接攻击顾君则,手中的剑奋力的挥舞着。于之前蓝色的气息不同,现如今这柄剑像是被某些力量压制着,那些凌厉的剑光无法施展出来,让人讨厌的黑气从剑上冒出来。

 眼里有血丝的顾君则,顿时眼前一亮,神采也诞生了许多。眼前的景象他太熟悉不过,东海城出事的时候,不管是魔傀宗那位青年人,还是东海三州最后的那场雪花中的气息,都与这一般无二。

 “掩月榭果然勾结云间,勾结魔道魔傀宗,实为人间所不容的叛徒!”顾君则愤怒的大吼着。

 蓝袍中年人嘿嘿的笑了几声,发出细弱蚊鸣的声音:“即便是又如何?只要你现在死了,而且还是死在方山的脚下,不管是谁,都不会联想到我们,更不会知道是我们动的手!”

 顾君则暗骂一声,眯眼道:“这就是你......几次都可以下手却没有杀我的缘故?”

 “哈哈哈!”蓝袍中年人大笑着摇头:“可惜你之前没有这么聪明,一味的想着回家。”

 说罢,中年人再是将目光抬起来,视线远眺着不远处那座城池,阴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家,好歹你我也是旧相识......放心吧!等我杀你了之后,就会送你家人于黄泉跟你团聚,到时候......你可一定要等他们哟!”

 “你卑鄙!”顾君则怒骂。

 本想要集合全身剩余力量反之一击,却在凝聚的瞬间,被中年人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右手。

 一剑贯穿,手掌的肌肤被黑气腐蚀的都看得见累累白骨。

 “你可以大叫,我不介意!”蓝袍中年人瞧着白骨,反而兴奋。

 顾君则忍住了自己的嘴巴,冷汗从额头上迅速的流淌。额头不多时就凝聚了无数的汗珠,啪嗒啪嗒的落在被压实的雪地中,然后冒着滚烫的热气。

 “啧啧啧!”瞧着青年的坚毅忍耐,中年人不由称奇叹息:“真是可惜了,好好的缓解痛苦的机会不要,那往后可就真的没有了。”

 说着,又是拔出长剑,在顾君则的琵琶骨来了一下。

 落下后,忍着的顾君则再也没有忍住,发出了惊天的嚎叫声。

 云层中的栾川打量着,渐渐变得不忍心,遂而变得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