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峰之中的阴暗,简直让人难以想象,而栾川此刻就经历着这些。

 他掀起了自己腹部的衣衫,有些发臭了,皱了皱眉头,挠了几下之后,一片红猩猩出现,挠破皮了。

 狱峰实在是阴寒过重,倒是让他本来向阳的皮肤开始有些湿疹。

 .......

 一年时间过去。

 栾川逐渐忍受了这样的痛苦,开始刻苦修炼起来,现在已然到了练气九层圆满,但还有三年的时间才可以出去,所以他在考虑似乎需要用橙丹果和血色朱果突破筑基。

 虽然狱峰无聊,可却让他知道了许多,进入这里的人,无一不是修为通天的存在。

 而一个多月前,好像北海天子死了。

 死的很奇怪,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只是后面发现了那处监牢之中倒着一具尸体,冰冷冷的尸体!

 栾川很吃惊,不明白北海天子为何突然会死,一年前的时候,明显北海天子的神魂十分旺盛,即便再活个百年也可以,实在是想不通?

 ......他想着,是不是狱峰镇守杀北海天子!

 他犹记得当初公输冥对北海天子爆发的杀气,还有那一次的多话和歌谣,每一句都似乎刺痛着公输冥的心。

 可又是想着公输冥告诫自己的话,让他谨记自己是方山弟子。

 .......

 随着北海天子的死亡,整个狱峰监牢出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气氛,一股极为明显的死气,和一股极为隐晦的生机。

 那位半身老者也不再疯狂了,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之中,甚至盘膝坐着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而他斜对面的那处监牢之中的那位年轻人,在北海天子死的那一天,第一次抬起了头,眼底有着不屑和蔑视。

 似乎是在嘲讽一代风华的北海天子居然死了,也似乎在嘲笑居然如此卑微的走了。

 刚好年轻人抬起头的时候和栾川对视了一眼,年轻人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笑容。

 ......

 “青雀?”

 这是年轻人在栾川记忆之中说的第一句话。

 栾川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这是青雀?”

 年轻人看着栾川手腕处的青色手镯,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眷念,最后自嘲一笑。

 “可以给我看看吗?”

 “可以!”

 栾川丝毫没犹豫,给他的感知来看,似乎青雀对年轻人有些兴趣。

 年轻人轻轻的抬起手,栾川有些疑惑他这是做什么,就只见青雀直接脱离了自己的手腕,径直朝着斜对面的监牢飞去。

 附近凡是认识年轻人的人,纷纷看向这个地方,无一不是露出讽笑。

 多少人执迷不悟!多少人甘愿被伤害!

 他们当真是心甘情愿吗?怎么可能,只是心中的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作祟罢了。

 “有趣!有趣!”

 年轻人看着青雀,念叨了几句,居然留下了眼泪,看着手镯泪眼婆娑。

 栾川默不作声,观察四周的情况,心里觉得恐惧,好像这些人都有着许多秘密一样,而他就是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给你!”年轻人随意把青雀丢了回来。

 栾川接着,可没敢继续戴在手上,而是放入了自己的袖兜之中,往监牢靠墙处缩了缩。

 “公输冥?公输冥?”年轻人突然站起来,对着外面喊道。

 刹那间,公输冥的身影出现在监牢门口,看着站起来的年轻人,有些戏谑,他没想到如此坚韧不屈的人,终于有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要出去!”年轻人盯着公输冥幽深的眸子,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自己的理由。”公输冥出奇的没有直接否了年轻人的要求,而是反问。

 栾川看着觉得更加奇怪,难道狱峰之中的人得了公输冥的同意便可以出去了吗?

 “你打不过我!”年轻人攀开了蓬松的头发,露出了遮蔽的脸,那是一张俊秀无比的俏脸。

 公输冥睁大了眼睛,打量了一下年轻人,嘴角带着笑。

 “从修法改了修道,你确实是我见过最天才的人物,可你以为这就可以了吗?”

 “那就加上他。”年轻人突然指了一下栾川。

 公输冥脸上出现了郑重,回头看了一想后方的栾川,再是看了看年轻人,抖了抖肩,什么话都没说。

 年轻人直接一步跨了出去,好像监牢的门户就是虚设的一般,丝毫没起到阻拦的作用,眨眼间,年轻人便消失在狱峰之中。

 一瞬间,狱峰沉寂到可怕,没有喧闹,渐渐每个人都低下了头,不再理会。

 栾川瞪大了眼睛,一点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为何年轻人就这样出去了。

 片刻之后,有着一道沉重的鼓声响起,响彻了方山,狱峰听得模糊。

 栾川脑子有些拎不清了,一屁股坐在地下,拿出自己袖兜之中的手镯,有些疑惑,那个年轻人是因为青雀的缘故而出去的吗?

 ......

 眨眼便再是三年。四年时间已过。

 栾川等到这一日,睁开了闭上许久的眼睛,气息爆发,已然筑基中期了。

 开始的犹豫之中,他还是选择了筑基,不是因为必须突破,而是他觉得一切都诡异无比,心中越加惶恐不安,遂而强行突破了筑基。

 方山派修法,需得一步一步来,若非如此,栾川倒是不急。

 而修道一脉,就不需要,只要领悟得当,一步登天之人也不是没有。

 片刻之后,公输冥三年来第一次出现。

 “你的时间到了,可以上路了。”公输冥盯着栾川,笑嘻嘻。

 “四年时间!真久远!”栾川走出监牢门户,回头看了一眼,苦笑道。

 当年进入这里的时候才不过十六岁而已,如今四年时间过去,已然二十岁了,不算多大,可也不算多小。

 一路出去,看着监牢之中的人,纷纷侧目。他最多也就是看了一眼而已,便再也不敢看了,因为每个人眼中对自己似乎都有着极为强烈的恨意。

 “天高海阔,方山......之期不远了。”等到栾川走出去的那一刻,公输冥站在黑暗之中,缓缓叹息。

 而他那颈项处的黑线突然爆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瞬间映照了整个黑暗空间,只见公输冥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