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腊月联姻的时间没几天的时候,皇室忽然暗地里面终止了这段联姻。

 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百姓大多不知情,所以没有成为他们瞎扯的谈资。

 武安侯府!

 军队将军的府邸一般没有部署在南城,反而在与之遥遥相望的北城区,太学的位置便是在北城区,只不过是在北城区最外围,并没有深入城区。

 或许当初朝廷建制部署的时候,就有着将门掣肘太学,而太学压制将门的想法。

 在朝廷中,五大军侯一般都在外面,家眷大多都是在镐京城,有着牵制军侯的原因。

 朝廷允许军侯掌权调兵,甚至可以允许军队中出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事实。但却不允许军侯无召擅自调动军队入京州,一旦被发现将会视作叛逆。

 所以军队最接近朝廷也不过是在京州之外,大皇子想要有所作为,就必须借着一个由头,可以让朝廷允许军队进入京州范围,一切才可以徐徐图之。

 皇室唯一的公主下嫁,军侯可以调兵入京作乐,算是先皇帝留下来的一种陋习。

 当今陛下继位后,有感当初争夺皇位的时候同室操戈的有些严重,愧对老皇帝,所以对于先皇帝一些对朝廷影响不太严重的陋习一律没有改动,算是告慰先皇帝在天之灵。

 公主下嫁,旁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这点。至于栾川他们,这是与之敌对的人,自然深思熟虑,了解的多。

 武安侯府内,有着武安侯很多的家眷。

 除嫡长子江剑从军后跟在武安侯身边之外,其余的儿子女儿都在镐京城的侯府内。

 平时也就当当纨绔,调戏调戏一下良家妇女,更有甚者直接祸害了良家妇女。但五大军侯权势威望无可比拟,镐京城的京兆尹也不敢贸然得罪,只得听之任之。

 甚至有时候,还在某些大臣清贵的挟持下,帮助那些个纨绔子弟擦屁股都不是没有的事。

 所以几年来,镐京城的京兆尹换了好几位,却没一个可以做到半年,就自动申请外调,远离镐京城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期许自己可以做个好官,不理会镐京城权贵碾压。

 作为嫡长子的江剑坐在首位上,俯视着地上跪着的二人,脸色阴沉到可怕,全身散发着一股即将要杀人的恐怖气息,沙场征伐之气也毫不掩饰。

 旁边第二位坐着的中年妇人,哭哭啼啼,眼睛红肿的厉害,明显就是哭诉了几个晚上才造成的景象。

 “剑儿,你一定要找出伤害你弟弟的凶手,为他报仇啊?”妇人望着正堂上坐着的青年,带着哭腔凄厉喊道。

 青年听到这句话,微微皱眉,又是无可奈何,语气沉闷:“二娘放心,我一定会找出凶手,为二弟报仇。”

 几日前,武安侯二公子江源,在镐京城有名的青楼里面,被不知名的某人打断了一条腿。谁都知道江源即将和公主完婚,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档子事,自然引起了极大的震动。

 至于联姻是否还成的问题,旁人不知道,作为武安侯嫡长子的江剑自然清楚。昨日夜中,陛下忽然暗地下旨,废除了两家的联姻,甚至完全没有安抚的意思。

 江剑阴沉着脸,也不好意思跟别人说。

 难道说江源去青楼被打断了腿,然后皇室断了姻亲关系嘛?

 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心里也对江源暗自大骂,要不是江源这个废物,恐怕此时已经要准备布置,再是过上一个月,改朝换代,江家就是从龙之功,必然获得极大的好处。

 可现在呢?一切布置谋划都会烟消云散。

 “剑儿.......”那妇人还打算哭哭啼啼说话。

 却被江剑杀伐决断的眼神吓住了,愣了愣没敢说。江剑无奈叹息,恨铁不成钢:“二娘也不要过于伤心,好歹只是一条腿,您先下去休息,找到人了我通知您。”

 那妇人嘀嘀咕咕了几声,擦拭着眼泪,晃晃悠悠走出去。

 “废物,一群废物!”等到妇人彻底离开,江剑终于忍耐不住,破口大骂。

 既有骂地上跪着的二人办事不利,也有辱骂江源那个小子不安分,紧要关头居然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偏偏要这个时候跑去青楼玩耍。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时也想起了当初自己对大皇子立下的誓言,若是江源再不安分,自己就亲自打断他的腿。结果这才没过多久,誓言就轻易的实现,不禁感叹天道轮回。

 地上二人身体颤抖不止,脸上的汗珠不知道滚落了多少。江剑看着地上的两人颤抖的身体,不由无语:“我在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如果还是找不到,那你们就去死吧!”

 两人连忙磕头告谢,然后迅速起身,离开正厅。

 江剑坐在椅子下面的阶梯上,也没打算顾忌地上的灰尘,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江源的事情才发生,皇宫就已经知道了,并且老皇帝居然还醒过来,亲自下了一道旨意,算是彻底切断了一切可能。

 想到此处,江剑就恼怒大皇子所说的他已经掌控了皇宫。

 既然如此,那为何还会有消息传进去,至于老皇帝醒过来,也没人可以告知他。

 念及于此,江剑猛地站起来,腰间别上一柄剑,换上一套衣服,朝着振武门旁边的大皇子院所走去。

 .......

 这几日无事,目前简单的问题已经解决,栾川也无聊的出来逛逛。

 想着应该去观雨红墙看看,拜访下朋友,顺便寻找一下大博士。后续还有一件事情,可是关系到大皇子和太学,他必须谨慎对待,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

 穿过无数条巷口,终于走到了振武门,再往北边走,就算是进入北城区的地界,距离外围的太学就不远了。

 扫了一眼恢弘的振武门,栾川没多大感受,在他看来,平常无奇。正当他进入北城区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位穿着黑色衣袍的青年,腰间别着一柄血气浓郁的剑。

 栾川眯了眯眼,凝视着青年腰间的剑,看来青年杀过的人不少。

 青年是江剑,低头看着地下,不去理会迎面走来的人。心神警惕到了极点,作为一个久经沙场征伐的将军,他对于危险有极强的感知。

 而迎面走来的青年带给他从未有之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