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的颜色总是最美丽的,但这个冬季的颜色显得格外冷淡。

 对的,就是冷淡!

 雪花飞舞在方山派群山驻地上面,虚浮于空中的也极多,但没多少人觉得美丽,尤其是方山派那些有权势的长老,有的很是担忧。

 他们担心方山派的前途如何,此刻的方山派就像是处于黑暗中匍匐前进的小孩,虽然只有爬着走这一条路,可他们总是不想爬着走。

 铁山脚下,有着许多弟子练习着自己的手段。

 大雪已经堆积的溪水都流不动了,渐渐的这一条小溪成了一条死溪,瞧着曾经的缓缓流过的美丽,此刻显得有些落寞,大多数弟子练习了一会觉得有些寒冷,便离开了崖间。

 渐渐的人少了,有些弟子开始结伴离开这里,然后越来越少。

 慢慢三五成群,慢慢结伴而行。

 只是奇怪的有着两人并没有朝着自己的山峰走去,而是往着小溪的纵深处走去,小溪的更深处是一片山林,而那片山林便是曾经栾川练习剑法,击杀张泉的地方。

 山林茂密,白雪覆盖其上,蔚为壮观。

 一前一后的两名弟子,穿着的衣服也明显不同,前方的那人穿着铁山的弟子服饰,后方的这位明显是天阵峰的弟子。

 两人走到山林最深处,本是白天的颜色,此刻显得黑暗。

 周围一片雪白,一点青色也看不见,松针飘**在空中,并未刺透树林顶端白雪的笼罩。

 前面的那人忽然停下,嘴角显得笑,低沉道:“准备好了吗?”

 听着这句话,后方的那人忽地脸色微变,沉默了一阵,说道:“天阵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就此......”

 “你想要退出吗?”忽的前方那人打断了话,阴沉道。

 面容缓缓的从低头中露出来,消瘦的模样,若是栾川在此的话,一定会认出此人就是当初的丁介,没想到丁介居然还藏在方山派中,并且大胆进入铁山。

 丁介盯着的那人身体颤栗了一阵,面容显得有些慌乱,最后抬首犹豫。

 丁介恍然一笑,说道:“杨川,你应该明白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而且你家族给了你命令,否则你会进入后山吗?”

 这话出口,杨川身体再次颤栗,甚至于有些愤怒。

 盯着丁介几欲喷出怒火,但是眼底深处却有些胆怯,甚至于害怕。他在惧怕眼前的丁介,但是不知道惧怕的丁介这个人,还是丁介身后可以命令自己家族的庞大势力。

 杨家位于镐京城,按照道理来说的话,他们这种官宦世家,除了朝廷可以命令之外,其余的宗门势力几乎不敢染指,也不会让他们惧怕。

 因为朝廷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而那些宗门也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可这次居然真的出现了。

 是朝廷吗?

 “太冒险了,我根本不可能接近那个地方。”杨川咬牙道。

 “哈哈!”丁介阴鸷的眼眸紧紧盯着杨川的颤抖,忽然大笑,而后潇洒摆手道:“这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完成这样的任务即可,而且也不是我逼你。”

 “可......”杨川想要反驳。

 丁介忽然眼睛一转,警惕的看了一眼天云殿方向,不耐烦道:“这些事情你不需要告诉我,最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自己想着怎么办吧!”

 说罢,丁介身形不断闪跃,消失在山林中。

 杨川的面容越加阴沉,最后叹息一声,失魂落魄的离开。

 ......

 黑云滚滚,似有压迫方山的想法。

 东海城依旧风平浪静,可谁都知道,这样的平静下面都是暗潮涌动,一股更加庞大的暗流即将席卷而来。

 栾川看着面前平静的申井冰,忽然背后有着一股冷意传来,仿佛寒流直接越过了屋子和群山,蔓延到了他背后一样,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是这股冷意是从何而来?

 申井冰脸上忽然出现了笑容,他想他知道了是谁了。

 “你应该知道我......”栾川盯着他说着。

 申井冰直接挥手打断,说道:“你暂时不需要说这么多,也不要惹恼我,否则我很想杀死你?”

 “为什么?”

 栾川有些奇怪,今天的申井冰为何如此暴躁,虽然盘膝坐着,好像是平心静气的样子。可他明白,此时的申井冰便是一处火山的喷口,虽然看着平静,却随时都会爆发。

 “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来找我干嘛?”

 申井冰猛地一拍柜子,顷刻间,那柜子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开始,出现了无数犹如蛛网的细纹,不断的延伸,最后遍布整个柜子的表面。

 可柜子并未破碎!

 所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柜子!

 栾川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下,刹那间便明悟了申井冰话中的意思。

 他站起身来,然后面对着申井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我想这样应该够了。”

 “虚伪!”

 谁料申井冰不但没有翻转态度,冷哼一声,随着他的手起落,屋内霎时间变得寒冷异常,甚至比外面的天气还寒冷几倍不止。

 栾川站直了身体,说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代我师兄给你道歉了,难道你还想要得寸进尺。”

 “哈哈!”

 申井冰没有回答话,可却笑了几声,就沉默了。

 当年的事情很简单,申井冰性子比较冷,只有自己熟悉的人比较看重,所以那些普通弟子死了多少他并不是很在乎。可当他看见轮椅白发青年之后,他十几年保持的心态终于崩塌了。

 他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当中,再也没有当初面对严怀的心态了。

 也没有面对二层阁楼那男子的心态!

 栾川很是不自在,他没有离开,静静的看着坐在蒲团上的申井冰做出各种奇怪的面容,奇怪的动作。

 时而哭泣,时而大笑,时而疯狂!

 真的是疯狂!

 细小的哭声并没有传出去,只是这一点隔音的手段,不管是对于申井冰还是栾川而言,都十分简单,这只是一次简单的发泄罢了。

 栾川忽然看得很透。

 申井冰却深深陷落。w/w/w.1/5/h/u/a/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