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日都没有来我这里了,现在是有什么事情吗?”栾川盯着姬鸩秦平和的眼眸,温和问道。

 面前的这位虽然在方山派的弟子典籍中是他的弟子,可真实身份却是皇朝的三皇子,当然这个皇子的身份对于方山派而言并不是多么上档次,但栾川觉得还是温和的好。

 姬鸩秦犹豫了一下,摇头笑道:“并无什么事情,只是觉得今日的寒气强盛了许多,而且还裹挟了许多松针,平顶练剑的时候有些撑不住,所以回来找您讨杯茶喝。”

 栾川打量了一下他,却是闻得到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在风雪中支撑了一段时间。

 但最终还是败在松针下面。

 想到此处,他眉头紧皱,再次看着天空飘旋的松针,心中想到了最坏的结局。

 “既然想要喝茶,那就好好喝茶吧!”栾川忽然道。

 姬鸩秦一愣,嘴角**一下,沉重的点了点头。

 风雪渐渐强盛,姬鸩秦还是觉得有些寒冷,道了一声歉,就举着自己的长剑回了隔壁的房间。

 ......

 小夜风雪多,白日何处躲!

 昨夜没有躲过去,但有人却撞上来了,栾川想着不久前掌教师尊跟他说过的话,他觉得此时去问问比较好。

 收起了自己的茶桌等等!

 从屋子内拿出了一把白色的油纸伞,然后举着油纸伞走出了院子。不是为了遮蔽风雪,也不是为了保护自身,只是为了好看而已。

 目的很单纯,自然就使人疑惑和猜不透。

 直至要害的问题总是让人肝颤,对于栾川而言,这些他不看重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别人的意见不需要理会,只需要理会自己的意见就可。

 说起来有点无赖,他也不是一个无赖的人,但掌教师尊是,所以他必须是。

 二层阁楼的不远处,就是一处低矮的平房。外面柱子的漆料已经掉落,栾川摸了摸,黑色的下面还有着淡淡的焦味,他眉头紧皱。

 心中不由发出叹息,看来又是当年的可怜人。

 只是心中想想罢了,可怜人这个词可不敢用在屋内的这人身上。若是用了的话,说不定今日就要折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量剑客——申井冰!

 凡是方山派有记载的典籍中,只要有关他的记录,无一离不开最骄傲这个词语,十几年前的天才少年,那怕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

 差些时候才算是迈入中年罢了,所以也称得上年轻一辈的强者。对于修行界而言,三四十岁都算是青年吧?

 “请问,有人在吗?”栾川敲打着破败的房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放弃敲门之后,他盯着房门下方的合页,眉头紧皱,眼眸中有着疑惑,这样的声音在掌教师尊的房间中他不知道听过多少回,没想到在这位师兄这里也可以听见。

 真是奇怪的事!

 屋内半响没有回应,栾川有些失望,可也没过多逗留,既然无人,那便该走。

 等他快要走出院子的时候,走出二层阁楼的周身的时候,屋内传出的声音,是噼噼啪啪的响声,有些像是什么东西在摔打,但他知道申井冰不至于做这些事情。

 所以便只有他自身的谴责了,栾川咋舌,真是个对自己严格的人。

 “若是觉得有可以问我的事情,那便进来,若是觉得我不会告诉你,那便不要进来。”

 这是申井冰的话,很冷淡,恢复了曾经的骄傲,若是轮椅白发青年听见的话,一定会发出会心的笑容,因为申井冰至少没有丢失自己。

 “那我只有进来了。”栾川微笑着回应道。

 立刻转身,朝着屋内走去,打开房门,里面一片黑暗。

 “需要打开房门吗?至少有些光亮,我想你该需要。”

 “你觉得我需要便需要吧,毕竟你不是我。”

 这话很奇怪,栾川犹豫揣摩了许久,悻悻的关上了房门,他至少听出了这话中的不耐烦和抱怨。

 走进去,并没有看见申井冰的身影,他舒展眉头,直接走到了椅子上坐着。

 屋内十分简朴,除了一张床之外,然后有着一副柜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块蒲团,只是蒲团的位置有些怪异,居然是放在柜子上的。

 “你这蒲团摆放还算是奇特?”栾川笑了几声,说道。

 有点像是没话找话,沉默中,申井冰忽然现出了声音,柜子慢慢的打开,申井冰抬起头,目光中恍若有着无尽的光明和黑暗在纠缠。

 人的情绪就在这一刻爆发!

 栾川眉眼含着笑意,进来的那一刻他便发现了奇怪,直到看见蒲团之后他才发现申井冰的位置,着实让他有些惊讶,没想到申井冰居然藏在柜子里面。

 “你是怎么发现的?”申井冰头发有些凌乱,依旧冷酷,犹如尸体一般走了过来,坐在蒲团上,仍旧镇压着柜子。

 “柜子很好看,也很难看,而屋内没人,只有这里。”

 其实全是感觉而已,但不能这样说,所以随口胡诌了几句。

 申井冰忽然抬起头,目露凶光,瞧着栾川许久,刹那露出苦笑,没有修剪的锋利的指甲指着栾川,说道:“你真的很像他,当初的他也是这般说过话,只是......”

 栾川很不耐烦,挥手打断道:“师兄是师兄,我是我,我们已经不同。”

 他自然知道申井冰说的是谁,这样的话他听过很多,掌教师尊说过,盛冲说过,公输冥说过,甚至当初只是见过一面的那个脑子被打坏的男子也说过。

 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也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真的不一样。

 申井冰凝视了他几眼,打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笑道:“我真的没想到掌教对你煞费苦心终于有了成果,只是不知道后续是否真的有效用。”

 “自然有!”

 “如此肯定!”

 “因为我是我,不是棋子!”

 “可你当初做过棋子,那怕昨夜都还是棋子。”

 “昨夜只是棋子向执棋者的转变罢了,毕竟不深入棋局,又怎会成为合格的执棋者。”栾川如是说道。

 申井冰并无反驳,嘴角有些嘲讽,“或许是吧!看你自己如何理解。”

 此话一出,两人沉默不言,互相看着对方。

 心中思绪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