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和宋华健说你先别咋呼,好好说话,到底咋的了?宋华健咽了几口吐沫说大事不好了!太子妹被李老师带走了!

啊!?我一听也懵了,太子妹被李老师带走了?这都哪儿跟哪儿的事啊?我说不对啊,刚才我和范胖子去派出所了,人家警察说是区里来人把太子妹接走的啊。宋华健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昨天和你们分开就一直开车在派出所附近转悠,捉摸着能不能遇见你们接太子妹。今天一大早我又去了,正看见太子妹和李老师一起出了派出所,太子妹坐李老师的车走了!

范胖子一听就红了眼,一把就把电话抢了过来,说你个假娘们是缺心眼儿吗?你就不会上去把太子妹拦下来!?宋华健也天大的委屈,说人家和妹子就见过一面,咋好意思上去拦?再说我凭什么拦人家啊?我说你俩先别吵吵,你没开车跟着点儿?那李老师把太子妹拉哪儿去了?

宋华健说我哪能不跟着呢,我一直开车跟了一个多小时!跟到了海边!我现在就在港口这呢。我心说这可奇怪了,李老师把太子妹带到海边干啥?再说太子那丫头也不应该啊,她和那李老师都不认识,平白无故为啥跟他去?

范胖子说你痛快一次性吧话说完!别磨磨叽叽的!他们现在在哪儿?宋华健说他们上了一条小快艇,我在海边看了半天了,快艇把他们送到一艘大游船上去了!游船离岸边也不太远,我亲眼看见的!

这就更奇怪了,大冬天的都快封海了,上游船去干什么?范胖子也急得满脑袋是汗,说这可坏了,太子妹那丫头性子直没啥心眼儿,可别是着了那李老师的道儿。王千惠的死就和那李老师脱不开干系,难不成他还要打太子妹的主意!?

我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别说一个李老师了,再来十个也不是那女汉子的对手啊,还能出什么事吗?范胖子说不行!绝对不能让我妹子吃亏!我现在就去找她!海叔皱了皱眉,说这事出得蹊跷,恐怕其中有些缘故。咱们还真不能大意。这样吧,咱们爷仨都去,把太子妹找回来。我这当大叔的去找孩子,就算这里面真没什么事,他们谁也不能见怪。

好,就这么办。我和宋华健说你就在海边等我们,顺便盯着点儿那游船,我们马上过去。挂了电话范胖子又给太子妹的手机打了几次电话,依然关机。海叔说今天他当司机,我们爷仨开上捷达一路飞驰直奔港口。

一路无话,我们到海边一眼就看见了宋华健。宋华健急得直跺脚,说那李老师不是个好东西!太子妹跟他上船一定凶多吉少!这都上船一个多小时了,我一直盯着呢。你们看!说罢宋华健用手一指,只见海天相交之处影影绰绰有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点儿。宋华健说就是那艘船,他们自从上船就没下来。

范胖子破口大骂,说你个假娘们就是耽误事,你不把我妹子拦下来也就算了,居然就眼瞅着在这里等一个多小时?你就不会追上游艇去看看?宋华健脸一红,说谁知道那船上有啥埋伏?人家自己一个人不敢去。再说人家不还得等你们吗?

海叔说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希望我们只是杞人忧天,咱快点儿雇快艇上游船。天寒地冻,海边快艇不多,着实找了一阵子才找到一条。我们四个人跳上快艇,马达声轰鸣,小艇乘风破浪向游船驶去。

眼看着离游船不远了,我站起身来放眼望去,只见这是一艘双层的大游艇,雪白的船身看起来甚是气派。船头昂首挺立一人,背对着我们看不清面容。这人身后有一张圆桌,桌旁坐着两个人,恍恍惚惚一人身穿红色格子运动服,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太子妹。看见太子妹好端端的坐在船上,我们爷几个的心总算放下了。

快艇到了大游艇边上,我心说我们可怎么上船呢?突然从船舷探出个脑袋,这人斜楞着眼睛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可是私人的游船。”

我朝船上一指道:“我朋友在船上,我们是来接人的。”

背对着我们站在船头那人听见有人说话就转回身观看,这一下我算看见了他的正脸。吴区长!这人竟然是吴区长!他怎么也在这里?这可实在是没想到。

吴区长先是一愣,紧接着哈哈大笑道:“贵客啊、贵客!”忙对刚才探头说话的人道:“没关系,都是自己人,搭把手让他们上来。”

那人应了一声,回身喊了几个人,不一会儿船上扔下一条缆绳。开快艇的师傅把缆绳拴在快艇上,游艇上几个船员伸出手来拉人,我和海叔等人纷纷借力跳上大船。

吴区长笑道:“一直就想找你老哥好好叙谈叙谈,今天你是不请自来了!”

海叔也是一头雾水,忙陪笑道:“我只说来接太子这孩子回家,哪成想却遇见了吴大区长。缘分、缘分。”

我朝那桌子看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戴眼镜的男人欠身离座,应该就是李老师了。旁边坐着的还真是太子妹,只是看样子她有些萎靡不振。太子妹笑了笑朝我点了点头,却没站起来,想来应该是昨天整宿没睡,现在没了精神。

吴区长和我们都坐了下来,吴区长道:“现在基层的干警办案实在是简单粗暴!那学生家长哪能说抓就抓!?”

我心说看样子学校出的事吴区长是知道了。真不错,有这清官插手,这事情倒是可能有个圆满的结果。只是这吴区长怎么和李老师有联系呢?他们还认识?

“幸亏这小李了。”吴区长用手朝李老师一指道:“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也算是我子侄辈。他把这事告诉了我,我打了个电话就把太子从派出所要了出来。”

哦,我这才听明白。这事闹的,早知道就不用找王老板了,找吴区长多好?不用花钱,我们哥俩也不用瞎忙活一宿了。看样子这前前后后我们是白担心了。

海叔连忙道:“这可有劳吴区长了,我替孩子她爸谢谢您了。”

“乘风破浪于渤海之上,任凭它海风凛冽。”吴区长不接海叔的茬,用手朝大海一比道:“夏日游海又有什么稀奇?这冬日海风才能炼就人的铮铮铁骨!”

海叔一挑大拇指道:“说的好!”

我侧脸一看太子妹目光迷离,脖子一歪竟然靠在了范胖子的肩头上。范胖子也是一万个没想到,紧张得脸红心跳,浑身上下竟是一动都不敢动。我心说看你个死胖子这点儿出息。还行,今天算你没白来。太子妹这是困了,能被意中人靠在身上,也算你小子捡了个大便宜。宋华健眼见太子妹靠在范胖子身上可是醋意大发,脸色一阵青一阵绿。

“这游船是家具城张老板的。”吴区长道:“我隔三差五的就上船来吹吹海风。太子这丫头被抓进去也不知道受没受委屈,我就叫小李把她接上船来仔细问问。”

我一咬牙,心说趁现在索性就告那刘所长一状。忙插话道:“吴区长您是不知道,昨天我们求王老板搭救太子妹,还被派出所的刘所长敲诈了五万块钱呢!”

“唉。”吴区长一声长叹道:“人心不古啊!一切向钱看……一切向钱看……”

范胖子也要插话,海叔朝他使了个眼色,范胖子硬是把话憋了回去。

“老陈是世外的高人,今天咱们只谈心说道,不理会这些俗事了。”吴区长微微一笑道:“上次酒席宴间我向你老陈请教过道家长生之法,今天闲来无事,能不能再给我讲讲?”

我心说海叔说得真没错,这吴区长看破了名利,却参不透生死。他未免也对这长生之术太过于执着了,每天想着“我得活着、我得活着”和每天想着“我要钱、我要钱”又有什么差别?

海叔点点头道:“道家讲究的是气。正所谓未有此身,先有此气。气即是无极,又谓先天真一之气。俗语说先天不足,就是指这人秉受父母先天真一之气不足。所以想要延年益寿,道家认为就要从这气下手。”

吴区长边听边微微点头。

海叔又道:“练气的法门各门各派均有区别,但殊途同归,终究是吐纳的之法,修炼内丹罢了。练气之术也曾风靡大江南北,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气功。比如公园里老人打的太极拳,那也是一个练气的办法,只是有人得其法,有人不得其法而已。”

吴区长吧嗒吧嗒嘴,好像听得不太满意。身子往前探了探问道:“陈老哥你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也算个不出世的高人。你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奇门秘法?可助我延年益寿?”

“哈哈。”海叔笑道:“我老头子师承混杂,也不是什么正宗的三清门人弟子。再说我贪杯好酒,娶了媳妇生了闺女,酒色财气样样不少。我自己还有几年好活都不太好说,哪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秘法?”

吴区长顿了顿,用手揉了揉下巴道:“前几年我有幸得遇一位高人,传了我一个长寿的法子。我说出来咱们老哥俩研究研究?”

“好啊。”海叔道:“如果真有什么长生不老的法子我老头子正好也借光学上一学。”

吴区长用手指点着桌子,一字一板的说道:“不知道陈老兄对采阴补阳这门学问有没有什么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