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澜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间空旷的厂房中, 头顶与外界换气的风扇猎猎的响,而她两手被绑至身后的一根细铁柱子上,两脚亦被合拢的绑着。

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 她隐约记起自己是在拍摄综艺……然后拍摄完她就和妈妈出来了, 再然后是怎么来着……

对,她被掳上了一辆面包车, 惊惶之下她狠狠的咬了一口揽着自己的人,随着一声痛呼她被另一个人制住,同时鼻子被一块毛巾死死蒙住,几秒之后, 她就没有了意识。

再度醒来,眼前就是这空****的废弃厂房。

很明显, 这是一场纟邦架,目前原因不明, 但她不能就这样干坐下去。江柏澜两手被绑着, 上半身几乎贴合着身后的柱子动不了, 她试探性的挪动着屁股,感受到口袋里的硬块,稍稍放心了那么一丝, 还好,手机还在。

她又扭动着手腕与脚腕,可那绳子绑的实在紧, 手指粗的麻绳绑在**的腕上, 一磨蹭就钝钝的疼,除非有人给她松绑, 否则绝无挣开的可能。

一通试探后江柏澜又气喘吁吁摊坐在地上, 算了, 看来挣扎是没有用的,她还是先恢复些体力吧,别等还没见到幕后人便把自己玩儿瘫了。

她静静的坐在地上平复气息,看着通风口外的光线由白色转为橙红色,她有些忍不住了。

“有……”江柏澜张开嘴,声音有些沙哑,于是清了清嗓子,“有人吗,我已经醒了。”

她猜测那人费力绑她过来一定不会只是想让她坐在这里着急,虽然周围看似空无一人,可门口一定是有人看守着的。

果不其然十几秒后,生锈的铁门被打开,看到来人江柏澜的眉头狠狠蹙起。

“房安星?!”

惊讶之下,她叫出了更熟悉的那个姓名。

段安星虽然面无表情,但看得出来她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她端着些食物水什么的进来,江柏澜余光瞥到在段安星进来后有只粗壮的手臂又将门关上。

“你怎么在这里?”江柏澜警惕的眼神因为段安星反倒放松了些许她看着段安星端着托盘走到自己身边半跪下,“莫非绑架我的人是你雇的?”

“呵,”回应她的是一声冷笑和段安星的一个白眼,“要真是我就好了。”

不是段安星?江柏澜心里的大石头又悬起,不是段安星,那就难对付了。

“那是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她又问。

“呵呵。”

回应她的又是一声冷笑,江柏澜额角突突的,如果能挣脱绳子的话真想和她打一架,就在她忍不住脏话时,段安星终于开口了。

她的语气冷冰冰的:“拜你所赐,我是顺带被一起绑过来的。”

那绑她们的人……江柏澜面色稍缓,却又欲言又止,到底是什么情况才会让绑匪顺带多绑一个人呢?

忽然间想起什么,江柏澜忽然弹起身子,压低声音道:“赶紧,我口袋里有有手机,你拿了赶紧联系江家和警局。”

段安星被她吓了一跳,正要说些什么,可随之她身后的铁门嘎吱一声被打开。

“唷,原先听闻你们两个水火不容,如今看来相处倒很是和谐啊。”铁门被打开,随后先前开门的那个肌肉男跟着走了进来,景颜跟随在后面,站在最前头的是一个陌生男人。

男人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儒雅的气息,可眼角2CM的一道疤痕和眼里的肃杀之意却与外表不相符,此时他被左右的人拥护在中间,指间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语气戏谑。

心里翻江倒海,江柏澜强自镇定,压住微微有些发颤的嗓音,看似淡定的吐出两个字:“佑陈。”

这下惊讶的人换成了来人,景颜瞪大了眼,佑陈也眨了两下眼,江柏澜分明见他压下了眼底的两分的杀意,她想,这人大约是很疯的。

佑陈笑了两声,用受宠若惊的语气对她道:“倒是不知江大小姐如何清楚鄙人的名号,难道佑某已经那么出名了吗?”

他一步步朝前走去:“可否问一下,江大小姐是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号的呢?”

看着文绉绉的,谁能看出来居然是个半道上绑架人的货色呢,江柏澜心中不由得生出些错乱感,可透过系统看过佑陈以往的她清楚他的确不如表面那般。

其实她早先便有猜测绑架自己的人是不是佑陈,只是不完全拿的定主意,如今确认的绑自己的人是谁,她竟还有些舒了口气的感觉。

她猜测,佑陈绑了自己就是想要威胁江父生意上的什么事情吧,至少不是什么亡命之徒,没有被撕票的危险。

……江柏澜看到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木仓,并用黑洞洞的木仓口对着她,面上仍是那副笑容:“小朋友别发呆啊,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明白吗?”

段安星大惊,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掩耳盗铃的躲到柱子后头,江柏澜也不禁吞了口口水,她道:“我在我爸爸……的毕业照上看到过你。”

“早这般配合不就好了吗。”佑陈从善如流的收起手木仓别在腰间,又摊开双手,“其实你不用那么害怕的,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无意伤你,只不过请你来坐坐……顺便同你爸爸谈些事罢了。”

这次换江柏澜在心里呵呵,面上却怯生生的眨着眼抬头:“你,你真的不会伤害我吗?”

佑陈微笑着点头:“我们说好的呦,不伤孩子。”

江柏澜长舒了口气,看似是相信了他的话:“好吧,那你绑我来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又要和我爸爸谈什么?”

“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他话音一转,“不过同你说说也无妨。”

“我呢,年轻时同你父亲有些恩怨,就想找你父亲算个账,让他给我赔个礼道个歉什么的,也不用整什么虚的,我这人怪好打发,把你们江. 氏送我就差不多得了,这不是怕我们聊的不愉快,这才将你请来做调节剂么?”

小姑娘听完脸都憋红了,只是好像看了眼他的腰间后强行压下了将要脱口的脏话,她又将目光转到另一个人身上:“那段安星的干妈呢,她怎么也在这里,还有为什么你们把段安星也绑了?”

“她是我的合作伙伴,段安星和我的合作伙伴在一块,所以就顺便把她绑来了。”佑陈好脾气的回答,不过说着说着他就没耐心了。

“好了,我也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了,你不如好好的呆在这里安分些,放心我已经给你父亲传过讯息了,他有两天的考虑时间,等我和你父亲谈完了生意,自然会把你放了。”

“……啧啧,你说你父亲是要公司,还是要女儿呢?”

说着他转身欲走,只是走了两步又扭过头对她道:“噢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们现在在一座山上噢,荒郊野岭的,方圆二十公里都没有信号,你啊,就不必费心思和你的好朋友想要联系上谁了,没用的。”

说完佑陈低沉的笑了两声,带着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景颜走了出去。

原来他刚才都听到了——江柏澜气的牙痒痒,人面兽心、斯文败类、痴心妄想,呸!

这时躲在柱子后头的段安星颤颤悠悠的绕过来,道:“我刚刚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这地方根本没信号……”

看着江柏澜那一脸扭曲的表情,她顿了顿,端起刚刚放在地上的一杯水递到她嘴边:“你吃点东西吧,别到时候没被赎回去人先撑不住了。”

反正人都被抓来了,吃食肯定都是安全的,江柏澜低头喝了几口水,又侧目道:“倒是稀奇,我还从未被你这样礼待过……”

段安星闻言脸上出现些名为尴尬的神色,她抿了抿唇,不情不愿的扭过头:“你也听到了,我就是个顺带的,你要是折了,我肯定也出不去。”

这话倒是没错,江柏澜张口咬了口递到嘴边的肉松面包,心安理得的接受段安星的伺候。

唉,不过没有信号这事儿倒是……她原本算计的好好的,自己手机里装有紧急定位装置,所以只要安心等她家江爸爸来找她就好了。

可问题是定位系统不管用,这地方鸟不拉屎连短信都发不出去,更别说是坐等江爸来救她了。

当然不是说定位不到她具体的位置就放弃搜索了,只是方圆二十里并一起直径就是四十公里,在一个直径四十公里的山地里地毯式搜索一间四五百平米的厂房,且只有两天时间,这时间怎么不算紧张,又怎么让江柏澜不去忧心呢。

可无论她再怎么紧张忧心,当下被绑的严严实实严丝合缝一点也挪动不了也是真的,就算她能挣脱开绳结,门外头还有几个大汉守着,就算逃脱了大汉的把手,靠着她和段安星两个在城市里长大的人,在这人际稀罕的山林中也寻不到出路。

想来想去,竟是只有等着江父他们来救她这一个法子了,江柏澜将头靠在柱子上阖上眼,段安星也坐到她身边倚靠着柱子低垂着头。

“真庆幸我回了段家。”她道。

江柏澜即使闭着眼睛也可以熟练的嘲讽段安星:“怎么,姓段光荣啊?回了段家也没见有段家人来救你啊?段小姐,呼两百个人过来救我出去看看实力。”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安星微恼的声音响起,不过大约是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吵架也没意思,她支棱起的身子又一下子泄力般靠回了柱子上,低声道,“我回了段家,我妈也去乡下投靠了外婆,不在景家,至少我现在这会儿被绑架了我妈也不会担心我。”

江柏澜意味不明的哼了一声没有回应,大约是迷药的效用还没过,渐渐的,她的意识又陷入了沉睡,也听不见段安星后面又说了什么了。

再一次意识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看通风口处的光线约莫是早上七八点的时间,江柏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绑了还能有这样好的睡眠。

靠在她身边的房安星不知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景颜坐在靠墙的椅子上假寐。

“嘶……”被折着手弯着腿绑着睡了一晚上,江柏澜现在只想伸伸胳膊踢踢腿,再来个全国中小学生第八套广播体操。

这头江柏澜悄咪咪舒展身子的举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景颜听到动静睁开眼睛看着她。

“看什么?”江柏澜没好气的道。

昨天她在这间废弃厂房里看到这个女人就已经开始生气了,前一个小时她还好心好意安慰性质的抱了她一下,下一刻就被人打包劫到这地方来了,连件外套也不给人留,真是好好心没好报。她算是看出来了,对景颜这种精神不太正常的人,就不能用平常心待她。

景颜没有回答她,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转了回去。

江柏澜一下子就火了,阴阳怪气道:“呦,这不是自己的儿子女儿不去养,去认别人家女儿做女儿的景太太吗,怎么这会儿带着干女儿开始绑架良家女孩儿了呢,是要在这山岗上建一个单亲寨吗?”

景颜终于将目光挪到她身上,张口端的是一派平静:“你都知道了?”

江柏澜呵呵冷笑。

她顿了顿,道:“你也不必对我发火,这时候对我发火也没用,你是知道了当年的事情,便也该知道我要对付的是你父亲罢了,你这两天若是乖乖听话,很快就能让你父亲将你赎回去。”

“怎么赎?用什么赎?拿江. 氏来赎?”她依依不饶。

“你知道便好,我们无意伤害你,唯一争对的不过是江逸群,拿到江. 氏罢了。”

这说的是什么话?

江柏澜都快气笑了。无意伤害她,争对的是她父亲,感情她江柏澜是在石头里蹦出来的,跟她爸爸不是一家的不成?

呵,她本来想告诉景颜她儿子还活着的事实,现在想来,算了吧,在一个城市中永远无法相认,她活该的。

江柏澜瞪着她,恨恨道:“我这一辈子最大的污点就是是被你这个疯女人生出来的。”

景颜愣了片刻,随后笑出了声:“我也没多想生你出来。”

又笑了两下后,她站起身:“你就自己呆在这里吧,安分些,我走了。”

走出厂房时,她轻飘飘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端着装满了食物的盘子的段安星,后者手一抖,连忙给她让开路,待她走开后又立即窜进厂房里,好似身后有什么恶鬼追着她一般。

关上厂房的门后段安星明显松了口气,踱步走到绑着江柏澜的柱子边蹲下将托盘放在地上,里头的食物仍旧是面包牛奶水什么的。

呦,菠萝包,今天还给换个甜口的。不合时宜的,江柏澜想到。

段安星一手拿着自己的那份食物,另一只手拿着另一份食物伸到江柏澜嘴边,这个姿势不大方便,两个人很快解决了一顿早餐。

要在一个月前跟江柏澜说,她和段安星会这样和谐相处她是不会信的,但现在也不能完全算数,不过是情势所迫,她敢肯定,这次若是平安出去了,两人仍旧还会是争锋相对的关系。

嗯,不对,房安星在回了段家以后好像已经收敛了许多,难道是段家妹妹教她做人了嘛?

江柏澜抬起头看了她一秒,然后问:“都听到了?”

段安星手又是一抖,然后点点头,头埋的更低。

“有什么感想?”

段安星头又低了五厘米,作鸵鸟状。

“赶紧的,说。”江柏澜催促。

明明被绑着的是江柏澜,自由活动的是段安星,可趾高气扬的还是江柏澜。

她稍稍将头抬起来了一丝,半晌嚅嗫道:“我不是故意抢你妈妈的……”

江柏澜愣了一下,又好笑道:“真是……”

见段安星抬头看她,她掷地有声:“她不是我妈妈。”

段安星安静了一会,小声说:“那你刚才还质问我。”

江柏澜垂下头眨了眨眼睛,她说:“本来也不是想问这个。”

段安星没有追问,厂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两人就又这么呆坐到中午——江柏澜是真羡慕段安星,至少段安星还能站起来松松胫骨,她可是半天都没有变一个姿势了。

上午被牵去上厕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走一步,关节就咔嚓一声,她抗议道非要绑那么严实吗,就把她直接关厂房里她也逃不走啊。

然后她就从四肢大绑在柱子上变成了被一根绳子拴在柱子上,绳子的一头绑在柱子上一头捆在她的两只手上,还是不能自己吃饭。

并且那绳子绑完后余下的长度短的很,不知道有没有一米,江柏澜觉得自己的手机数据线都比这个放量要长,是以她要想绑着这根绳锻炼的话,大约只能面对着柱子扎马步了。

中午的饭倒真的是饭,有菜有肉有米饭的那种,可对于江柏澜来说就是吃起来更加困难了,原先吃面包还好,这会儿被段安星一口菜一口饭喂孩子似的喂,江柏澜就有些挂不住面子了。

段安星自己吃的也手忙脚乱的,夹着一根豆角差点甩进她领口,最后景颜都看不下去了,端过饭来又塞又喂了江柏澜几口,等段安星吃完了又将碗塞回去让她接着喂。

所以说这些人是对绑住她有什么执念吗,明明段安星就可以自由活动嘛。

后者小小声:所以说我是顺带的啊。

这天到了昨日差不多的时间点,佑陈又过来跟江柏澜唠了一会儿,不过江柏澜觉得他是过来检查人质的。

“哈,都说江家千金受宠,我看也不过如此,我问那江逸群是要女儿还是公司,他居然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一个准确的回复。”

江柏澜瞪着他,一点也不为他所挑拨。

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生气,心情很好的举起手机对着江柏澜此时的模样咔嚓一声,随后便离开:“好了,江大小姐好好待着吧,这最后半日时间,就看你父亲如何抉择了。”

山里的天很快黑了下来,昨日里差不多日头刚下去一半江柏澜就睡过去了,此时第一次看到空旷的厂房中只有一角的白炽灯顽强的发光发亮,时不时还闪几下,就有鬼片的那个味儿了。

两个外头几个壮汉都走进来在门口那块地方径直躺下,景颜倒是在厂房最深处整了个睡袋躺在里头,四周一片安静,夜色中只听得到他们的呼吸声。

大约是前一天晚上睡得太多了,今天就有些睡不着了,边上的段安星头一歪抵在江柏澜肩上睡的头一低一低的。

最后还是睡意传染人,听着段安星嘴里不自知发出的轻微鼾声,江柏澜终于陷入了睡眠。

可这一次醒来眼前仍旧是一片黑暗,或者说,她根本没睡一会儿,这时江柏澜感到身前有个什么模模糊糊的影子蹲在她面前,给她脸上按着什么冰冷冷的东西,人吓的一激灵差点没叫出来。

没叫出来是因为那人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那大概是一个二三十岁的男人,他凑到她耳边悄声道:“大小姐,我们是江董的人,是来救你的,现在江董也在外头,我们要放迷药将这些看守的人迷倒,劳烦先戴上这个面罩。”

他手上割着江柏澜手上的绳子,语气很急切:“劳烦快一些,外头已经有另外看守的人被惊动,若是里头的人也清醒过来一起就不好对付了。”

江柏澜精神一振,终于来了。

她自觉的戴上面罩,这时离他们最近的段安星也呓语着醒来,她还没完全醒过来就被江柏澜捂住了嘴,江柏澜看了眼那个男人,没办法,给段安星也来个面罩吧,醒都醒过来了不能不管。

呲的一声,透过小夜灯可以看到由门口弥漫开的烟雾,那大约就是传说中的迷药了。

“赶紧走!”

只是三个人还没走到门口,啪嗒声,整间厂房的灯都啪的一下亮了起来,三人均是一脸惊慌的抬头看向门口,便看到佑陈身后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自己带头脚底下踩着那支还冒着烟的香。

佑陈看到江柏澜几个松了绑出逃不仅不生气,反而张开手臂,语气轻快,仿佛迎接远到而来的客人:“哈,终于等到你们了。”

三人齐齐后退一步。

佑陈则一步步靠近他们,很快三人退到了厂房深处,而佑陈一行人也压了过来。

“佑陈!”忽然,由厂房外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住手!”

江柏澜眼睛一亮:“爸爸!”

只见江父身后同样带着一队看似身手不凡的人马,但看样子他们在外头已经过过招数了,此时好些人身上的衣物都打着皱粘上了沙石泥土。

“江逸群。”佑陈回眸望他,后者也回望他,两个男人就这么用眼神死死的盯着对方,而手下的那些人不知何时已经打了起来,两人屹立在人群中,就好似与所有人隔绝了一般。

半晌,佑陈展颜一笑:“看样子你是做出抉择了,我大概是得不到江. 氏了,不过……”

说时迟那时快,佑陈迅速的抽出腰间的木仓喀嗒一声打开了保险栓,江父脸色一变。

“不过我最主要的目标本来就是你。”

江父观佑陈的神色癫狂,不禁皱眉说道:“你疯了。”

“是,我疯了,我早就疯了。”佑陈咧着嘴举起手木仓,“我在二十年前就疯了,江逸群,我当年受的痛苦,今日就要你也一一体味过来。”

江父一时觉得自己今日就要埋葬在这山里了,但这时还有理智思考如何脱困,而后却见佑陈举着木仓口对准了另外一个方向,他不仅没松口气反正更加惊慌:“佑陈,你冷静!这是犯法的!”

“无所谓,待我完成了所有,再下来陪你们也不迟。”

随着一声木仓响,一枚子弹从木仓口中射出直奔着不知所以的江柏澜而去。

“乔乔!”江父惊惶的声音响起,他想上前将女儿推开,可二十来米的距离,子弹比人快,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的的轨迹在眼中划过。

江柏澜一脸茫然的望过来,瞳孔猛然一缩。

“噗嗤”。

这是子弹入肉的声音。

她瞪大了眼,血液溅落在脸颊,江柏澜呆滞的看着眼前扑过来的人。

有人替江父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

段安星不受控制的发出尖叫,随后捂着自己的嘴背靠着墙缓缓滑落,江父僵立在原地。

看着景颜逐渐涣散的瞳孔,佑陈也愣了一下,随即大笑道:“妻离子散,前妻也算妻,妻离有了,接下来就体会子散吧!”

说着,他将还冒着热烟的木仓口再次对准江柏澜。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