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

深夜,贯穿东都洛阳城北诸坊的大街上,传来了醇美清亮的男声。如果是在白天,一定会有很多百姓凑过去,看看唱歌的是怎样的风流男子。然而在这样漆黑的东都夜色中,这声音却代表着无法形容的诡谲和异常。

一道风流的人影在大街正中缓步而行。披挂宝甲的金吾卫街使对不在坊中老实安歇,跑到街上犯夜的人一向凶悍,但眼下这位口中念诵着屈原所作《山鬼》的男子从他们跟前走过,这些人却视而不见。他们一个个骑着骏马自他身边缓缓路过,每个人都目不斜视,只当这道人影根本不存在一样。

“留灵修兮憺忘归,岁既晏兮孰华予?采三秀兮于山间,石磊磊兮葛蔓蔓。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

街使们身上的甲胄随着马步发出琐碎的金属敲击声,跟那位紫衣鬼魅的声音搅在了一起,缓缓地向洛阳东城飘去。

深夜的东城,诸官署沉浸在一片黑暗中,只在各自门前点着两盏并不怎么明亮的灯笼。这条大唐官署最集中的街道上,紫衣男子信步经过刑部门前,缓缓地走向最深处。

大理寺那两扇深黑色的大门,在紫衣男子敲响之后便无声地洞开,他朝着大理寺的深处走去,在那里堆积着无数从州县上报的怪异案件,当地方上的官员对疑难杂案感到无奈时,他们就会想起这座大唐帝国京都的机构。

在大理寺内集中了大唐最优秀的刑名和仵作,每个州府都期待疑案在大理寺来员之后就被迅速地解决。然而,这里也同样因此积累了许多未破之案,如果不是前几年那位姓狄的官员来到这里任职,依靠对案件无与伦比的敏锐天赋清理了大部分积案,这些未解之案的数量,应该比现在更多才是。

幽魂一路飘进大理寺内用来存放案卷的那间房间。室内有许多高得快要碰到屋顶的巨大柜子,这些柜子被按照大唐地域里各道的名称来命名,在存放河南道案卷的那座巨柜前,高壮的徐天皱着眉,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来人。

披着紫色轻容纱罩袍的凤九对他露出一个歉意满满的笑容。“我来取案卷,徐少卿知道是哪两卷。”

“为什么?”徐天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他只是对凤九突然的要求有些愤愤不平,“你之前说过,只要案子的大略,我甚至都把封诊道查过这两案的消息一起告诉你了。这难道还不足够吗?作为一个死人,你这样也实在欺人太甚了。”

凤九看着徐天抖动的腮帮子,突地微微一笑。他微生细纹的眼睛,在大理寺特制的无烟蜜蜡的火光里灼灼发着光,就像夜晚的猫一样。“死人怎么还能欺人太甚呢?欺负你们大理寺的人在上阳宫里,她喜欢在半夜批改奏折,你这个时候发去抱怨的奏报,或许还能得到她的批复。”

“你到底想做什么?”徐天徐徐拔出腰间的直刀,“大理寺是大唐的大理寺,不是一个女子的玩物。”

“所以你们就可以造孽了吗?”凤九的笑容突然失去了温度,变得格外冰冷,“只是因为厌恶那个女人专权,就一定要阻碍那些用心查案的孩子,放任一个杀人疯子遁逃在外?”

“要是被她掌控了三法司,那才是造孽。”徐天咬牙咬得腮帮子像石头一样硬,“如果李凌云是我大理寺的人的话,他要什么案卷都可以,但明珪和他都是天后的人,所以现在我要告诉你,就是不可以。”

凤九凝视徐天片刻,特别认真地问道:“你还记得你们是三法司吗?你和我不一样,徐少卿,你不是一个死人,你的职司就是让死去的人瞑目,而不是利用权力做一些见不得天日的事情。”

说到这里,凤九发现徐天的手往后缩了缩,直刀的锋刃朝刀鞘里收回了一些。凤九的目光变得柔软,他放轻了声音,用一种柔和的语调对他道:“不要任性。”

徐天长了满嘴胡子,所以他看起来比凤九显老得多,凤九对他说出这句好像在哄小孩的话,就显得特别突兀。但是徐天居然没有反驳凤九,反而把直刀彻底收回了刀鞘中。

“这就对了。我会亲自来求取案卷,是因为李大郎说他有很大的把握,凶手并不是东宫的人。”凤九慢慢说道,“而且你应该清楚,天后对太子不满,她不破掉此案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明子璋和谢三娘如果硬来,天后也可以找出很多理由保护他们,而你唯一能动的李大郎背后,却站着整个封诊道。”

“虽然这封诊道并不被太多外人所知,甚至知道的大部分人都认为他们只是更神秘的仵作,反正是总跟尸体打交道的人……”凤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柔和,语气里充满安慰,就像真的在跟自己的子侄交谈,“但坐在你这个位置,你应该很清楚,他们不只是三法司破获悬案最好的助手,更是传说中那些不可思议的起死回生之技的传承者。”

“……可恶。”徐天沉默许久之后,说道,“非常可恶。”

凤九愉悦地笑起来,但笑意并没真正进入他的眼睛。“只要望气,就能察觉蔡桓公的病情已经到达骨髓,判断其无药可救的扁鹊;无须敲破脑袋,便知曹操的头疾是因脑中生了虫的华佗;还有那位踏遍大唐,以葱管导出血尿,治愈尿闭之症的孙思邈孙真人。以上这些神医,身后其实都站着封诊道。”

徐天隐藏在乱须中的厚唇动了动,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继续沉默。

“只要大唐两京之中还有无数需要封诊道为他们诊疗疾患的贵人,只要宫中还需要封诊道去查那些不能被外人得知的案子,你就永远不能动李大郎。既然如此,他们就一定能在天后的庇护下弄到案卷,而你的反对,除了拖延时间,让天后对你极度不满,对大理寺心生怨怼之外,不会有任何意义。”

凤九继续慢慢地说着,他盯着徐天,观察这位大理寺少卿的表情。“而且关键是,李绍死了,天后现在想要报复。”凤九顿了顿,这才继续诚恳地道,“相信我,为了报复,武媚娘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连血亲都可以杀,更不会在乎把你们大理寺搞得鸡飞狗跳。”

“上阳宫里的那位天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向来是不择手段的。”凤九说道,“我希望你们能够审时度势,保留一些力气,在将来……阻拦她做出更可怕的事。”

说完这些,凤九又叹道:“我相信,这也是‘那边’的意思。”

当凤九提及“那边”时,挡在案卷柜前的徐天终于抬起一只脚,让开了路。凤九抬手,朝徐天揖了下去。他走过徐天身边时,听见对方说:“在右边第三个柜子下方,第五个抽屉的隔层里,你要拿起木板才能看见那两份卷宗。”

凤九从徐天说的那个地方把两份用匣子装好的案卷取出,走到烛光前粗略地翻了翻,确定是完整的卷宗,这才揣进了怀里。

“我还有一个问题,”凤九对已在书几后跪坐,准备阅读案卷的徐天道,“李绍的死,到底是不是‘那边’动的手?”

“我们为什么要动手去杀一个完全被武媚娘利用的人?”徐天愤怒地抬起头来,“你也说了,我们是三法司,不是那些为所欲为的家伙。”

“不用生气,我没有怀疑你。我说的是‘那边’,或许有的人太着急,或者太愤怒,他们不想看见天后把明崇俨的死跟东宫联系到一起。我认为他们有充分的理由杀死李绍。”凤九表情的沉静和徐天的须发皆张之间,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徐天看着凤九的脸,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心浮气躁。

“应该不是……”冷静了一些的徐天恢复了老刑名的本色,分析起来,“正如我刚刚说的,李绍不过就是天后手里一把称手的刀。东宫早就被‘那边’询问过无数遍了,太子否认是自己动的手,他再怎么讨厌明崇俨也不至于要杀明崇俨,这样做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套麻袋打一顿不可以吗?甚至扔进洛水也行……根本没必要搞出这么大阵仗……”

徐天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评价道:“没有人会笨到去做一件会让全天下人都在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的事情。既然杀人者不是东宫的人,那么不管是我们,还是‘那边’,都没有理由去杀李绍,大不了让他查就是。你也知道,后来杜衡查了半天,谢三娘把东宫翻了个遍,还不是一样什么都没有找到?‘那边’此时杀李绍只会得不偿失,反而让天后多了找事的理由。”

“很有道理,”凤九摸着下颌,“可道理只能用来推断寻常人,不能用来推断疯子。”

“你什么意思?”徐天沉住气问。

“你忘了高阳公主吗?要知道,李氏皇族从来就不缺疯子。”凤九没有多说,转过身扬长而去。

橘色温暖的烛光里,徐天独自思考着。他想起了在宴席上给自己亲兄弟下毒的李建成和李元吉;想起了陛下那个曾经身为太子,却闹着要做草原“可汗”,跟男宠纠缠不清的兄长李承乾;又想起了和辩机和尚**,在陛下登基之后还掀起叛乱,引得长安城勋贵人头纷纷落地的高阳公主;还想起了东宫那位如今笃信自己不是天后亲生的太子李贤。

于是,他不由得结结实实地,在炎炎夏夜里,打了一个冰寒无比的冷战。

紫色的幽魂从东城里飘然离去,走向了奔流不息的洛水。

在河边,一叶极细的黑色扁舟诡异地静止在奔涌的河水中,河岸上已经打开了一个狭窄的黑洞,等那道紫色的影子登上扁舟后,扁舟开始移动,这时候才看得出扁舟的尾部,坐着一个从头到脚用黑布蒙得严严实实的人。

扁舟移动,是因为这人握住了扁舟侧面那完全涂黑的锁链,通过拉拽锁链,扁舟逐渐朝洞中移去。没入洞中之后,凤九从怀中取出一枚夜明珠,在微光里寻到关闭洞口的机关,一掌拍了下去。

外间的河岸震动着,那个洞口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了。一只被惊醒的长颈水鸟从草丛中往那个方向看去,什么也没发现,就缩起脖子继续沉睡起来。

没了外面的水流声,拉动锁链的声音变得嘈杂刺耳。扁舟在地下水道中穿行,这叶扁舟行使的水道和鬼河市里的一样狭窄,但看起来更加规整,在夜明珠下微微的反光里,可以看出水道的墙壁是由坚硬的石头堆砌而成的。

在东都宫殿下方,有许多这样的水道,它们大多是用来向洛水排出宫中污水的,但这一条却不太一样,它是一条独立的水道,没什么排泄物的恶臭,反而散发着清新的活水气息。大半个时辰后,扁舟终于来到了水道的尽头。

黑影放下手中的铁链,胳膊上突出的肌肉不由自主地上下跳动着。水道这一端的机关远比河岸那头的更加精巧,通道口滑开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凤九缓缓转动一块很不起眼的砖石,看着逐渐打开的通路,他有些愣怔起来。他知道这处机关所用的材料并不是最好的,这是为了在非常时期,毁掉这条通路时,不会轻易让人察觉,因为这其实是一条留给皇族逃命的密道。他很有信心,就算在千百年之后,也不会有人能分辨出这条水道有何与众不同之处,人们只会把它当成一条普通的宫中排污管而已。

想到这里,凤九觉得自己有些好笑,一个只能活数十年的人,却在操心着千百年之后的事情。然而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还有一部分属于贺兰敏之,只有那个不愁吃穿的大唐贵族,才有这种思虑过多的闲愁。

他瞥了那黑影一眼。“返程之后,你胳膊上的肌肉会因过度使用而撕裂,回去养好身体,之后再来听用。”

说完之后,凤九从洞口走了出去。他缓步来到一座设计精巧的庭院中。院中那座楼足足有五层之高,被修筑成典型的道观模样,而它看起来却比东都城中最华美的道观还要精致得多。

此时夜已深,但楼中还亮着灯光。凤九直接推开虚掩的楼门走了进去,接着,他顺势跪坐在被染成紫色的草席上。

他无声地从怀中掏出两匣案卷,放在貌似质朴,却是用上好桃木制成的八卦几案上。他把案卷推到那位黑袍中年男子眼前。

几上镶嵌的玳瑁薄片反射着室内温润的光,在这样炎热的夏夜,蒲团上男子的袍服竟有五六层之多。他的衣物每层都异常轻薄,如蝉翼一样透明。在最外层的玄色轻纱上,可以看到用金银线绣着的诸天星辰图。

被他穿在最内层贴身的那件衫子,呈一种看起来带红的黄色,这是大唐最为高贵的服色——赭黄,它彰显着这位中年男子有着绝非寻常的身份。

男子并没伸手去拿那两个匣子,而是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在年初的时候,朕去了一趟隆唐观,访逍遥谷的潘师正潘真人,然后又去了启母庙,再拜了一次神。吐蕃今年已完全占据了羊同、党项及诸羌之地,其境东接凉、松、茂、嶲等州,至此,吐蕃南邻天竺,北抵西突厥……自汉魏以来,西戎的规模,应该是以此为最大最盛了。所以朕恳求了神明,希望我大唐其他事可以顺利一些,又特意改了元,从调露改为永隆,以期兴旺。”

男子自称“朕”,他正是大唐天皇李治,而他所在的这座园子,便是位于宫中的皇家道观。只是没人知道,这位皇帝为何会在深夜面见凤九,而他身边,竟连侍奉的宦官都看不到一个。

李治缓慢地说着,凤九安静地听着,似乎这两个人现在都不怎么着急。“兴许,是苍天看朕诚恳,所以三月时,裴行俭大败东突厥阿史德温傅、奉职二部,可汗泥熟匐被自己的部众给杀了,还提着他的脑袋来投降,总算是叫人心里头觉得安妥了不少。只是,朕还求了个别的事,却好像……不怎么顺心的样子。”

李治伸手摸了摸案卷匣子,一碰到木头,就像被烫了一样缩回手,又发出一声轻叹。“媚娘跟贤儿,为什么一定要搞成这个样子呢?明明在隆唐观时,潘真人就提点过了,宫中不宜再造杀孽……”

凤九抬起双眼,看着对面那保养得极好,须发皆黑的男子,他脸上那悲悯的表情,却让凤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李治的权相舅舅——长孙无忌。

他并没有忘记,长孙无忌在遭这位陛下贬谪前往黔州的中途,被许敬宗命中书舍人袁公瑜一路追至黔州,严厉审讯谋反罪状。诸般压迫导致长孙无忌尊严扫地,无路可走。最后,那个曾经权倾朝野的老人,选择了自缢的死路。

上元元年时,陛下追复了长孙无忌的官爵,随后又命其孙长孙元翼承袭了爷爷的赵国公的爵位。在这之后,李治还下令将这位舅舅的尸骸陪葬于太宗昭陵之内。

世人如今都认为,长孙无忌的死,是天后武媚娘暗中差遣许敬宗所为,可凤九却很清楚,那时候的武媚娘,实力绝对没有大到可以肆无忌惮,轻易处死陛下的亲舅舅的地步,更别说长孙无忌还有着在太宗皇帝凌烟阁中留下画像的贞观功臣身份。

只论今晚,连天后这样手眼通天的人,也完全没有发现李治跟凤九的这场私下会见。这位被天下人赞为“仁慈纯孝”的皇帝陛下,在武媚娘身后,已经谋划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的皇后,曾是他父亲太宗皇帝的女人,但为了得到武媚娘,他跨过了重重阻碍;为了除掉自己的舅舅,他也克服了前朝留下的种种难题。

这位眉目温善的陛下,对天后武媚娘的偏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二人性情极为相似,惺惺相惜——在名分大义之下,二人其实都有着为王者的果决和孤冷,以及狠绝与无情。

“为什么,贤儿会相信自己不是媚娘所生呢?”天皇李治担忧又烦恼地说道,“这种闲话明明就没有证据。那些人总是喜欢给朕生事,他们的心思是不是始终都在三哥那里?父皇说三哥‘儿英果类我’,他们就记得牢牢的。就算三哥的母亲是前隋的公主,可朕才是父皇和母后的儿子,是嫡子!唉,要是舅舅在就好了,舅舅从来认为,只有朕才有坐上这个位置的资格……”

凤九垂下眼眸,他不能让对面的九五之尊察觉此时他心中的荒谬感——太宗第三子李恪,文武双全,血统高贵,在李氏皇族中备受尊敬,因为卷入高阳公主谋反案而死,但事实上后来查出的一切都证明,李恪根本没有谋反,他是被诬告拖下水的。至于为何有人诬告,诬告又怎么能轻易让一个封王被杀死,当然是又一件与李治有关的不为人知之事。

“陛下为什么不干脆拔掉那些碍眼的钉子呢?”凤九尽量忍住心中的嘲讽之意,问这个问题时只展现出了他的困惑。

“你不懂,”李治摇摇头,“虽然有时候麻烦了一点,但他们到底是忠于李氏的。只要忠于李氏,就必须要忠于朕,那么他们不管做了什么,始终不敢在朕眼前搞得太过分,留着他们是有用的。再说,真相未必就如媚娘所愿,就让那个孩子去查吧!”

“去吧!朕累了……这桩案子也拖得太久了,而且朕也很想知道,贤儿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胆子杀人。”李治悠悠地道。

凤九收起匣子,对皇帝陛下叩首后推门而出。在他身后,天皇李治自言自语:“如果不是贤儿,又会是谁呢?不过不管是谁……嗯,反正明崇俨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倒霉鬼……”

孤身一人伫立高高山巅,云雾溶溶脚下浮动舒卷。白昼昏昏暗暗如同黑夜,东风飘旋神灵降下雨点。译文引自屈原:《楚辞》,陶夕佳注译,三秦出版社,2016。

等待神女怡然忘却归去,年渐老谁让我永如花艳?在山间采摘益寿的芝草,岩石磊磊葛藤四处盘绕。抱怨神女怅然忘却归去,你想我吗难道没空来到。译文引自屈原:《楚辞》,陶夕佳注译,三秦出版社,2016。

仵作是旧时官署中检验死伤的吏役。仵作行人指从事仵作这一行业的人。实际上,“仵作”之名始于宋代(也有说始于五代),文中内容仅为虚构。

无花薄纱。

唐太宗第十七女,专横跋扈,曾经与高僧辩机私通,事发后,唐太宗下令腰斩辩机,高阳公主怀恨在心。唐高宗继位以后,高阳公主、房遗爱便笼络与唐高宗不和的薛万彻(娶唐高祖第十五女丹阳公主)、柴令武(霍国公柴绍的次子,驸马,娶唐太宗第七女巴陵公主),打算发动政变,废掉唐高宗,拥立荆王李元景(唐高祖的第六子,唐太宗的六弟)为帝。但计划败露,这几人均被逮捕。唐高宗派长孙无忌审讯此事,长孙无忌借机将自己记恨的吴王李恪也牵连进来,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被处斩,李元景、李恪、高阳公主、巴陵公主被赐死。

隋唐道士。字子真,贝州宗城(今河北威县东。《旧唐书·隐逸传》作“赵州赞皇”)人。隋大业(605—618)中,有道士刘爱道者,见而奇之,谓:“三清之骥,非尔谁乘之?”时王远知为隋炀帝所遵礼,爱道劝其师事远知,远知尽以道门秘诀及符箓授之。未几,随远知至茅山。后隐居嵩山之逍遥谷,积二十余年,据说但服松叶饮水而已。唐上元三年(676年),唐高宗召见,问山中所须,答曰:“茂松清泉,臣之所须,此中不乏。”唐高宗甚为叹异。调露元年(679年)又敕于逍遥谷建崇(隆)唐观,岭上别起精思院以处之。卒赠太中大夫,谥“体玄先生”。

唐高宗李治曾用年号,679—680年。

唐高宗李治曾用年号,680—681年。

官名。三国魏置。中书省属官,与通事共掌收纳、转呈章奏,员一人,七品。南朝齐以后,为舍人省长官,名虽隶于中书省,实则听命于皇帝,故品阶虽低,权任甚重。北朝时专掌草拟诏令。隋改为内史舍人。唐武德三年(620年)复为中书舍人,员六人,正五品上。侍从朝会,参议政务。六员分押尚书省六部,协助宰相批复公文。以资深者一人为阁老,判本省日常事务。开元后(713年以后),渐成闲职。北宋元丰改制后,复为职事官,主管中书后省,掌草拟制敕。明洪武九年(1376年)改直省舍人置,隶中书省。十三年,废中书省后仍置,简称“中书”。清代沿置。乾隆时改称“中书”。

唐高宗李治曾用年号,674—676年。

绘有功臣图像的高阁。唐凌烟阁在长安太极宫东北隅,位于三清殿之侧。贞观十七年(643年)二月二十八日,唐太宗为表彰功臣,自写赞词,褚遂良题额,阎立本画像,共绘开国功臣长孙无忌、杜如晦、魏徵、尉迟敬德、程知节等二十四人图形,挂于凌烟阁。阁内分三隔,内层挂功高宰辅,中间挂功高侯王,外层挂功臣。画像都面北而挂,以体现为臣向君之礼。

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627—649年。

李恪,唐太宗李世民的第三子,善骑射,有文武才。李世民曾打算立李恪为太子,但遭到长孙无忌的强烈反对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