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她这一话音落下,那扶摇宫飞舟之上众人的脸色,宛如被打翻了颜料盘,一时间赤橙黄绿青蓝紫,好不五彩斑斓,且他们扶摇宫自带凤凰法相真身的隐藏buff,有几个人被被江天青气得原地鬼火狂冒。

见过气人的,没见过这般气人的。

他们扶摇宫对天玄宗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当年九洲大比之上谢生秋那个标准大师兄圣父男妈妈属性的老实人,可没人告诉他们天玄宗这一代的年轻弟子开始走这种气死人不偿命的路数了!

若是江天青知道他们此时此刻内心所想,定会苦口婆心地对他们说:“大人,时代变了!”

那司闻被江天青掀下论道台后缓缓起身,一缕血丝从嘴角缓缓淌下,面上带着强烈的不甘。

他面色极差,此时看人的眼神仿佛别人杀了他全家一样,十分的孤儿。

他闭眼,正欲调息片刻,然后,正正好听了江天青那句话,尤其是那句“不过如此”,运行体内灵力一时不慎便岔了气,一口老血自他喉咙之间喷出。

且心口老血夹杂了灵力,后坐力极大,他整个人宛如一个人型花洒,天女散花一般,观感十分哈人。

江天青潇洒落地,正从容转身,然后正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嘴脸**:这是在干什么?

这种艺术形式太超前了,她理解不了。

天玄宗飞舟之上,同扶摇宫如丧考妣一般的整体氛围截然不同,此时,大家一反之前垂头丧气的样子,精神头十分高涨,正在讨论之前的那场比武:

“真是难以置信,郝剑她竟然赢了!”

“确实,我只看了一半,感觉情况有点不对就回去煎药去了,谁知她竟然赢了!”

“她怎么赢的,那司闻剑势那么强,我看着她冲到人长剑之上都不敢看了,以为她像话本里写着的那些剑修走投无路去无暇赴死的。”

“呸,什么无暇赴死,这么不吉利,她赢了就行,毕竟论道台一招定胜负,谁管她怎么赢的!”

“这倒是。”

……

众人议论之声,七嘴八舌的,说什么的都有,江天青听了一嘴,基本上都是对她本人的各类吹捧。

唉,江天青深沉叹了一口气,当Bking的人生就是这样朴实无华且寂寞如雪。

此时,她无论去飞舟之上的哪里,迎接她的都是众人崇拜的目光,因为医修除了一些以医入武道的少见奇葩,基本都是一群战五渣,对江天青这种战斗力爆表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孺慕感。

毕竟,慕强是人类的天性,谁都不能免俗。

习远聂雨歇二人大为惋惜。

这等好机会,他们本来也想去一展身手的,可谁知那扶摇宫干啥啥不行,跑路第一名,他们还没来得及进行约战,那飞舟便逃之夭夭了。

二人连发出邀战的机会都没有,也是另一种形式大写的惨了。

飞舟之上一角,三人一鸡围成一团,百无聊赖地斗地主。

三人皆是如出一辙的臭牌篓子,且臭的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因此,这牌局便显得精彩万分。

毕竟,正常人根本难以预料到这三个人下一步让人脑溢血的操作。

旁边一位精通牌技的医修师兄一时手痒,站在身后观看二人打牌。

俗话说得好,观棋不语真君子,换作牌局之上也是同理,这师兄一开始也遵循着这一美德,沉默如鸡的观看,然后,他越看越破防,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小声吐槽。

三人每打出一张牌,便可以听到身后师兄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糊涂啊,这牌怎么能这么出!”

“我的老天鹅,你是猪吗!”

“我错了,她不是猪,你们两个才是猪!”

……

在江天青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操作,把必赢的牌面活活送输之后,师兄终于彻底破防了,拂袖离去。

江天青在原地还在认真思索:“嗯,我出的有哪里不对吗,想不明白。”

习远和聂雨歇和她卧龙凤雏,竟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只是觉得自己今日运气颇佳,竟然赢了。

他们同别人打牌可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的。

三人复盘了一下,纷纷觉得自己是举世罕见的打牌天才,又其乐融融开了下一局。

——

修真界讯息一向传的很快,可以说是一日千里,尤其是这种大宗之间,各类密探谍战工作者层出不穷。

江天青和司闻前脚刚打完,后脚关于二人此战的全部经过便送至了天玄宗宗主和扶摇宫宫主的书案之上,里面还附着记载着全套战斗经过影像的玉简。

掌门正和一群峰主长老讨论一月之后的小空山秘境。

对于这个秘境,他内心隐隐有一些不太好的预感。

因此,讨论的分外认真,正讨论到关键节点之时。

一道飞流光飞入大殿之上,这抹飞流光速度极快,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到掌门面前,打断了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

“药峰送来的加急讯息,可是那疫病出了问题?”

掌门喃喃道了一声,随后拆开了这抹飞流光。

一时之间,诸位峰主长老屏息凝气,等待掌门宣告飞流光之上的内容,药峰峰主长老尤为紧张。

这飞舟之上的弟子可都是他们峰这一代最拔尖的几个弟子。

若是出了什么事,那简直是比鬼故事还鬼故事。

不像掌门猜测的同药峰这次出行的疫病相关,上面的内容和疫病八竿子打不着,先开始讲了他们飞舟行驶于星轨之上被扶摇宫拉着飞舟论道之事。

掌门看到此,心下一震,身为掌门他自然也知道那飞舟之上的具体情况,都是一群医修怎么同人论道。

然后目光一转,看向下一行,掌门松了一口气。

对了,怎么把江天青忘了,江天青和那群医修几乎算是同路,自然乘坐的是同一艘飞舟。

江天青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以及自身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属性,和那扶摇宫司闻狭路相逢,竟也险险胜出。

待看到最后,掌门一拍大腿:“说得好!”

这可真是太解气了!

大殿之上诸位峰主长老看掌门一开始眉头紧皱,然后眉头舒展开来,到最后展颜大笑,眉目之间尽是得意之情。

一时间心中十分困惑,那飞流光之上到底写了什么,叫掌门短短一瞬间情绪起伏如同过山车一般。

掌门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又恢复到平日里处变不惊的一宗之主的做派。

待掌门将飞舟之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细细讲来,诸位峰主长老面上也都带了几分得意。

毕竟,这世上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自己过得好的时候,自己的仇敌却过得不好,特别是仇敌的不痛快还是由自己亲手造成的,简直是双倍的愉悦。

一时间,大殿之上其乐融融,欢声笑语,峰主长老并掌门开始欣赏玉简之上的江天青孤身于飞舟之上战司闻。

一边看一边感慨道:

“我天玄宗宗门复兴有望啊!”

“就这剑法,就这胆识,她小空山秘境不拿第一都说不过去!”

……

器峰峰主和金刚峰峰主挤眉弄眼,两人一唱一和看向姜云间:

“不知姜峰主如何看这场比试?”

“嗨,我猜姜峰主十有八九又要说人家是凭借运气赢的,毕竟人家秘境考核第一是运气,金丹榜第一也是运气,此番胜过扶摇宫司闻也是凭借运气,干什么什么都是运气呗!”

金刚峰峰主一句话把姜云间脱口而出的话打断了,他顿在了原地,最后冷声道了一句:“心浮气躁。”

“什么心浮气躁。”一道散漫声线自大殿之上传来,“我看这明明是年少轻狂!”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谢乘月。

他一身白衣,腰配长剑,他不知何时到来的,正懒懒散散靠在大殿的廊柱上,偏头看玉简之上叫人眼花缭乱的战斗场面。

依照他的修为境界,江天青司闻这种级别的比试对他们来说宛如婴孩初学走路一般稚嫩,但他却看得十分津津有味。

姜云间被冷不丁地噎了一下,冷冷道:“师叔这般纵容你的徒弟,就不怕来日后悔?”

“后悔什么?”谢乘月拂衣大笑,“她便是将这天都给捅破了,也是她自己的本事!”

——

不同于天玄宗大殿之上的其乐融融,扶摇宫大殿之上,此时寂静无声,气氛十分令人窒息。

扶摇宫大殿的装饰格调十分煤老板暴富土豪风,金玉琳琅、灵石宝珠不要钱一般拼命往大殿上堆,目光所及之处,俱是一片珠光宝气。

大殿正中间,立着一株足足有三层楼高的巨型红色珊瑚,珊瑚之下,便是扶摇宫宫主的金色宝座。

他一身红衣,顶着一个杀马特挑染风格的红发,此时他湛金双目之中闪烁着几乎快要凝结成实质的怒火。

只听他一字一顿道:“黄口小儿,如此猖狂,莫非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他手中玉简之上,赫然是江天青和司闻那场战斗巨细无遗的影像,且旁边还附有文字版。

叫扶摇宫宫主如此火大的,便是江天青最后几句**大胆发言。

若是寻常挑衅之人只是在扶摇宫宫主发火的界限边缘左右横跳,而江天青这就是在扶摇宫宫主死穴之上拼命蹦迪,也难怪他如此火大,这搁谁谁不生气!

天玄宗飞舟之上,正沉迷打牌的江天青,突觉背后泛起一层诡异的寒意,然后结结实实的打了三个喷嚏。

“啧,谁在背后骂我!”

习远随口道了一句:“兴许是你得罪过的人。”

这话让江天青沉默当场,半晌,只听她说道:“那可多了去了!”

她惹过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