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课,江天青便提着剑同聂雨歇习远三人浩浩****地朝演武台方向赶。

她这三日被罚在万剑峰上关禁闭,自然无法分身来这演武台之上同人打架,这演武台论坛之上这几天向她发过来雪片一般的邀战申请已经积成了厚厚一大叠。

纵是习远不同她邀战,按照宗门惯例,她今天满打满算也要打满三场守住她的位次。

到了演武台下,他们毕竟是下了学来的,天玄宗这群剑修体修什么的武德又极为充沛,这演武台之上总共也就三百个擂台,一时之间没他们的位置。

因此,江天青若想打架,要先排号。

江天青便和底下一群热心围观群众一样,找了一个阴凉地坐好,一边点开玉简论坛之上的演武台看看热闹。

她刚点进去玉简里面,差点没被卡成ppt。

江天青心里念叨了一句,这宗门发的玉简质量不太行啊。

那演武台论坛之上,一点进去依旧是一排排榜单,按照修为分门别类的排好,江天青的名字依旧在金丹期榜单最上面挂着。

方才接受习远约战邀请的时候,她顺道加了习远聂雨歇二人的通讯好友。

习远的姓名头像皆是默认的,没做更改,而聂雨歇的头像不出意料是他养的萨摩耶,在一堆包头菜地里打滚,名字也是清新脱俗的“一条菜狗”。

两人在金丹榜上,一个排第三,一个排第五,名次都挺靠前的。

演武台论坛之上会随机公开直播某个擂台之上的精彩战斗,不像旁的围观直播要收钱的,这种公开的直播凡是论坛之人都可以点进去看,专门为了那些囊中羞涩的弟子准备的。

毕竟,剑修的穷,也是知名的。

但再穷也不能穷教育,因此,天玄宗为一些囊性羞涩的剑修弟子开了一个可以免费观赛的渠道。

这次随机公开的是元婴榜的比赛,若不是特别精彩的比赛,是不会随机公开的,江天青定睛一看,这论坛之上,写着交战双方的名字,是孙文远师兄和一个名字颇为陌生的修士。

不知为何,看“谢生秋”那三个字,江天青便心有所感,此人应当是个剑修。

这场战斗观看的人颇多,不少人听说这场战斗之后开始在右下角的框框里面**发言。

不像演武台擂台非要过铜人阵才能进,这演武台论坛是对全宗门的弟子开放的,因此消息颇多。

【小黄小黄遇事不忙】:这是谢师兄第几次挑战孙师兄了?

下面立马有道友热心答道:本年第一百二十三次,这月第二十次。

“啧啧……”演武台之下,黄天洋看着这一百二十三次,禁不住感慨道:“没想到我师兄这么坚持不懈。”

江天青看着这“一百二十三次”,再看看那元婴榜自她登入论坛之后便雷打不动的第一孙文远,和第二名谢生秋,心道一声这谢生秋是何等级别的万年老二啊!

毕竟是元婴榜巅峰的战斗,不到片刻之后,便有潮水一般的讯息涌来,对即将发生的战况进行了积极讨论:

“你们说,此番谁会取胜?”

“自然是孙师兄,自我登入论坛之后,这元婴榜第一便没有变过,再说孙师兄都到了元婴巅峰,即将出窍的修为了,杀他一个元婴中期不是手到擒来!”

此人显然是孙师兄脑残粉,言语之间一派吹捧。

有支持孙师兄的,自然也有支持谢师兄的,底下立马有人回道:“哈,孙文远身为剑修,天天忙着给什么灵猪杂交,还有时间练剑吗,之前谢师兄因为心魔一直困于元婴初期,依旧可以凭借一身剑术横扫元婴榜上下,如今他突破心魔晋升到元婴中期,胜负我看还未尝可知呢!”

随着这两人一炮打响,底下立马展开了关于两人战力的**辩论,甚至还有人列出了两人过往交手的数据,洋洋洒洒一大长串看上去颇为专业。

江天青看着嘴角**,果然无论是在哪里,赛博斗蛐蛐都十分流行,只不过一个是隔着互联网,一个是隔着灵网。

正心下感慨之际,身旁一个修士看江天青面带沉思,立马凑过来问:“道友,下注吗?”

“什么下注?”江天青疑惑道。

只见那名修士伸手一指,只见演武台底下,一个灰衣修士正挽着袖子,**吆喝道:“来来来,买定离手啊,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一看谢师兄和孙师兄这终极一战谁才是最后赢家!”

这这这……居然还有人开盘的!

江天青大为震撼,心道你们这一整套流程还颇为完善啊。

她正感慨着,这边演武台之上两人终于开打,首先登上擂台的是万年老二谢师兄,只见他一身白色剑袍,显得风姿凛冽,倒提长剑,眼风扫过时便叫人触之生寒。

一句话概括:很有剑修的感觉。

片刻之后,慢悠悠拖着剑上台的是孙师兄,孙师兄大概是刚从给公灵猪做绝育手术的一线战场下来,身上还系着一个褐色围裙,围裙之上布满斑驳的血迹。

孙师兄平日里给人留下的都是一些天降**之类的刻板形象,但孙师兄本人长的很文雅,修眉妙目,男生女相,看上去十分好说话。

但这些都不重要,他通身上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剑。

任何看孙文远的人,率先注意到的都是他的这一把剑。

与其说是一把剑,倒不如说是一根七彩荧光棒,从上到下泛着迷离的光,仿佛下一秒便要登基称霸魔仙堡的水平。

江天青心道:果然不愧是剑冢秘境那群退休老大爷口中的美丽废物,废不废物不知道,倒是颇为美丽。

但再如何这把剑也是从剑冢秘境当中取得的,虽然样式过于清奇,但没人会将其看低了。

一想到孙师兄便是提着这把七彩荧光棒杀穿整个元婴榜的,江天青便觉得孙师兄果真是一个奇人。

孙师兄上台,先大爷一般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谢生秋,道了一声:“好久不见。”

互相问过好之后,两个人便开始**开打。

剑修刀修之间的打斗在这演武台之上一向很受欢迎,不像法修一般隔空搓法咒对轰,也不像体修一般两个**进行一些兄贵格斗,或者是王八壳子对对碰,更不像一些儒修,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开打,两个人便叫人摸不着头脑地“之乎者也”隔空斗法完了。

剑修刀修之间的打斗,观赏性极好,彼此之间有来有回,叫人眼花缭乱,是一种可以叫人可以直观感受到的强大。

便是一些不练剑不学刀的人,也愿意在演武台之上看一眼剑修刀修之间的对局。

谢师兄的剑,刚正平直,带着凛然正气,一往无前,一看就知道此人心胸宽广,品行甚佳,为门中弟子表率,大弟子的不二人选。

而孙师兄的剑则很怪,旁逸斜出,宛如妙手偶得,每一剑不着边际,天马行空,似乎只是随手挥就而成,甚至连不成一整套的剑法。

但这只是表象,待看清楚这剑法内部的玄机,江天青心下一凛,这孙师兄出的每一剑,都正正好落于谢师兄剑法的要害之处,来势汹汹的每一剑,都被他行云流水轻描淡写地解了去。

代入一下谢师兄,江天青感到有些窒息。

这对手彼此之间太过于了解也不是一件好事。

频繁的见招拆招也叫孙师兄本人感到厌烦,他挑眉道:“许久不见,你不会就这点东西吧?”

“自是不会。”谢师兄朗声一笑,出了一剑。

这一剑优雅,从容。

若春风拂细柳,剑光自谢生秋剑上生出,朝孙文远袭来。

这一剑同他之前所有的剑都截然不同,不刚正,倒显得柔和万分。

如果说谢生秋之前的剑是古寺清正的钟声,那么这一剑,便是春日和煦的风。

江天青瞪大眼睛:这一剑,若她没认错的话,不是她杀那玉面蛛皇时用的那一剑吗!

只不过只是形似,内里谢生秋是做了一些改动的。

毕竟这擂台之上,可没有春风让他借剑。

孙文远看这一剑,笑道:“好剑!”

他提剑迎上,同春风一般的剑光纠缠在了一起。

剑光交错纵横之间,连人影都看不清楚,只能凭借隐隐浮现的轮廓判断战况。

良久,剑光落下,一人站,一人坐,两人皆是衣袍染血,看上去极为狼狈。

“恭喜。”谢生秋唇角染血,道。

“不过险胜。”孙文远道,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个,而是问:“我还没问你,这一剑叫什么?”

这一刻,他的眼底流淌着独属于剑痴的光亮。

叫什么?

谢生秋不禁摇头,面带一丝局促道:“你不该问我,这一剑非出自我之手,我只是一个东施效颦之人,发挥不出来这一剑的七成功力。”

“那挥出这一剑的是何人?”孙文远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直勾勾地盯着谢生秋问道。

就在此刻,随着胜负分晓,论坛之上结束了这场对决的直播,孙文远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空气中,响起阵阵抱怨声:“再让谢师兄多说两句会死啊?”

“就是。”

抱怨者多是剑修,这谜底即将揭晓之时却突然顿住实在叫人难受的要命。

底下江天青凭借超快手速在演武台论坛之上找到了谢师兄的的通讯号,在申请栏中写道:我是江天青,帮我保密,谢谢。

江天青输完觉得这句和:我是秦始皇,给我打钱很有异曲同工之妙。

人怕出名猪怕壮,她已经比较出名了,不想再出名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这孙文远一句却是问住了谢生秋,他男妈妈本性发作,下意识便想打开玉简问问江天青是否愿意公开,结果打开玉简便看到这句“我是江天青”。

看完这条讯息,他无奈道:“非我不愿,而是那人不愿。”

“哦。”孙文远收剑入鞘,道了一句:“可惜。”

见他神色匆匆,谢生秋问:“你可有要事?”

孙文远看他一眼,悠悠道:“我还有十头公灵猪等着做绝育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