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华几乎是瞬间就动身跑过去了。

吓得趴在阮团子脚边的兔子,一蹦三尺高,逃到一边躲在草丛里。

明棠腿上有伤,跟凌寒寻在后面也往那边走。

“发生什么事了,嘿,狼姆都吓得不敢动。”

凌寒寻抬头扫了一眼,回:“不知道,他不是惹事的人,也不会欺负阮二公子。”

“果然是亲姐弟啊,这就护着了,你扶着我点儿。”

【想跟漂亮姐姐贴贴!】

凌寒寻加快步伐,只当没听见。

……

狼姆还在手足无措的站着,目光平视,不敢动也不敢乱看。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就刚才。

身前小小软软的人儿,突然撩起衣裳,指着肚子哭着问他这是怎么了。

他整个人都傻了。

就这么呆若木鸡的站在这里。

然后小孩儿就捂着肚子开始大哭。

他发誓,他什么都没干,周围这么多人,他不会疯到这种程度。

“他怎么了?”阮云华第一句话自然是问狼姆。

问的时候,他蹲下身子拽弟弟的手,想把人捞起来,语调急促:“说话,哪疼?肚子疼?”

阮团子说不出来,只哭着点头往哥哥怀里扑。

阮云华当即把人打横抱起来,像小时候一样。

但一转头就瞧见怀里人肚子附近的衣衫,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没等他细看,一件黑袍就落在怀里,把弟弟的腰身盖住了。

他抬眼看狼姆。

狼姆抿唇,耳尖红的滴血:“小公子突然就……”

阮云华:“……”

全被这个侍卫看见了,这事儿挺尴尬的。

他明白弟弟这是被‘醒’吓着了。

可是——

后面的明棠走过来,抬手就要掀开黑袍衣裳:“热死了,给他捂这么严实干什么?”

阮云华闪身躲过,强行镇定,看后面的凌寒寻:“凌姑娘,你会不会骑马?”

凌寒寻愣了一瞬,知道这是要支开他,点头:“碰巧也许久没骑了,那我们就骑马先走。”

“多谢。”阮云华抱着人道谢。

凌寒寻往前走了两步,他也是一头雾水,瞬手拽走了狼姆,得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明棠更是一脸懵,就跟在阮家兄弟身后往马车上走。

上马车时,招月摇星都牵着马过来了,两人一边一个,扶着他上了马车。

明棠才刚坐定,就瞥见外面穿着浅绿色长裙的人,翻身上马的身姿。

裙摆在空中扬起一瞬,腰细腿长,骑在马上脊背挺直,跟狼姆并排走着。

啧,真好看。

骑马这种粗鲁的动作,在那人身上都是好看的。

“别看了,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阮云华嫌弃的看着趴在那儿,扒拉帘幔往外看的人。

明棠这才坐好,依依不舍收回目光。

马车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阮云华一向沉稳,但这回眼里的欣喜是遮掩不住了。

他把怀里的人放在马车上坐好,随后才扯开黑袍衣裳。

已经趴下去了些,但还是有些痕迹。

“你看,团子可以,他可以!我能给他娶妻了,他能有自己的孩子!”

明棠愣了一会儿,才明白阮云华的意思,自然也是高兴的,咧嘴笑开:“小团子啊,你终于长大……”

“哎,可是他怎么会突然这样?”

阮云华眉眼带着笑,摇摇头:“不知道,兴许是天热的缘故,一会儿找个医师来看看。”

阮团子抽噎了好久,才感觉不疼了,坐直身子又想掀开衣裳。

热,肚子还感觉勒的慌,不想穿裤子,想脱光光。

阮云华阻止了他的动作,十分严肃的教育弟弟。

“云致,你已经长大了,你明白什么是长大了吗?”

阮团子一脸懵的摇摇头,睫毛根儿还挂着濡湿的泪珠,脸色纯真又可怜。

“你长大了,往后就是君子,君子正衣冠,不可随意在旁人面前撩衣裳,袒胸露背都不许,要顾及体面。”

“从前哥哥也跟你说过,在外面不可以脱衣裳,对不对?”

他怕弟弟有了行**的能力,会被不三不四的女人哄骗着胡乱播种。

从前没有说这些,是因为……

医师检查过很多次,都说二公子年纪还小,没有这个能力,心智也不开明。

如今,想来是开明了的。

兄长说的直接,阮团子也能听明白,点头:“我记住了,不能在外面脱衣裳,也不能在旁人面前袒胸露背。”

“除了照顾你的侍卫们帮你洗澡时能脱你衣裳,旁的人都不能解你衣带,尤其是姑娘们,男女有别,记住了?”

“记住了。”

阮云华抬手摸摸弟弟的脑袋,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感觉。

嘴角也弯起欣慰的笑。

“恭喜恭喜。”

明棠笑着说话,也抬手拍了拍阮团子的脑袋。

他知道阮团子一直不开色智,是软云华的心病,多少回都辗转反侧,怕弟弟往后没有子嗣传承。

如今这个心病总算是痊愈了,估计很快就要给阮团子议亲。

软云华看出了明棠的意思,他摇摇头:“只是这样还不够,还有许多事都要教他,不能突然给他娶妻,他不明白。”

“慢慢教,不急,他才十七,你都二十多岁了不还是没娶妻,一点都不用着急。”

“嗯,我会把他教的很好,让他能对妻子好,对孩子好,帮他组建一个温暖幸福的小家,这辈子我也就为他了。”

明棠啧了一声:“又说这种话,你生来首先是为你自己活,而后才是为他活,他好的时候,你也得顾着自己。”

这话明棠已经说好几回了。

在北安国,哪有男子二十五还无妻无妾无子嗣的,更何况是阮云华这样的富贵身份。

就连皇太后和皇上都赐婚许多次了,每次都是被阮云华用同一个理由回绝。

“家父遗言,舍弟唯托于我,舍弟不娶定,为人兄长怎能只顾自身?拜谢皇恩,还望皇上及太后能体谅微臣一片孝心。”

这句话里,忠孝礼仪全都齐了,皇太后和皇上也不好强人所难。

只是这么一来,阮云华慢慢就真的说惯了,也真没了娶妻的心思。

正如他说的,这辈子太累了。

能把弟弟安置妥当,家业打理好,已经十分不易,是真没心思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