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姆皱眉看着眼前泼妇骂街模样的人,终于听明白对方是在怀疑……
他忍不住了。
“世子您得讲理吧,我没进去,我只是在屋子外面等,并且……没觉得这味道香,这不就是正常洗澡的味儿吗?”
他家主上是个男人啊,洗个澡能有多香喷喷?
不就是沐浴液的味儿吗。
整个客栈人用的沐浴液都一个味儿。
这世子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明棠心里多少有些憋屈。
满脑子都是——
【那小娘们儿瞎了吧,找这么个黑熊一样的玩意儿,我这么大一个青年才俊在你眼巴前儿,瞧不见?】
【你要找人排解寂寞,你找我啊,你那姿色我勉勉强强也能接受!】
【到时候咱俩要是处的好,我把你娶了也不是不行,总之不会委屈你啊。】
【瞎了,怎么就瞎了!】
明棠气的直蹦,一脚踹翻了椅子,叉着腰骂人:“妈的,龌龌龊龊,你们龌龌龊龊!”
“……”
内室里,站在门后面,听着有缘人心声的凌寒寻,反复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
那是有缘人,老道长说的有缘人。
往后是要成大事的,眼前这都是误会,误会。
现在走人就功亏一篑了,再等等,总能看到谋大业的希望。
最后,他把门拽开走出去了。
……
明棠听见身后开门的动静,转头侧着身子往后看,脸上那表情活像是被妻子抛弃的老实人。
心里也是隐隐泛酸。
倒也谈不上是喜欢这个人,就是一副自己欣赏的皮囊,找了个不如自己的**对象,总觉得碍眼。
这感觉挺怪异,抛开身份来说……
妈的抛不开身份,这俩人是姐弟啊!
一时间,明棠的脸色几番转变,小表情精彩的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
【给我个解释,就现在!】
凌寒寻发丝还是濡湿的,他穿着一身素白衣裙,似是就寝的衣裳,很薄两层,衬得身形愈发挺拔清秀。
就那么目不斜视的走到明棠身边,往没被踹倒的另一个椅子上坐下,仰头笑的温婉:“小宝在闹什么?”
“?”明棠手指头抬起来,指指‘她’,又指指他,说:“你洗澡,他在门外守着,这正常吗?”
“正常。”凌寒寻点头,迎着人瞪大的眼睛,“狼姆会些拳脚功夫,防的就是有登徒子乱闯进来,污了我的清誉。”
“敢问凌姐姐,这大晚上你防谁?客栈里三层外三层都被皇卫军围着呢,一个……”
明棠话音猛地截住,眼睛又瞪圆几分,抬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您说的登徒子,不会是我吧?”
凌寒寻睨了他一眼,回:“若是刚才守着的是金兰,只怕你已经闯进内室了,我还有什么脸面谈及清白?”
明棠胳膊打开,展示自己身上穿着的四爪蟒袍,语调正经:“本世子这般清正雅致的人,会闯你的内室?”
“那世子现在身处何地?”
“这是外室,外屋,看,隔着墙呢,这不叫闯,这叫正常拜会!”
凌寒寻唇角绽开一抹笑,点头:“既然如此,世子这般吵嚷着说是我跟狼姆有染,证据呢?”
“证据就是他在你……”
【好嘛,被人绕坑里了!】
这会儿若是再咬着外室和内室都算一个屋子,那传出去,真就成他乱闯姑娘房间了。
只有承认内室外室隔着墙壁,称作迎客堂,才能把自己撇清干系。
但要是这样说,他想揪着一个洗澡,一个等人这件事,就没道理了。
得好好周旋,否则‘捉奸’不成,反倒要被人倒打一耙。
屋子里一片寂静,金兰松了口气,上前倒上一杯茶水,狼姆直接扭头出去了。
凌寒寻好整以暇的坐着,端起茶水吹吹浮沫。
此刻,是他等着这人给出一个解释,为何要不分青红皂白就闯进来。
明棠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思索一瞬直接变脸,委委屈屈撇嘴认错,嗓音瞬间乖巧。
“刚才也是一时心急,担心凌姐姐的清誉,这才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你不会跟我计较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反正我又不要脸,你拿我没办法。】
“……”凌寒寻不接话,几乎要气笑了,反问:“那世子深夜往我房中来,又是为何?”
【怎么不叫小宝了,莫不是生气了……】
“啊,我是来问问凌姐姐,阮团子晕车难受的很,你给那药现在吃了能缓解几分吗?”
不提药还好,一提起药——
凌寒寻又想起了下午在树林里发生的事,视线下意识往人腿上扫了一眼。
心下皱眉,但嘴上应着:“无毒,疗效是有的。”
那是清花玉露丸,提神明目,疏散淤结,缓解眩晕之症有奇效。
明棠得到肯定的答复,连连点头,乖巧叮嘱:“那凌姐姐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只要别让那个狼姆再靠近你,咱们一切好商量。】
凌寒寻听着眼前人心里的这句话,突然张口:“世子对我的态度,似乎比从前好了一些。”
“哈?”明棠惊悚的笑了笑,摆手:“凌姐姐说哪里的话,我不是一直都对你尊敬的很嘛。”
【这女人的第六感这么强!我才不过是刚对她有一点点歪心思,就被发现了?】
【嘶,她脸色怎么越来越冷了,还别说,不笑的时候更带劲儿了!】
凌寒寻:“……”
他站起身往内室走,头也不回:“金兰,送世子出去。”
“是。”金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家主上一贯说做戏要做真,这会儿怎么突然冷脸了,抬手:“我家姑娘要休息了,世子请随奴婢出去吧。”
明棠脸色有些讪讪,摸着鼻子嘟囔:“出去就出去,赶人干嘛呀,我还能留这儿睡下不成……”
留这儿睡?
金兰想起自家主上冷脸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对这位世子……肃然起敬!
——
明棠出了人家姑娘的房间,很快就往阮家兄弟那儿跑去。
阮团子还是那样半死不活的躺着,说是饿的眼冒金星了,但桌上一堆饭菜,又说没胃口吃。
“小宝,我好饿。”
明棠安抚的拍拍他的脸颊,转头看阮云华:“喂吧,说是能吃。”
阮云华总算是把人等回来了,一边磕出药丸子,起身去倒水,嘴里还随口扯了一句。
“一句话的事儿问了这么久,我以为你今夜在那儿睡下了。”
明棠挑眉,欲盖弥彰的反驳:“瞎说什么!比我大三岁呢,而且,而且也不一定喜欢我啊……”
阮云华倒水的动作停了一瞬,突然转过头,看着那边一脸硬气的人。
“北皇明棠,你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