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谢辞川实在爬不起来做饭,醒了之后光溜溜伏在棠羽身上,虚得动都动不了。

他身体不似以前瘦削,一米八七的身条又高又重,棠羽好不容易被梳理舒服万分,睡得香喷喷的,做梦却梦到一座大山沉沉压来,冒着汗惊恐地醒过来。

醒来后看到谢辞川睁着眼睛趴在自己身上,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顿时松了口气,又想到昨晚谢辞川他们……不免有些害羞。

“你怎么还不起来?还、还想要吗?”棠羽脸颊泛红歪过脑袋看天花板。

“我倒是想,但是没劲。”谢辞川有气无力,脑袋都难以挪动一下,浑身酸软。

要不是确定自己一直在上面,他都要怀疑昨晚□□的是他自己了。

“你身上疼不疼?酸不酸?”谢辞川勉力转动脑袋去看棠羽,眸中含着期待的情绪。

棠羽摇摇头,头发从他脸上掠过,仔细感受了一下道:“不疼,也不酸,好像没什么感觉。”

谢辞川:“……”

他那么努力犁地,犁了那么久,棠羽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未免太打击虫了,真是好让他挫败。

他长叹一口气,就听棠羽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晚上其实有点酸,应该是精神力帮我修复好了。”

谢辞川这才觉得捡回了点自信,揪住他一撮头发在指尖绕着玩:“哦。那昨晚上舒服吗,需不需要我改进一下?”

“改进什么?”

“改进技术啊,我这是第一次,虽然我感觉还不错,但是主要在你,你不舒服就告诉我。”

“没有,舒服的,”一大早聊这个,棠羽臊得心尖发麻,偏偏谢辞川还一直说,他也知道谢辞川不想让他吃苦才问,将所有的感受如实招来,“就刚开始有点胀痛,后边就、就好了,而且,床单都……湿了。”

昨天晚上的谢辞川是他见过的最凶狠的谢辞川,谢辞川很用力,拍得他臀部发麻,却还顾忌着他,一直稳着他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身体的温度高到仿佛站在火山口,心脏狂跳却又遏制不住想要迎合的渴望,一直抱着谢辞川的脖子哼哼。

话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小,谢辞川听得想笑,可惜没有力气。

“现在还没洗澡,床单也没换,我动不了,你说怎么办吧。”谢辞川破罐子破摔,直接把问题丢给棠羽。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动不了?”棠羽担忧地问,眉宇间愁云惨淡起来。

“我给你梳理精神力,你等级太高,我的精神力被抽空了。身上跟抽干了似的,实在没力气,等会帮我请个假,我暂时不起来了。”

“好。”

他们两个粘在一起又待了一会,然后棠羽将他推下去,起来要穿衣服,被谢辞川阻止,“等下你也要洗,还穿什么?”

“那……”

“一起洗吧。”

“一起?!”棠羽蓦地瞪大了眼睛,难为情道,“那多不好意思。”

“都一起脱光光了,还害羞,”谢辞川万般无奈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我看你也没那么害羞嘛,声音都不带压一下的,要不是知道你房间隔音好,我都怕被小青他们听见。”

“谢辞川!你别说了!”棠羽脸颊发烫,大声制止他的“胡言乱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什么样?”

“你以前都不会说这些的,没羞没臊。”

“那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啊,什么话什么事都让你说了做了,我吐槽一下还不行了?”

棠羽又羞又恼,咬着后槽牙,光着身子弯腰在他脸上狠狠捏了一把,“让你说我,动不了,活该!”

他虽然这么做,却不反感谢辞川这么说,现在的谢辞川比过去不开玩笑的谢辞川身上的烟火气更浓。

这些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们是伴侣,谢辞川才会这么不避着他,这个认知让棠羽满足不已,一时羞恼过后更多的是高兴。

谢辞川得偿所愿被□□一番,最后被棠羽架进卫生间虚虚扶着墙,由棠羽帮忙洗了一通,之后就等着棠羽洗完去换床单,一切弄好,他才重新被扔到**。

做好这一切,棠羽转头就出门找青聿,谢辞川阻止不及,认命地闭上眼窝在被子里,等着青聿来笑话他。

青聿挺着肚子进来,见床单已经换过了,床尾团着之前的床单,走到床前低头就看见垃圾桶里四个透明小袋子,床头柜上还摆着剩了一半的透明液,吃惊道:“没想到啊,你还挺能干。”

谢辞川装死不出声,棠羽站在一旁脸色呆滞,他没想到青聿一下就知道了。

过了几秒,谢辞川又听见青聿啧啧两声说:“要不是知道你给少校疏通精神力,我还以为你被榨干了哈哈哈哈……”

“行了!”谢辞川装不下去了,掀开眼皮白他一眼,“我刚没叫住他,本来想让他收拾一下再去找你的。赶紧的,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快点好起来。”

“你现在是精神力被抽空了吧?”青聿忍俊不禁,说完又开始笑。

“嗯。”

“那好办,去买瓶补充剂回来就行了,如果你要是那不行了,那还真不好治哈哈哈哈……”青聿一看他动弹不得的样子,就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别笑了,我哪知道会是这样。”

青聿笑了好一会,笑累了撑着腰在床边坐下歇歇,“你不会还没穿衣服吧?”

谢辞川瞥他一眼闷不吭声,青聿又开始笑,棠羽在旁边听得脸热,手忙脚乱把没用完的东西塞进床头柜最里侧。

“少校,你去药店给他买两瓶精神力补充剂回来,要随家的牌子,吃完下午就好了。”

棠羽一口答应,立马就跑出去买。

青聿就坐在一旁等着,谢辞川恨不得把脸埋起来躲开他的视线。

“没想到啊,老谢你还挺厉害的嘛,就是很不幸,碰上了少校的紊乱期。诶,昨晚是结束之后碰上的还是途中碰上的?”

谢辞川这会才知道什么叫窘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拉得臭长,声音压得不能再低道:“一半。”

“精力不错嘛,少校跟着你不亏哈哈哈……”

之前他还一直以为残虫那方面无能呢,没想到谢辞川居然没有尽兴。

从认识以来就知足常乐的谢辞川头一次被青聿瞧出来了不满,青聿乐得不行。

“管好自己吧,别把孩子笑掉了。”谢辞川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我孩子稳着呢,只是再过段时间恐怕要用托腹带了,肚子越来越重了。我现在发愁,到时候帮不上你怎么办?”青聿收敛了笑容,开始惆怅焦虑。

“帮不上就不帮,你好好养胎,到时候平安生下来就是帮大忙。”

“我这还得六个多月,好不好生真不一定。”

“话说这才五个多月你肚子就这么大,到时候怎么生啊?剖腹?”

“我不是说了嘛,大是因为空蛋也在长,等它化掉,我肚子就小了,就是不知道能小多少,反正到时候能轻松点。我不想剖腹,还要做手术,恢复得慢。”

“我真的不理解,为什么还要有一个没用的蛋在肚子里长。”谢辞川听得直摇头。

“哪没用了,雌体缺乏营养的时候,它是最有用的。它从一开始就会收集雌体的营养,在这几个月会陆续提供给真正的蛋,我孩子现在长得快就有它不少功劳。”

“好吧,搞不懂你们的身体机制。”

“你都跟少校滚床单了还搞不懂,真是个蠢才。”

“不是,你们生孩子怎么在那个地方,感觉好奇怪。要不是你给我看身体结构图,我昨天晚上肯定会以为自己进错地方了。”谢辞川感慨完,吐出一口浊气,“算了,不说这个了。等我好了,下午棠棠咱们一块去逛个街,给你买托腹带。”

“好啊,我都好久没逛街了。”

下午的时候,谢辞川身上恢复了力气,他的精神力因为系统的作用并没有掉到D级以下,只是短时间内被抽掉得太多,身体受不了才变成这样的。

他问过克洛伊,明楚那里工作不多,他就把克洛伊也留下,一行虫浩浩****出发去了帝都商城。

原本就是想逛逛,锻炼锻炼身体,所以没开车,可青聿揣了口沉甸甸的大锅,很容易累。

之前骑摩托、开车,谢辞川没觉得有多远,今天突然徒步,才发觉这距离不算近。

青聿更是还没到地方就开始气喘吁吁,撑住腰后仰着身子走路,看起来行动十分吃力。

谢辞川很想扶他一把,被青聿拒绝了。

人家小两口一起出来,扶自己感觉有点怪怪的,而且他只是稍微有些累,不至于走不成路,他也不想让其他虫扶,他不想成为累赘。

没办法,棠羽又折回去开了车出来,把他们载上去了商城。

陪着青聿买了好几条托腹带和孕期用品后,他们几个又去买了些蔬菜水果,各自又添了几件衣服,收获满满当当回了家。

克洛伊把自己的东西抱回屋,又帮忙把青聿的东西放在他房间,然后推开了棠羽房间的门,就见青聿双手撑在桌上,谢辞川正给他揉腰,而棠羽正坐在床边观察他们。

听见动静,棠羽转过脸把他迎进来,和他一起坐在床边。

“我说你这情况,离开这还行不行啊?过些日子还能走路吗?”谢辞川不可避免碰到他膨大的腹部,那里硬硬的。

“当然能,就是容易累。”

“你注意点吧,累出腰椎损伤,得不偿失,精神力好像只能医治皮肉伤,内伤治不了。”

“嗯,我会注意的。”

他们没在家过几天闲情逸致的日子,莱尔星的使团来得很快,在青聿孕期正式踏入六个月时到达了帝都。

虫皇给他们订了上好的房间,好吃好喝的招待,棠羽作为帝国最靠谱的战力,被叫去一同招待贵客,忙得不可开交。

席上可以带家眷,棠羽再一次见到了被尹岑带回来的那只虫,也就是尹岑现在唯一的雌侍。

那只虫长的很可爱,黄白头发碧绿的眼睛,唯唯诺诺跟在尹岑身边,为了讨好尹岑什么都做的出来。

在加达港驻地半个月的时候把他救了出来,之后他就一直跟在尹岑身边端茶倒水,甚至暖床。

尹岑作为高级雄虫的高傲自大被妥帖地满足,也乐得收一个乖巧听话的雌侍,何况这个雌侍是B级,等级也不算太低。

之后过了两天,一部分芙葵被送到了雌皇宫中,谢辞川上去讨,被雌皇招进了宫中。

这回雌皇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言辞泛着冰碴道:“你最近一件产出都没有,还向我讨东西?这东西上午才到我手里,下午你就来讨,消息还挺灵通。”

谢辞川讨好地笑着,鞠躬恕罪:“已经在制作第三件了,这次是戟,比上次更好些,带弯月勾,已经做好模型了。”

“你第一次制作的东西好归好,但是不够硬,第二次的武器刀刃明显比第一次更薄,你再想想办法。”说着他叫来丁贺,“你要的芙葵等你做好了这柄武器再说。”

谢辞川低下头连连应是,心中却生出一丝不满和焦急。

他必须赶快完工好让青聿离开这,雌皇看起来有些等不及了,而且青聿的肚子也等不起,越早走越好。

燕尔现在被他们挡在门外,似乎是觉得青聿就在隔壁,随时都可以回去,也并不着急担心,经常带着另外一只虫进出家门。

青聿对此嗤之以鼻,并不理会,整日在房里待着,向谢辞川讨教了织毛衣的方法,给他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做得不亦乐乎。

谢辞川已经把文溪水装了两个不大不小瓶子,方便他带走,到时候他再割点血让他拿上,打算先让他试试,看这几样东西能弄出来什么玩意。

正盘算着芙葵让青聿带多少,他身上突然压下一股轻微的重力,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精神力。

反应过来后,他立马把自己摔在地上,装作起不来的样子死死咬着牙,大脑飞速运转,回想着自己之前的狰狞表情,心中慌乱不已。

还没装够十秒,就听雌皇冷哼一声,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下来,优质干净的皮鞋“踏踏”踩在地上,仿若来自地狱的锁魂声,谢辞川紧张地额角渗出冷汗。

下一秒,皮鞋声在耳边骤然消失,他被迫抬起头和那一双充斥冷意的琥珀色眼睛对上,大脑瞬间接受到危险的信号,头发阵阵发麻。

雌皇用皮鞋勾起了他的下巴。

“谢辞川,你好大的胆子,敢欺骗本皇。说,你身上的精神力是哪里来的?你又是什么虫?什么时候来到帝国的?”

这时候,谢辞川才真正见识到来自皇族真正的气势,充满压迫感,让他手脚冰凉不敢有所动作,他就这么趴在地上惶恐不安地直面雌皇含着怒火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