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总是让人非常难受,谭柏钧躺在黑暗里,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眼睛涩得想要流泪,嗓子干得在冒火。他想要起来喝水,只是动了一下,身边的人就醒了,“要喝水吗?我去给你拿。”谭柏钧懒懒地“嗯”了一声。沈念秋打开夜灯,连衣服都顾不得披就跑到客厅去,在饮水机那里兑了一杯温水过来。谭柏钧撑起身,这才看清她没穿衣服,一边接过水一边说:“你当心着凉。”“没事。”沈念秋笑着钻进被子里。

谭柏钧一口气把水喝完,放下杯子也躺了下去。沈念秋习惯地抬头枕上他的肩窝,他顺势搂住她,声音喑哑地问:“几点了?”沈念秋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六点二十,还可以睡一会儿。”“哦。”谭柏钧闭着眼睛养了一会儿神,这才慢慢想起昨晚的事,便轻声说,“昨天是小张送我过来的。”沈念秋呆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她困惑地眨了眨眼,想着他不是说要严格保密吗,怎么自己又没有顾忌了?

她没吭声,谭柏钧却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温和地安慰道:“小张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问你什么。我告诉你,只是让你心里有数。”沈念秋心里一阵狂喜。她既不是他的外遇,又不是第三者插足,正大光明,理直气壮,根本就不怕别人知道,一直是他不愿意说出去,所以她才谨小慎微,这时看他漫不经心地说他身边已经有人知道了这件事,似乎准备逐渐公开,不由得非常开心。她什么也没说,忽然蹿起身,灵活地扑到他身上,在他肩头轻轻咬了一口,然后顺势吻向胸口。

男人在早上本来就容易兴奋,谭柏钧被她热情地一阵撩拨,很快就忍耐不住,抱住她一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沈念秋轻轻地笑,用力抱住他,双腿挑逗地在他身上滑动。

谭柏钧的呼吸急促,身体变得滚烫。他微笑着说:“这可是你自找的。”然后就狠狠地向前冲去。

沈念秋“哼”了一声,瞬间便淹没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狂潮中。激烈的进攻持续了很久,她终于招架不住,第一次向他求饶,却让他更加狂野。

沈念秋觉得自己已经被熊熊燃烧的大火烧得灰飞烟灭,只有仅存的一线神智让她抱着他不放。谭柏钧忽然拉下她的手,牢牢地摁在床上,五指插进她的手指间,紧紧握住,向巅峰发动最猛烈的冲击。她本能地与他五指相扣,在窒息般的**中不断颤栗。

过了很久,谭柏钧才放松下来,满足地享受着身心舒畅的美妙感觉,轻笑着问:“你还活着吗?”沈念秋慵懒地说:“还剩一口气。”

谭柏钧笑出声来,吻了吻她,然后起身去浴室。沈念秋翻身侧躺着,把被子抱在怀里,脸上满是快乐,就像是刚刚做了一个美梦的孩子,醒来后还回味无穷。

已经将近八点,而他们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半,谭柏钧想了想,对她说:“你先去上班吧,我可以晚点去。”他是老板,昨天又是大醉而归,晚去一会儿不会有人说什么。她是职员,而且是高层管理,虽说不必打卡,可下面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必须以身作则,如果迟到就不好了。

沈念秋这才注意到时间,不由得“哎呀”一声,慌忙下床钻进浴室,飞快地洗了澡,便冲出来穿衣服。

谭柏钧躺在床上,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由得愉快地笑了。沈念秋整理好仪容,转头看到他的笑容,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扑过去狠狠地蹂躏他性感的双唇,忿忿地说:“真是祸水。”然后一阵风般卷了出去。

听到门“砰”的一声关上,谭柏钧才反应过来。居然敢说他是祸水,这孩子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回味了一会儿,他笑着关上灯,重新躺下去,决定再睡个回笼觉。

沈念秋害怕途中塞车,便从三环绕过去。这条环城路建设得很好,就像是全封闭的高速公路,沈念秋一路飞驰,畅通无阻,赶在八点半准时到达酒店。她一进办公室就开始工作,然后去参加全体管理人员的每周例会。

谭柏钧没来,会议由赵定远主持。大家都不怎么怕他,于是气氛活跃,各抒己见,讨论的重点自然是这段时间的促销方案。各部门配合餐厅推出团年宴的一些附加服务项目,确定方案后,公关部要迅速拿出宣传计划,销售部从现在起就开始行动,向客户推荐,二线各部门也要全力配合。

沈念秋一开始没怎么说话,只是在本子上把一些重点记下来,等大家讨论得差不多了,赵定远征求她的意见,她才发言,提醒大家要注意的重要问题,尤其是安全方面。几个部门经理都觉得她说得对,便答应着,写在自己的工作笔记上。

张卓和沈念秋对面而坐,两人都神色如常,没有任何异样。等沈念秋说完,他又做了补充,重点强调了各个政府部门来酒店检查时应该怎么应对。马上要过年了,消防、卫生、质检、物价等部门肯定会走马灯似地来检查,如果应付不好,肯定会影响酒店的生意。各部门职员都本能地有些怵那些政府部门,因此对他的话听得很专心,一边点头一边记录。

赵定远对他们两人非常满意,感觉他们考虑得很全面,自己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见大家都没意见,便宣布“散会”。

张卓和沈念秋同时把手里的工作笔记合上,起身走了出去。大部分办公区都在地下,会议室也一样,大家三三两两地回各自的部门,只有他们两人和赵定远进了酒店内部员工专用电梯,一直上到顶层。

三人各站一边,神色平静,没有说话。他们都穿着酒店高级管理人员的正装,西装是在名牌厂家定做的,将三人各不相同的强势完美地衬托出来。赵定远和沈念秋是自己摸爬滚打历练出来的,而张卓是谭柏钧教出来的,无形中已经有了一点他的雏形,看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大将之风。赵定远站在电梯当中,眼睛看着显示楼层不断变化的数字,心里忽然异想天开,觉得这对左膀右臂倒像是金童玉女,如果谭柏钧真对沈念秋没兴趣,倒是可以撮合一下这两个,这样也就更能让他们长久地留在自己酒店里效力。

电梯中途没停,直达顶层,他们陆续出去,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张卓担任董事长秘书时,办公室就在谭柏钧的办公室旁边,后来他被提升为总经办主任,便把整个总经理办公室都移到这里,这样更方便随时听从谭柏钧的调遣。沈念秋的办公室在他们斜对面,要稍稍拐个弯,互相是看不见的。赵定远的办公室在楼层的另一边,与董事长办公室遥遥相望。

出了电梯,沈念秋和张卓像平常一样保持着一臂的距离并肩而行,然后同时看到总经办门前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