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原本心里有点嫉妒的女孩都幸灾乐祸地看着那位梁小姐,然后放松地坐到一边去聊天、嗑瓜子、打扑克。而这位影视歌三栖明星虽然有些沮丧,却并没有退缩,在娱乐圈里,她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要披荆斩棘,这点小小挫折根本不算什么。这么极品的男人哪里会没女人?她在一个公众场合见到他的第一眼便为他倾倒,后来想方设法托关系找朋友,用尽手段,这才终于有人引荐她到申行长这儿来,并让他答应帮忙牵线搭桥。别说这个极品男人只是有女朋友,就算他已经结了婚,她也要想尽办法得到他。即使不能结婚,做情人也好,她全都不计较。

她在那里暗下决心,谭柏钧却视她为无物,表面还是礼貌周到,后来实在对她的关心体贴有点不胜其扰,便笑着说:“小叶,我这儿打着牌呢,你帮我陪陪梁小姐。”他身边的女人赶紧识大体地摆手,“不用不用,我就看你打牌好了。”“那怎么行呢?你是客人,不能冷落的。”叶倩笑容可掬地过来挽住她,把她拉到旁边的沙发去,做出兴致勃勃的样子要听她讲八卦。

她们这一聊,那几个女孩也来了兴趣,马上围过来,这个问刘德华,那个问谢霆峰,七嘴八舌,顿时让梁小姐脱不开身。

牌桌上鏖战得如火如荼,谭柏钧手风不顺,傍晚结算时一人独输。赵定远倒是大赢家,哈哈笑着伸手向同桌的朋友收账。

申行长笑嘻嘻地把谭柏钧输给自己的钱收进包里,随口调侃,“人家说情场得意,赌场就要失意,果然是真的。”谭柏钧想了想,似乎自己现在应该算是情场得意,便笑了笑,没有反驳。

他们随后到餐厅去,那里早就接到赵定远的通知,安排的是豪华包间,菜也备好,客人一到就马上通知厨房。

梁小姐仍然坐到谭柏钧身旁,赵定远是老江湖,一看她端酒杯的架势就知道谭柏钧今天非醉不可,马上出去给张卓打电话,让他过两个小时到酒店来,护送谭柏钧回去。

很快,丰盛的菜肴就上齐了。两位行长和几个朋友轮番轰炸,与谭柏钧和赵定远互相敬酒,喝得很痛快。梁小姐则主攻谭柏钧,还不忘奉承申行长与陈行长,又祝赵定远和叶倩恩爱白头,伶牙俐齿,八面玲珑,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言行举止之间都散发着娇柔、妩媚、性感的气息。如果是一般男人,很可能会被她打动,但谭柏钧却始终淡淡的,对她很疏远,完全当她只是初次见面的客人,除了“谢谢”、“请”、“不客气”之类的礼貌用语,基本上没什么话。她却并不气馁,酒至半酣时借着气氛热烈,缠着他要名片,除赵定远夫妇外,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谭柏钧想着反正申行长知道自己的电话,也不可能保密,便给了她一张名片。她马上拿出手机打过来,落落大方地说:“这是我的电话。”谭柏钧点点头,根本就没碰自己的手机,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看在别人眼里,都认为他是心里装着女友,不愿意跟别的女人有纠葛,真是不折不扣的好男人。

闹到最后,谭柏钧喝了很多酒,醉得厉害。申行长他们只是半醉,意犹未尽地说要继续打牌,赵定远自然奉陪。梁小姐正要提议自己可以送谭柏钧回家,张卓推开门走了进来。

申行长认得他是谭柏钧的秘书,这时已经忘了要撮合梁小姐与谭柏钧的好事,理所当然地说:“小张,你来得正好。谭总喝醉了,不能开车,你送他回去吧。”张卓微笑着点头,过去搀住谭柏钧,然后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就扶着自己的老板迅速撤离。

赵定远松了口气,马上挥洒自如地招呼着他们去茶坊继续战斗。那位梁小姐很失望,但仍然没有失态,笑着与他们一起走了。

张卓开车走到半道上,谭柏钧就有点清醒了。他坐起来看了看,对张卓说:“就在这儿放我下来吧,我还有事。”张卓不放心,“我送你去。”

谭柏钧的头晕得厉害,心脏狂跳,手脚发冷,浑身都不舒服,心里却很明白。他不想回自己冰冷的家,却也不想让张卓知道他要去沈念秋的家,可又没把握自己能清醒地叫车,平安地到他想去的地方。

张卓没有停车,只是略微放慢速度,等着他吩咐新的目的地。谭柏钧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一直没吭声。他在心里回想着,张卓跟了自己很长时间了,一向沉稳,对任何事都守口如瓶,从来没人能套出他的话来,应该是可以信任的。想了一会儿,他便轻声说:“送我去小沈那儿。”“好。”张卓没有惊讶,也没有提问,只答了一个字,便掉转方向,朝沈念秋家疾驰。

到了小区门口,谭柏钧说:“就停这儿。”

张卓刹住车,看着他下车往里走,直到他转弯不见了,这才离去。从头到尾他都很平静,仿佛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夜很静,虽然谭柏钧的脚步声很轻,坐在客厅里的沈念秋也听得清清楚楚。她迅速收起绣布和线,把袋子塞进电视柜,然后跑过去开门。

谭柏钧努力稳住脚步,晃进屋里。沈念秋帮他脱下大衣挂好,伸手抱住他的腰,扶着他往里走。谭柏钧倒在沙发上,将她揽过来抱住,喃喃地说:“以后可能会有个女人到酒店来,搞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张知道我的规矩,会去挡驾。如果他挡不住,你再挡。这种事以前就经常发生,以后也会有很多,过去通常都是小张摆不平就让定远来,现在你是我的助理,就帮我处理了吧。”沈念秋很高兴,“好,我知道该怎么做。”

“嗯。”谭柏钧摇晃着站起来,脱了衣服去洗澡。

沈念秋不放心,一路跟着扶着,又帮他擦身、吹头发。谭柏钧躺在床上,在电吹风的嗡嗡声里梦呓般地问:“你晚上吃饭没有?”沈念秋柔声回答:“吃了。”

谭柏钧放了心,立刻陷入沉睡中。

沈念秋关上吹风,凝视着他安静的脸。过了很久很久,她慢慢俯头,轻轻地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