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坐上校车回程的路上,舒静和就一直蜷缩在我一旁,一句话都没有说。带队的老师组织大家一起吃饭晚的,舒静和说,现在没有胃口,先休息后,再去找点吃的。我只好带着她回我住的旅馆。

临别前,L和F都嘱咐舒静和要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仰仗“师姐”的,舒静和笑着和他们说:“会的,晚上好好休息之后,会恢复过来的,放心。你们也好好休息,明天一定要状态饱满。”

我们下车后,舒静和努力打起精神,随同我一路步行回到旅馆。

我说:“你打球的时候,倒是很生猛,一打完,又像一只病猫了。”

“还能支撑住。一会借你的床休息一下。你不介意吧?”她弱弱地问。

“哪里的话,怎么会介意?”

我们回到旅馆后,那位慈善的老板娘说:“你朋友的脸色不太好看啊,是生病了吗?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舒静和回说:“没事的,老板,休息一下就好!谢谢您了!”

到了二楼,进了房间后,舒静和一下子就蜷缩到床上去了。

“啊,张念,终于可以躺下来了,太累了,累坏我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声音很低、连气息都显得微弱。

这一刻,我只恨自己不是医生,或者武林高手,能把自己体内的真气传给她,让她能瞬间恢复活力。

正当我踌躇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人敲门了。是老板娘,她端了一碗红糖鸡蛋姜片汤过来:“我看你的朋友,应该是气血亏损太厉害了,这个我们家常吃,我顺便端一碗,你拿着给她喝,好先缓一缓。然后,再吃点主食,会恢复快点的。”

我万分

感激地和这位慈善的老板娘低头鞠了一躬,把这碗汤端了过来,让舒静和乘热喝下去。

这碗汤果然是有效,舒静和过了一会后,自己靠起床,说饿了,想吃点米饭,我就从附近打包了盒饭回来。她吃完后,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就一直靠在椅子上,陪着她。

她面向我蜷缩着身体,完全是放松地睡着了,那个姿势像一个婴儿。原先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些气血。

我把被子给她盖上,见她睡得沉,就自己出来客厅里,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了前年在街上捡到的“八月”。

想起,为了“八月”,我终于去拨通了舒静和的电话。

想起她那个时候说的话:“怎么会是平白无故呢?明明就是你遇到了她,你捡起了她,你救了她,是注定的事情,怎么会是平白无故呢?”

当是,我觉得她这句话是在说鱼,但现在,我却觉得,这句话是在说她自己。

明明就是我“遇”到了她,我“捡”起了她,我“救”了她。

想一想,

如果不是我硬是要拉着她一起和我们去学球;

如果不是我在她独自一人寒假没有回家过年,硬是去给她补过年;

如果不是我在她毕业后决定不再联系我的情况下,硬是给她打电话;

如果不是我莫名其妙地硬是给她做那么多作品;

如果不是我就这样子不打招呼地千里迢迢硬是跑过来陪她比赛;

她会不会更好一点?

还是说,会更无助?

那天晚上,我和老板娘借了一床被子,在客厅的

沙发上,稍稍眯了一会。感觉似乎没睡多久,天就亮了,看看表,6:10分。我推门进房间,看到舒静和居然还在睡,忍不住端详了她好久。

看着看着,自己就笑了起来。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能看到她活生生的样子,心情就是很好。

我的笑声把她给惊醒了。她醒来后,看到我,好像还没有搞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张念,我是在你这里睡了一个晚上吗?”

“嗯。”我看着她,心情极好。

“真的睡了一个晚上?没有醒来过?”

“是啊,吃饭完,我巴巴地还希望你能同我再说一会儿话,谁想你自顾自就睡了。搞得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天,简直是奇迹啊!我居然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

“嗯?难道你一直睡不着觉吗?”

“也不是一直。就是最近半个多月以来,一直在失眠。每天晚上半夜2点醒了后,都成宿成宿地睡不着觉,心里害怕极了。又不敢爬起来,怕吵到室友,她睡眠也很轻。”

“哎呦,你可真不给我争气啊!把自己搞成这样子,也不和我说。还一天到晚,‘我很好,别担心我!’”

“和你说这些干嘛呢,白白给你添烦恼罢了!你又不是医生,我同医生说才是!”

“你和医生说过了吗?因此睡着了吗?”

“好像也没有什么用诶!”

“我什么话都不说,你也不同我说什么话,可是你昨天却睡了一整个晚上,对不对?”

“嗯!”

“那你说,你该不该告诉我呢?”我生着气,把她辩驳得哑口无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