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歌又休息了一天,月儿晚上跑回来给她收拾了行李,然而第三日长歌却没有带,她只带了些许的钱,也没有让任何人去送,便从樱府的后门坐上了马车,和城外的凡影汇合,凡影见她平安出来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他还是怕在最后的关头还会出什么差错,毕竟他对樱长逍这个人不是很了解,所以对樱长逍会让长歌跟他一起回帝京一直也很疑惑。

在路上,凡影装作随意的问了长歌一下,长歌却笑着说:“二哥最不喜欢与别人争,以前一直是我在主持家务,所以二哥对我决定都十分的支持,我若是想去帝京,二哥自然不会阻止我了。”

凡影听后也是一笑,原来倒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下便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伏虎城距离帝京说远也不远,但是因为长歌的身体的原因,所以一直行路十分的缓慢,就这般晃晃悠悠的到了第五日才看见了帝京的城门,只可惜当时已经夜幕降临,城门已关,凡影也不愿意太过兴师动众,便提议就在城外歇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进城,长歌自然不会反对,她来到帝京便是客人,只是一想到樱天就在这城中便忍不住恨意,所以一直到了子时也没能入睡。

客栈静悄悄的,长歌轻轻的将窗户推开,从这里正好能看到帝京巍峨的城楼,黑压压的,似乎在压迫着什么,偶尔有火把晃动,戒备十分的森严,长歌轻轻的靠在了窗框上,眼睛轻轻的闭了起来。

换做一年前,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千里跋涉来到帝京,她曾经一度以为,她这辈子连伏虎城都不会出,但是自从认识了冥,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长歌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天空上繁星满天。

冥,你在天上还好吗,你看着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的,然后,我就去找你。

长歌的嘴角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夜晚静的什么都没有听到,长歌也没有听到隔壁房间的窗户也被推开了,未几,从里面跳出一个人,那个人身姿矫健,在楼宇中穿梭着,很快便到了那城楼之上,城楼上的几个火把摇晃了几下,竟然突然灭了。

这一切事情都只是眨眼间的事情,不一会儿,夜晚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喂,你有没有搞错,来就来,为什么要熄灭火把?”城墙上的角落里有人在小声的埋怨着什么,他的话刚刚落音,哪想到旁边又有人推了他一下,差点将他推下去,他马上又想要跳起来,旁边却有一只温热的手轻轻的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这位一向骄狂的人竟然也闭了嘴巴,他靠在了城墙上,小声对推他的人说道:“你等着吧,无方,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行了。”凡影开了口,瞪了谢言一眼,他道:“虽然这里都是我的人,但是还是不得不小心一些。”

“那你还选择在这里见面,你知不知道现在出来一次有多么的不容易?”谢言又忍不住的吐槽,但是碍于手腕上的手还没有离开,他的声音这次降低了不少,那手的主人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相信,凡大哥一定是有话要说是不是?”

凡影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特意选择了在晚上到帝京的城门口自然是有我的理由的,我感觉有人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了,至少,谢言,你暴露了。”

被点名的谢言怔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道:“不会吧?我一直都伪装的很好的。”

“你哪里有?”就连傅易之也忍不住的想要吐槽谢言了,他从一回来就借着凡影将军的名义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盘下了一家店,随即改名醉春楼,装潢什么的都和伏虎城的如出一辙,看样子是十分满意自己的设计,让傅易之更无奈的是,他到了地方拿老板一见了他就跟见了鬼似的,跑出去在大街上大喊:“谢家的公子哥回来了!”

十年了,从他被丞相给踢出帝京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帝京,现在他终于回来了,以这种轰轰烈烈的方式,让傅易之着实有些愧疚,愧疚拉了谢家公子的面子,他不能以这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回来,不过若是他露一个面的话,一般老百姓也是不认识的。

谢言显然也是想到了自己的出场方式,咳嗽了两声,试图转移话题,凡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控制了好久才没能将手腕上的匕首给掏出来跟谢言拼了,过了半晌凡影才轻声道:“我现在就怕长歌进了京之后被人认出来,然后……”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是后面的话也是不言而喻,傅易之的心里一沉,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场面,他不惜一切一定要让长歌来帝京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但是现在若是一来就让她陷入危险的话,实在不是他想能看到的。

傅易之淡淡的瞥了谢言一眼,虽然是在黑暗中,谢言还是察觉到那一道寒冷的目光,他不由的打了个颤,知道自己是必须做点什么来挽救一下自己的性命了,他轻声道:“不如让长歌住进丞相府吧。”

“你倒是真敢想……”凡影仿佛能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谢言额了一声,然后突然眼前一亮,道:“反正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就是谢家掌柜了,不如将长歌接到醉春楼来,说是我收的小徒弟,也好有了一个身份,长歌也能在京城中待下去了。”

他的话一说出来,场面又寂静了片刻,才听见有人嗯了一声,又听见傅易之道:“这个倒是可以,凡大哥,你们明日进京后先落脚在醉春楼,你与谢言关系好也是众所周知的,也不需要避讳些什么。”

此事一敲定,凡影便告退了,飞快的又往城外的客栈而去了,这个时候,谢言突然转过身目光炯炯的看着无方,无方不由的后退了两步,果然见谢言一脸的兴奋的压低了

声音:“刚刚那个嗯是你发出的吧,你会说话的是吧是吧?”

“谢言!”傅易之伸出手在谢言的头上一敲,转过身朝城墙内室走了去,现在估计没有一个人会相信,当朝太子现在根本没有进城,而是在城墙中住了起来,只是每当他从城墙上我昂下眺望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他还是万人瞩目的太子殿下,他和父皇母后站在城墙上,上元节的时候,与民同乐。

虽然高高在上,但是只需要在上面站一会儿,父皇便也会放他同谢言出去玩一玩,所以他每年最期待的便是上元节,虽然身边没有佳人,但是有知己二三人,也不失为人间的美事啊。

傅易之微微叹了口气,转过身关上了门,将吵闹的两个人关在了门外,无方十分的委屈,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都怪谢言,一直在说个不停,才让太子殿下不让他进去,这让无方更加的讨厌谢言了,然而谢言一点感觉也没有。

次日,长歌一众终于到了帝京,帝京之内果然与众不同,才不过是清晨,便繁华的让长歌彻底长了眼,想当初伏虎城最繁华的时候也不抵现在啊,长歌不由的感慨,果然还是帝京好啊,凡影这时候恰到好处的问长歌想不想在帝京做点事情。

长歌心中也一直在思量这件事情,她是跟着凡影进城的,但是凡影是大将军,一定也会很忙,她若是进京是为了散心游玩的也就罢了,偏偏她是有事情才来的,但是她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住在凡影的府中到底是有些不妥,正想着方法呢,就听见凡影道:“你可还记得谢家掌柜的说在帝京开了一家酒楼?”

他不提也便罢,他一提长歌立刻就想起了谢言给她留的信,眼前一亮,两个人立刻遣了小厮去问醉春楼的所在地,本来长歌还不怎么抱希望,哪里想到这才仅仅一个月的时间,醉春楼竟然已经开始营业了,长歌十分的惊讶,催着赶马车的人赶紧去,不到一刻的时间,马车便稳稳的停在了醉春楼的门口。

长歌打开帘子走下马车的时候立刻有了一个错觉,感觉自己还是在伏虎城,但是周围的景象也已经不见了,提醒着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帝京,而谢家掌柜的竟然真的将伏虎城的醉春楼整个都搬了过来,长歌是知道的,现在伏虎城的醉春楼已经重新装修了,早就没有了曾经的样子,但是新的醉春楼却是在大梁国最繁华的都市,最繁华的地段开了起来。

长歌的心中立刻生出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她迟疑了一下,直到后面的凡影也走了下来,似乎在疑惑她怎么在这里停了,他问道:“怎么?不进去么?”

长歌这才反应过来,朝凡影一笑,道:“你瞧我,一看此景,便忍不住出神了。”

她一出神便想到了那日和冥在醉春楼把酒言欢,好不欢乐,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事事休,到底是回不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