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蓝等众人都点点头。

寻雪担心的看白非儿,忧心问道:“你没事吧?”他一早便跑出来找她了,真担心她会出事。

白非儿淡笑摇头,“还好,三个人住一个房,挺清静的。”

“哎呀,有我在,哥哥不会有事的啦。”花仙子睨一眼寻雪,大大咧咧道。

你关心的人永远都只会是她,何曾会认真的看我一眼?

太子也笑笑道:“花仙子姑娘,你是女子,心细一些,好好照顾你哥哥。”该让人担心的是白非儿,她一个女子,女扮男装,在这儿一切都不方便,还得干活苦累活儿,真难为她了。

花仙子神色肃然了一些,“是,我会的。”唉,连太子都发话了,非儿姐姐就是个宝,自己就是棵草,命苦呀。

太子眸光幽沉的看一眼白非儿,飒然一笑,上前一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道:“照顾好自己,有事别扛着,别把自己弄伤了,我会心疼的。”

白非儿一愣,这是什么意思?心疼?太子是知道了自己女人的身份,这话?该不会……

天啊,怎么可能?

不可能,不行不行,那不乱套了,他是太子,她是现代人,他十五,她二十,那只是躯体二十,实际上现代的白非儿已经二十三,晕菜!

她不喜欢姐弟恋,更无意当什么皇后妃子好不好?

历史上的朱佑樘是历朝皇帝中唯一一个只有一个老婆的皇帝,是个大情圣,可那皇后不是她好不好。

“那个,三公子,稍安等待,我会想办法给你换个好环境,咱们先多方打探再作打算。”白非儿定了定神,当作没听到那样的话,凑到他耳边飞快的说,说完笑笑向四下里看看,正看到远处李由那清朗的目光,后者举手向她打招呼。

太子顺着方向看去,“你认识他?”

白非儿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眸光清如水,“嗯,同牢房的,这儿不方便凑堆说话,我先到后头去。”这排队领早饭的人排了老长,人越来越多,都往他们这儿看了,可不能太扎眼了。

这时一个监工模样的人走来,手里拽了根木棍,凶巴巴喝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新来的是吧?扎堆想着逃跑?想都别想,一会儿去城墙看看去,我给你跑你都跑不了。赶紧的,吃完早饭好干活。”

太子拧了眉。

马蓝上前朝那监工笑道:“哪里哪里,我们初来乍到,他乡在外的,瞎聊几句。”这在场的几人,除了太子及督主、指挥使,其余人要么就是冷淡性子,要么就火爆脾气,这讨好嘻皮笑脸的活儿还得他干。

“哼,识相点,老子不想打人,但是惹了老子就别怪我不客气,只要你们按期干完活,饭是管饱,别想着逃跑,王都说了,过个三五年,爱走爱留,随便。”那监工满脸横肉,说起话来一颤一颤的,甚是吓人。

“那是那是,一看大兄弟便是宅心仁厚之人,咱刚来,还请多多照应。”马蓝笑着暗往他腰间里塞了一颗姆指般大的金子,还好那小魔头没让人搜他们的身,身上所带的金银银票都还在,关键时候还是能派上用场的。

监工往腰间一瞄,眼眸一亮,笑,露出两排黄牙,道:“好说,一会儿你们从那儿把木头到城墙上去,给老子老实点干活。”

马蓝点头,一副恭敬样子,道:“好咧,会好好干的。”

监工往几人身上扫

一眼,指指花仙子,道:“你会不会做饭?”

“我呀?会。”花仙子闪了闪眼睛,道,只是做得不好吃。

“你跟我来,到伙房帮忙。”监工挥了挥手。

花仙子“哦”了一下,迟疑的看向白非儿不敢动。

白非儿向她点点头。

监工不耐烦嚷道:“不来就去搬木头。”

“来,来。”花仙子赶紧挪动脚步,轻抽抽唇角,“可是我还没领早饭呢。”

“你怕伙房没有吗?爱来不来。”监工嚷了一句,便跨步悠悠向队伍后头走,吆喝道:“都快点领饭,吃完好干活。”

“我去我去。”花仙子极快的跟上。

白非儿朝马蓝暗竖了姆指笑笑,马蓝仰头淡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到哪都一样。

“那儿有水,可以喝的。”寻雪向白非儿指指远处那马车停的地方。

“好,我先过去。”白非儿感谢的朝他笑笑,知道他明白她爱干净,特地告诉她找水。

走到水车边上,一边弄点水漱口,顺便也喝了一点儿,洗脸是不敢了,暗地里也观察了一下。

她们所在的地方也就是在城墙边上的大空地,一边是土料木头石子之类的,横七竖八的堆放着,一边就是她们所住的长长一排土房子,虽然是土房,看起来还是很坚固的,空地的中间搭有一排木棚,也就是她们领饭的地方,看样子是分为监工管事用的地方,那四处一百步一哨的便有士兵在站岗,守卫还挺森严的。

那各个领了饭就是各自找地方坐,木头上石头上,到处坐了人,她所在的这一段,少说也有一千人,如果分为东南西北八个方向,那得有八千人,在古代沙漠中这算是不少了,看样子,这儿起码有三分之一人是掳来的,按这个推算,这月漠国有五六千壮年人在这儿干活,再加上一些不用来干活的贵族,将兵,妇儒老人孩子,这个月漠国该有几万人,这样人口的沙漠之国,不小了。

难怪朝庭会惧怕。

白非儿他们这一拨人的工作是往城墙上搬木头,还好,比搬石头强一些,太子一直在她身边,不时的帮着她一点儿,而寻雪也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弄得她浑身不自在,她可是东厂督主呢,还有别的属下在场的呢。

“殿下,不用帮我。”她瞅个空凑到太子耳边轻声道:“你这样会让我心里更内疚的。”

太子清亮的眸看她,风神凌俊,淡笑,“我就是要让你内疚。”

白非儿一愣,面具下的脸一热,一时哑言,这太子今天是怎么了?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

她忍不住昂头看天空,那艳阳刺目的让她闭了一下眼,一睁开便撞入太子那温润的水眸,她赶紧低了头,撩袖装着擦汗。

好丢脸的,那么多下属在呢。

而且这是在敌国,生死未知,太子还有心情玩这个?

太子如玉的脸上也渗出了不少汗,扛了一阵子的木头,倒让他脸色红润一些,他挑了一根没那么粗的木头往她肩头放,凑到她耳边飞快的说:“我怕没有机会说,我喜欢你,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嫁给我。”被下毒醒来的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了,也许在很多年前他已经喜欢她,只是他那时太小,还不太懂这是男女之间的喜欢,这次他看清楚了自己的心,不想再错过了。

白非儿脑子轰的一下,脚下一软,一下子跌坐泥地上,好在太子眼疾手

快接住了那长木头。

“公子,你没事吧?”寻雪上前扶住她,满眼的担忧。

太子向她伸出手,优雅的笑,关切道:“没有摔伤吧?”

寻雪眸子微动,默默的放开了扶着她的手,退到一旁。

白非儿脸上热得要命,眸光都不知往哪儿放,但她脑袋还是很清醒的,为了避免麻烦,她把手搭在太子手中,太子一用力便站了起来,不动声色的抽出手,定了心神,朗声道:“多谢!”

说完镇定自若的扛起那木头便走。

心儿却是“扑通扑通”乱跳,这些年她从来没有考虑这男女之间的事,她认为她终有一天会回现代,她也认为自己最爱的人是凌子骞,对别的男人没有兴趣。

可是,如果自己真回不去了,不嫁人吗?打算孤独终老?

丫丫的,不想了,这个节骨眼想这个没用的干嘛。

走上城墙,望眼看去,一望无际的黄沙,弧度优美的沙丘,如海浪般,一浪接一浪,炙热的天空不时有秃鹰飞过,这样的地方,当真是逃也逃不了,要找也难找得到。

她眯了眯眼。

不知沐督主的人有没有跟得上呢?

这消息又该怎么传出去?

突然腰间一紧。

“小心!”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搂了她,后退了几步。

“兄弟你小心一点嘛,看着人。”李由拧着眉对那粗鲁扔木头的人喊道。

那男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粗着嗓子嚷,“这儿得搭架子,不是观景台。”想来他也看出白非儿在看风景了。

白非儿回了回神,向李由道:“多谢李兄。”

“无需客气,走吧,下去吧,看你文质彬彬的,下次当心一些,这都是乱哄哄的。”李由扯了白非儿一同下城楼。

四处闹哄哄的,吆喝声,叫喊声,木石声,号子声,杂交成一片,倒也是热火朝天的。

“这个的人像是各地都有吧,我看到好些蒙古人,乌思藏人。”白非儿跟着他一起走。

到了城楼底下,那儿正好有木头挡着,李由向她伸手,白非儿愣了一下,随而爽快的把手放到他粗糙的大手中,只一碰,便感到了他手中粗糙的老茧,眉心一跳。

这不是一双生意人该有的人,倒像是长年摸兵器的人。

李由拉她下来便放开了手,“是的,这儿什么人都有,吐蕃,蒙古,东瀛哎,五湖四海,反正都有。”

突然那边正吊上城墙那足有几个人粗的大木头掉了下来,人群中阵阵惊呼,纷纷跑开,眼看就要砸到人,马蓝寻雪五人齐齐飞上前,合力三两下把木头接了下来,稳稳的把人救了,众人一阵叫好,都鼓起了掌。

李由眸光淡淡,道:“云老弟的朋友身手可真了得,倒不像是生意人呢。”

白非儿那吊的着心放了下来,笑道:“他们呀,是我请的镖师,算是老朋友了,这次连累了他们,我倒是很过意不去。”刚才那情况危情,可他们露了武功,这会是好事吗?

可一回想,那小石头不是不知他们的武功,这让众人知道他们会武功倒也不会是坏事,起码没人敢轻易来惹他们。

那边几名监工走了来,都喝散了众人,“没事就都干活去了,别想着偷懒。”

先前那满脸横肉的监工拍拍马蓝肩头,笑道:“看不出你们功夫那么了得哈,好好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