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算有点儿良心。”花仙子哼哼道。

白非儿眸光淡闪,笑笑,“这是收买人心,挺聪明的,他们不仅需要人干活,还需要固定的人口,不过这还不算很高明,要是换了我呀,我就开出好条件,针对那些有钱商人或者有才能之人,给他们大房子,做生意少收税等等,吸引他们在这儿定居,那才对这个国家有利,要不然留了一大堆穷人有个鬼用。”

李由眸光一亮,对她竖起大姆指,道:“云老弟果然是高,有才,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儿四处是沙漠,换了你愿意一辈子留在这儿吗?”

“是呀是呀。”花仙子刚刚还对她这一番话佩服得五体投地,听得李由这么一说,当下撇嘴,“如果那个小魔头跑来跟你说,云哥哥,我错了,我给你大房子,你留下来吧?你留吗?”

“去!”白非儿轻拍她脑袋,眼底清清淡淡,微笑,“那得看情况,如果这儿是个世外桃源,没有战乱没有掠夺,人人安居乐业,和平共处,我为什么不留?难道你想一辈子活在一个动荡不安的社会?”

“说得好。”李由缓缓坐了起来,曲膝靠在墙边,眸光中有一丝冰莹雪光清亮,弯唇道:“云老弟见解独特,李某佩服,想来云老弟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呢,要是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这同牢之谊啊。”

白非儿双手抱拳打哈哈道:“客气客气,这也只是咱们这闲着吹牛的,能不能活着熬过这三五年都还不知呢?要是哪天遇上这什么王心情不好,大开杀戒的,哪还能有命?是吧?”

“也对哦。”花仙子托了腮,黑眸转了转,道:“哥哥,咱们的命还真是挂在裤腰头上,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啦,要不找那小魔头说说,你不是与他挺处得来吗?他都送一副本画儿给你了,让他保我们不死,这些什么活儿之类的,给我们安排个轻松一点儿的,这样总该可以吧?我们又不是说要他放我们走。”

白非儿暗自想着,是呀,这现在是在这月漠国的大牢,整日的这样干活,他们倒无所谓,可太子受不了的啊,而且要打探消息,还是得从那小魔头那儿下手才行。

“那小鬼给你送了一幅画儿?”李由轻抿了抿唇。

“是呀,画了一只猫不猫豹不豹的画儿。”白非儿淡笑。

一个本应是可爱的孩子干这种勾当,当真是可恨,要是自己的孩子是这样的德行,非抽死他不可。

李由哈哈笑了出声,“我也收到过这样一幅画儿,没想到这小鬼用这招百试不爽,全被他玩儿了。”

“什么?”花仙子蹭的跳起来,恼火的嚷,“这小魔头,小骗子,是谁生了他的呀,抓出狠凑一顿,这小魔头他,他到底是什么人物?我就不信他那么小能当王了?”

白非儿无奈的笑,这个小人精,当真是小魔头,想来这身份不会低,少说也会是什么王爷的小孩,要不然怎能指挥那么多人?

李由收住笑,疑惑的看她们,不敢置信道:“你们连被谁玩儿了都不知道?”

白非儿尴尬的笑笑,“让李兄见笑了,我们稀里糊涂的就被下了药,一醒来便在这儿,哪知道他是谁呀?”她们也是在赌好不好,赌着来这月漠国,还真是赌对了,但哪知他是什么人物呀。

“他是月漠王的儿子。”李由摇头。

“啊?”白非

儿暗自吃惊,还真是来头不小,小小年纪胆子真大,“他说他叫小石头,姓名是巫马尔康。”

花仙子挠头,“我的乖乖,早知道是月漠王的儿子,咱们该先下手为强。”

“小妹,别胡说,你有那本事吗?”白非儿轻喝一声制止她,意思让她别乱说话。

花仙子耸耸肩,撇嘴。

李由想了想道:“他是叫小石头,大名嘛,好像是这个名儿,月漠王是姓巫马。你们想见那小鬼也不难,他隔三差五的会到城墙上来,他就一个闲不住的玩劣孩子,这儿的人没少让他捉弄,都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但又不敢动他分毫,他身边不离身的跟着四名绿衣婢女,那武功高强着呢,还有一只小豹子,更恐怖的是那小鬼满身是毒药,一不留神便会被他下毒,谁不怕呀?”

“呵呵,还真的是个毒小鬼。”花仙子撇嘴,心想找机会比划比划,就不信他有多厉害。

“小小年纪便这样,这长大了还得了的?真不知这月漠王怎么想的,把自己的儿子弄成个狠毒之人。”白非儿淡声道。

“就是就是,这小魔头是欠教育了,这当爹娘的把他宠得无法无天,当真可恨。”花仙子咬牙切齿道。

李由笑笑,“你们没听那小鬼说吗?他没有娘。”

“不会吧?”白非儿道:“他是和我们这么说,我猜想他十有八九在胡扯。”

“这小鬼虽然滑头,但说的话都是真的,总之他就是说没有娘,他爹整日逼他学这学那,还动不动就抽他,说得一副可怜样,我开始也是以为他胡扯骗人,后来听别人说才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见过那月漠王,看样子,好像对那小鬼挺严厉的,那小鬼天不怕地不怕,在月漠王面前就焉了菜。”李由道:“对了,云老弟成家了吗?可有小孩?”

花仙子撇嘴,有些不自然的扭开了头。

白非儿脸色清淡,道:“还没呢,生活奔波,哪有那功夫想那些事儿?李兄,你呢?”

“我啊,也不知道算不算成家,孩子是有了,也和那小鬼那般大,但是我没见过媳妇的面,正因为家里有个孩子,才轻易的着了那小鬼的道。”李由淡然道,眼底掠过一丝淡愁。

“不会吧?没见过媳妇的面就有了个孩子?你这什么说法?”花仙子好奇的转了头瞪大眼睛看他。

白非儿愣了愣,脑子也一时转不过弯,“是呀,李兄,你这是怎么回事?”

李由轻轻的叹气,眸光幽幽的看向那小窗外,“我也不明白,我一觉醒来,我娘抱了个婴孩到我面前说是我的儿子,我都莫名其妙,记忆当中,我都没有成亲,却蹦出个儿子来,问我娘她就说是我酒后那个什么就有了儿子。”

“那你媳妇呢?孩子总是生下来的呀。”白非儿心里一动,问道。

“死了。”李由幽幽道:“但是我不相信,我觉得我娘肯定有事瞒着我,我没那么糊涂,既然我与那女子有肌肤之亲,就是应该是我喜欢的人。”

花仙子叹息,“好可怜的孩子,你也好惨,连自己媳妇是谁都不知道。”

“那你有去找那女子吗?”白非儿道。

没想到这个相貌有点儿难看的男人还有段动人的故事呢。

“找?”李由自嘲,“天下之大,怎么找?何况我没有任何的线索,我对与那女

子的印象全无,就如一张白纸一样。”

“你失忆了。”白非儿想了想,很肯定道:“你肯定是失忆了,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受过重伤?或者脑袋被重击过?”

“对对,极有可能。”花仙子附和。

李由眼底掠过一丝淡凉光泽,躺下背对着她们,淡声道:“我困了,那儿有喝的水,你们自己动手。”

白非儿望着他那宽厚有些落寞的脊背,扯了扯正要说话的花仙子,轻摇头,长睫微眨,意思是别打扰人家了。

说到伤心事,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第二日天微亮便有牢头来喝醒她们,要开始干活了。

白非儿所在的这个牢房,说牢房也可以算是牢房,说成是个民工宿舍也可以,一个大土泥房子,用粗木栏杆分隔十几间,每间都住着十个八个人,简单木板搭起的床榻,每人一张薄被,配有水壶,破烂碗,白非儿住的这间稍好一些,人最少,就白非儿三人,这样的破烂地方,和坐牢没什么两样,白非儿心中暗自叫苦,太子哪能受得住这样的苦,她都觉得难接受,何况每月总有不方便的那几天,在灵济宫那是没有任何问题,可这是在外面,而且又是在牢中,自己自从女扮男装,她还没试过这么恶劣的环境生活。

不行,得想想办法换个环境,起码给个独立的单人屋子住嘛。

走出牢房,微风吹来带着黄沙味儿,果然是沙漠中的气息,她一点儿都不陌生,因为凌子骞是倒在了沙漠中,而她被一阵沙尘暴给卷了

那一切都似乎那么远,又那么近,她还能寻得到回家的路吗?

远处天边微露鱼肚白,淡淡的霞光透过薄云洒下,缓缓映入了她一抹淡定的微笑中,举目望去。

呵呵,好家伙,果然是城墙,已经修成的一部分城墙足有现代建筑的五六层楼高,连锦一片,望眼去看不到边,这应是绕着月漠国而建,她这所在的应是一小段而已。

“哥哥,你看,是三公子他们。”花仙子扯了白非儿的衣袖,举手兴奋的大喊:“哎,三公子!这儿这儿”

太子排行老三,所以就称三公子了。

不远处,太子及宇文千里,还有马蓝、寻雪等众人都在一块儿,正排队领早饭呢。

太子白晰的脸无一血色,朝白非儿笑笑,那笑容宽慰无一丝责怪,白非儿心头顿觉得涩涩的,自己太对不起太子了,把他拉到这样的境地。

他本不需受这等苦,好好的待在东宫,他会安然无恙的,会平平安安的坐上皇帝的宝座,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任由那小石头下药了,自己可以涉险,可太子不能啊。

“是你的朋友?”李由在她身边问,好奇的打量那几人。

白非儿点点头,“是的,我先过去。”说完拉了花仙子过去。

推开熙攘的人群到了太子面前,她眸光微暗,唇间微涩,“三公子,对不起。”

“云兄,言重了,我没事,我们正四处找你呢?你没事吧?”太子依然优雅淡笑,眸光潜定,“我又不是没有吃过苦。”

小时候比这更苦呢,起码现在自己长大了,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

宇文千里朝白非儿笑笑,郑重道:“云兄,有我呢,还有马兄弟、寻兄弟等众兄弟呢,我们都在一个牢房,不会有事,你放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