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乱成一团
“死尸化妆？”小张听到这话，张大了口气，正要说话，忽见一个男人从屋子尖叫着冲了出来，刚刚冲出来，歇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用手扇了扇风，回头看着里面的闹腾，耸了耸肩，嘟囔了一声，哼了一声，向这边走过来，因为天色很黑，他似乎没注意到小张他们，刚刚走近，忽被人抓住，捂住了嘴。
“啊——”
那人尖叫一声，这一声确实是真的。
“是我，小常。”小张凑近了脸，开口道。
“啊——”小常仿佛受惊过度，再次尖叫。
“是我，制片助理，王总让我来找你们。”小张再次解释。
小常听到“制片助理”四个字，这才清醒过来，眨了眨眼，小张对着捂嘴的小岳点了一下，小岳松开了手，小常大声喘息，半晌，问：“你……张助理，你们怎么来了？”
“还不是你们不争气！”小张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从兜里掏出剧本，指着那剧本怒气冲冲地问：“我问你，你们怎么搞的，反派弄错人也罢了，但是鬼怎么化错妆呢？本来那个鬼怎么化成了老头子？我问你，棺材里是老太太，老头子从哪里来的？简直乱搞！还有那个猫脸，本来应该是贞子造型，怎么能成了猫脸了？我真是服了你了，小常！”
小常听到这话，脸色忽然变了。
“你怎么了？”小张一肚子气，见小常不说话，煞白着脸，越发恼怒，推了他一把道：“小常，我说，你也是化妆老手了，在剧组时间不短，怎么男女的性别都搞错了，让你画个鬼老太太，你居然化成了老头子？”
“张哥。”小常听到这话，脸色越发苍白，近乎透明，咽了一口唾沫道：“我……你听我说。”
话音未落，小张又接着道：“还有，明明在楼梯口那个是个贞子造型，这个你也能搞错，我真是服了你了。”
“楼梯口猫脸造型。”小常喃喃地道。
“对啊，楼梯口不是让那个……什么……应聘来的那个圆脸姑娘叫什么来着。”小张看向了小岳，却见小岳正在摆弄化妆包里的东西，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哼了一声，道：“对了，我说了，那姑娘刚来的，我记不清了，杨导不是说让她在楼梯口扮演贞子来着。”
“扮演贞子来着。”小常听到这话，脸色忽然变得很是古怪，盯着小张。
小张被他看得发毛，回瞪了他一眼：“你干嘛？杨导怎么搞的，一会儿我找他，全乱了。”
“我……呵呵。”小常忽然渗人地一笑：“对，是杨导的错。”
……
此时封门阁里，众人正被那个鬼老头追的四散奔跑，因为那个扮鬼的老余跑得慢，所以众人跑着跑着，干脆不跑了，都开始走了起来。
于是诡异的情形发生了，大家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做好，只能列队围着大厅打转，而那个鬼似乎也跑累了，所以也一瘸一拐地跟在众人后面，这么转来转去，大家不是害怕，而是不耐烦。
“我说”小孙走得实在忍不住了，拍了一下前面的小李道：“我说，对了，咱们这是干嘛呢？这他丫的不是演鬼片，这是跳广场舞嘛。”
小李本来有些害怕，此时已经不怕了，回头看着背后追着那个老头鬼，“噗嗤”一声笑出来，忽然想起了什么，左顾右盼，问：“对了杨导呢？陈哥呢？他不拍我们干什么去？”
此时导演杨烨正站在楼梯口的角落里，盯着大厅里乱转的人，眼见众人围成一圈不停打转，那个老头鬼也一瘸一拐地跟着，皱了皱眉，心道这算什么电影，明明是综艺节目，而且比综艺节目还要闹腾，烦死了，想着无聊，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正要点上，忽听背后响起了一声断呵：“好啊。”
杨烨吓了一跳，手里的打火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一回头，见老陈血红着眼，扛着摄像头直直冲着那群人跑了过去。
众人正围着大厅转圈，那鬼老头有些追不上了，正扶着膝盖喘气，忽然背后受到猛烈一击，他“啊”了一声打了个趔趄，回头见老陈扛着摄像头，头发都竖起来，不停地喊道：“快，快跑。”
那鬼老头听到这话，咬了咬牙，又开始跑，众人本来已经开始走了起来，见到老头跑起来，一声呐喊，也跑了起来，一时之间，客厅里又乱成一团。
“小李，这是干嘛呢？这是跑马拉松吗？”小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不耐烦了，苦着脸问小李：“我说导演在哪儿啊？下一步该咋办？怎么连个剧本都没有，导演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要不我去找找。”
“不行。”小李虎着脸摇头：“你没听说过吗？ 一镜到底，现场直播，咱们一切都要围着老陈的摄像头转，因为很多观众正看着我们呢。”说着，小李对着背后的老陈努了努嘴。
此时老陈仿佛发狂了一般，不停地跟着众人，看着摄像头，血红着眼，喊着：“go!go!go!";
……
帐篷里的导播室
大家盯着屏幕上的众人，面面相觑，旁边的女秘书小心翼翼地开口：“王总，这个……怕是不行吧？他们这不是演鬼片，哦，像是在跑马拉松，后面那鬼还赶不上的那种。”
这话出口，众人想笑，见王制片铁青着脸，又拼命忍住。
王制片哪有心情笑，他抬头看着对面的大屏幕——观赏室里，投资人正盯着封门阁的一切，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有的在玩手机，有的窃窃私语，只有最主要的投资人老杨一霎不霎地盯着屏幕，脸色跟屏幕的光是一样的颜色——发着绿光。
不妙。
王制片心里着急，回头看了看帐篷里的人，开口问：“小张？小张死哪儿去了？”
“王总，您忘了吗？小张已经过去了。”女秘书开口提醒。
王制片听到这话，脸色越发难堪，跺着脚道：“小张这个混账，杨烨不靠谱，他也不靠谱，这他丫的他们在搞什么鬼？马上就要进行下一个程序——视角定位了，再这么下去，这片子赔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