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提气飞身攀上观星楼,可当他刚刚落到屋顶还没来得及站稳的时候,那人已经展身跳到不远处的回廊上了。公孙恒一拧眉追了去,那人一路洒下笛声向着隐月阁的方向飞去。公孙恒怎么也追不上那人,每一次都落在他身后一丈之遥。追到隐月阁附近时,那人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公孙恒一惊,才一眨眼功夫那人就不见了,笛声也没有了!要不是一直追着他来他还真以为自己看错了呢!他在隐月阁四周转了一圈却没有任何的收获,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连那琴笛相和之声都是幻觉一般。

他抬头看一下楼上,发现上面隐隐的还有灯光,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刚刚的琴声是她的吧?她嫁入公孙家以来都没有听她弹过琴,今晚却与人琴笛相和!她到底与多少男人纠缠不清?先是阿久,再就是景静,现在还有一个神秘人,真是不安于室的女人!

他犹豫一下还是轻轻地推开隐月阁的门走上楼去。楼上的花寄月正坐在琴台前出神,根本没有发现他上来。

“这么晚还不睡?”公孙恒将手中的灯放到桌子上,淡淡地看着她问。

花寄月一惊,她刚才想事情想得太过入神竟然没发现他上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上来了?他不是应该早就和金羽仙同衾而眠了吗?这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啊!

“你怎么来了?”她轻蹙一下秀眉问。

“我不能来吗?”

她微微一愣,随即淡笑着说:“是不该来才对!你这样深夜来我这里不怕开罪了你的……美妾?”

公孙恒淡淡地瞥她一眼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已经冷了,喝在口中很不舒服。

花寄月疑惑看着他,不知道他深夜忽然抛下金羽仙来这里为了什么。他不会就是为了喝一口凉掉的茶吧?金羽仙没有给他醒酒茶喝?

“来这里坐下吧!”公孙恒指一指自己对面的椅子说。

花寄月起身走到那椅子前坐下,桌上的灯泛着淡淡的光,打在人的脸上极其的柔和。公孙恒依旧喝着手中那杯冷了的茶,却一言不发。花寄月静静地坐在那看着他,思量着他到底要干什么。若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倒想他快点喝完走人,免得她又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她可是想睡了。

“刚刚我听到有人琴笛相和,不知道夫人听到了没有?”公孙恒把一杯茶喝完后,抬眼看着花寄月问。

“听见了!”花寄月如实回答。

“夫人可知是什么人?在公孙府懂音律的人不多,能如此默契的琴笛相和者,我还没见过!”公孙恒盯着她的眼眸,希望能看到一些蛛丝马迹,只可惜里面除了淡然便没其他了。

“夫君不用猜,弹琴的是我!至于……”花寄月看一眼公孙恒,见他明显地想知道下文的时候,她轻笑一下说:“吹笛子的人

我不知道是谁!”

“夫人不知道?我听得出琴笛之声十分的和谐,不像是第一次合奏!”他明显的不相信她不知道吹笛子的人是谁,一定是她有心隐瞒的。

“很多人第一次都能够和我的琴声相和,就好像静哥哥,我们第一次合奏的时候也是很默契的!”花寄月不以为意地说。

“景静?”公孙恒会想起那神秘人竟觉得那身影很像景静。

“夫君,夜深了,我还要休息呢!”花寄月间接的下着客气的逐客令,他再不走,她就别想睡了。

“我也累了,正好休息!”公孙恒说着竟站起来走向床。

花寄月一惊,他不走反倒是去她的床干嘛?她连忙拦着他说:“夫君,你没听清楚吗?我——要——休——息!”

公孙恒好笑地看着她说:“夫人不必重复一遍,为夫的听力很好!”

花寄月看着他嘴边的笑有些气急败坏地叫道:“那你该走了!这里是我的房!”

公孙恒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有些得意,他决定了今晚剩下的时间就在这里过了!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还真不错啊!

“夫人搞错了,这里不是你的房,是你和我的房!”公孙恒举起食指摇摆着说。

“什么你和我的房?这里就只是我的房!你的房在折梅院!”花寄月急道,他这个人怎么可以跟她抢房睡?

“夫人又搞错了,折梅院是我未成亲前住的地方,我成亲以后不管是折梅院还是这隐月阁都是我的!”公孙恒笑得极其得意,她越急他就越感到开心。

“你……”花寄月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她一甩手快步走到床前脱下绣花鞋躺到床上,把被子一盖,瞪了一眼公孙恒。现在她已经睡在床上了,她就要看看他怎么跟她抢!

公孙恒惊讶地看着她的举动,忽然笑出声来。她有时候真的让人觉得很好笑,怎么就像小孩子抢糖一样,为了不给别人抢去先吃一口再说?

“笑什么笑?床是我的,你回你的温柔乡去!”花寄月鼓起腮,把被子盖过头不看他。

公孙恒慢慢地敛住了笑,轻轻地摇一下头,走过去将纱帐放下,然后将灯挑暗了,自己走到软榻睡下。他才刚和衣睡下,就听见花寄月在被窝里不满地嘟哝了一声。

“什么烂人?新婚之夜跑来干什么?”

公孙恒一怔,是啊,新婚之夜他跑来干什么?原来不过是想来看看就走的,现在为什么还要留宿?他知道今晚在这里留宿是不应该的,可是,他真的不想回临仙居。可能这里没有临仙居那种浓烈的妖娆气息吧!在这里很舒服,舒服得很快就可以睡着。所以,他没多想些什么就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的时候花寄月就醒了,她很自然地看向软榻,发现公孙恒还在睡。她不禁轻蹙一下眉,

他再在这睡下去,她的罪可就大了。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软榻那边传来了轻微的声音。只见公孙恒悄悄地翻过身,约莫过了一刻钟他又悄悄地下了软榻,整理一下睡折了的衣衫就向她这边走来。花寄月连忙闭上眼装睡。

公孙恒站在纱帐外隔着纱帐看着花寄月,昨夜他睡得很好,不知道她睡得好不好呢?那次她扭伤脚夜宿折梅院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的,他睡软榻,她睡床。那夜他也是睡得很好的,不过她似乎不习惯他的床很久才睡着,很早又醒了的。如今在隐月阁,她似乎睡得比在折梅院好。他不自觉地温柔的笑了一下,他该走了,再不走真的不好交代了。他转身悄悄地离开隐月阁。

花寄月睁开眼看着床顶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自嘲地笑一下,他不过就是靠近床一点点而已,自己紧张什么?他又不会对她怎样的,以前不会,现在更加不会了。她缓缓地又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地放松了全身,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她这一睡就睡到了兰芽叫唤才醒来。

“小姐,你都不知道,那个金羽仙今天一大早就去厨房弄早膳了!我猜她一定是在讨好老爷夫人才这么做的!”兰芽拧了条湿手帕给花寄月擦脸。

“她是新妇,这是她该做的!以后你可不能叫她的名字,要叫她金姨娘!”花寄月接过湿手帕擦脸把脸才说。

“知道啦!”兰芽虽不情愿但还是应下,转身去收拾床铺。

“今天天气好,要把被子晒一晒。另外,我带来的那十几本书也晒一晒!”花寄月一边吩咐一边转入屏风后更衣。

“我会的!小姐,还有一件事!今早我听锦儿姐姐说大少爷好像很早就离开金姨娘那了!”

花寄月绑紧胸前的飘带,打了个蝴蝶结,轻笑一下说:“那能说明什么?”

“这就说明大少爷也不是那么的宠爱金姨娘啊!你想一下,昨晚可是新婚夜啊,大少爷今早天没亮就离开了,不觉得奇怪吗?”

兰芽收拾好床铺后就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桌子上,然后又去将虚掩的窗户打开。

花寄月转出屏风,端起温水喝下才道:“别人的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说不定你家大少爷一夜没睡,天没亮才离了佳人身旁的呢!”

“说的也是!那金姨娘肯定很得意!小姐,不如我们出去玩一玩,不要在这里看那狐媚子得意!”兰芽笑着说,她可是为了小姐着想的,哪个得宠的小妾不会在原配面前炫耀的?她可不想自家的小姐被气到,虽然小姐嘴里说不在意,可是没有女人会不在意的啊!

“好啊!不过,要先告知夫君,免得他有机会责备我们!”花寄月一笑接过兰芽为她翻出来的团扇。兰芽对她的事情总是很上心的,知道今天的天气开始有点热就给她找出了团扇了。这份细心和贴心,哪个能比得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