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孤高清傲,洁身自好,现在风尘女子能做到这样的已经不多了!景公子难道不觉得她值得我们敬重吗?”

景静轻笑一下不语,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范海阔看着景静淡淡的神情,他沉思一下还是悄声问:“景公子什么时候可以回京城?京城中很多人都等着你回去呢!”

“我在扬州日子逍遥自在,回去京城干什么?”

“景公子真的不想回到京城吗?半年前全国儒生上书的事情皇上已经怀疑到你了!”范海阔依旧不死心地问,他就不相信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会甘于在扬州醉生梦死。如果他肯再次出山,朝廷上下就不会像现在那样的得不到制衡,可皇上偏偏忌惮眼前的景公子。就算现在他在扬州城,可皇上还是从未放心过。怪他锋芒太盛还是怪皇上容不得他的存在?

景静嗤笑一下,目光有着嘲弄,讥讽说:“一年不见倒是长进了!他不是怀疑而是坐实了!我也不怕他再给我多添一条罪名。他能够摆平儒生上书,说明他真的成长起来了!”

“没有景公子在,朝中局势波谲云诡,景公子回京城是很多人的希冀啊!景公子,难道你真的忍心见到朝廷一日不如一日?”

“没有我在朝廷还有很多贤臣能士,皇上如懂得重用,用不了多久就会朝政清明!再说,我已经没有回京城的欲望了,扬州真的很适合我!”景静淡淡地说道。如今他已经不再如一年前那么想回到京城了,他发现闲赋一年间是他过得最轻松的日子。

“蛟龙岂能困于浅水?景公子是龙就要飞上天!”

景静忽然冷下脸指着范海阔呵斥道:“范海阔,你这话可是会害死我的!你是不是嫌我活得太久了?你明知道我为什么会在扬州,你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何用意?”

范海阔一惊,他连忙跪下道:“是下官失言,请景公子饶恕!”

“要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真的怀疑你是皇上派来试探我的!范大人,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在我面前说了!”景静脸色缓了下来,亲自扶起范海阔。

“是!”范海阔暗暗地抹了一把冷汗,眼前的男子表面上温润如玉,可做事是不留一点情面的,如果不小心开罪他只怕以后再也无法在朝中立足。只不过,他也是说了一句真心话,当今圣上哪能和眼前的男子比?如果他不是为了他弟弟景安,今日也不会委屈在扬州而是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景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范大人这次巡察八府,皇上有没有特别的交代?”

“皇上让下官来探视景公子,说景公子有什么要求尽可提出!”

景静冷笑一下,名为探视实则刺探,他的猜忌心一点都没变!

“你回去就告诉皇上,景静在扬州醉生梦死,酒色均沾,乐不思蜀,每日只懂喝酒玩乐!”

“这样讲,皇上会相信吗?”

“我依照我的承诺从一年来就未踏出过扬州半步,对朝中大小事不问不闻,他也把景安派去边疆御敌,难道这还不够让他相信?”景静微愠道。

“可是半年前的儒生上书……”

“可是半年前的儒生上书……”

“只那一次后我也再无动作,皇上要是不相信,就让他送我几名扬州美女好让我更加醉生梦死!我在扬州的一举一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景静对当今圣上的一举一动早已了然于心,他不信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要范海阔这样说也不是要他相信他,他只不过是想给边疆的景安缓一口气。景安在边疆的处境他一清二楚,景安若能立下战功皇上固然高兴,但是景安若战死沙场皇上比谁都高兴。他不能让自己的弟弟现在困境中不能出来,他要给景安喘息的机会,要给景安一个立功的机会!皇上要赶尽杀绝,他就要他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什么叫做后患无穷!他无心政事并不代表他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送死!

“那下官就按照景公子的话说吧!”

“本来我在扬州好好的,我不去招惹他,他倒是让你来招惹我了!”景静有些恼地皱皱眉,然后又笑起来:“范大人,如不嫌弃我就做一回大人的向导,带着大人四处玩玩,这样你也好交差啊!”

“一切听从景公子的!”

“那好吧!明天我们就去看看金羽仙的舞姿,想必范大人也很想再看一次的!”

范海阔连忙推辞道:“怎敢让景公子破费?那金姑娘跳一支舞可是值千金的啊!”

“范大人以为我不在京城变穷了?你放心,我在扬州做了些小生意,你不用替我省的!再说,我也想看看她的舞到底有没有阿蛮的好!”

“景公子未曾看过金姑娘的舞?”范海阔意外,景静不是一般人怎么会没看过金羽仙的舞?

“看过阿蛮的舞,不想看别人的!既然人人都说好,我总不能不赏脸吧?何况……”何况那是公孙恒心仪的女子?他不去看看怎么知道金羽仙有何种魅力?他以前不去看是因为没兴趣,也因为跳舞的人不关他的事,可现在不一样,事关花寄月他就要看一看!否则,怎么对得起她那声静哥哥?

“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范海阔十分高兴地应了下来,他还真的很想再看一次金羽仙的舞,可惜要看金羽仙跳舞价值不菲啊!现在有景静做东,他何乐而不为?推辞了只会引起景静的不满,何不顺水推舟?若能了解清楚一些那女子,帮上忙倒是此行的一件美事。

景静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意的笑,是不是该叫上花寄月?

画舫上金羽仙对着镜子精心地描画着娥眉,今晚那个‘雪落’的主人景公子出了十锭黄金包下了整座画舫要看她跳舞。这个景公子真是奇怪,从来没见过他看她的舞,今日忽然就包下了整座画舫要看她跳舞。一个酒肆的老板竟然能拿

出十锭黄金包下整座画舫,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不管他是谁,既然他包下了这座画舫,而且曾经在普陀寺外帮她解过困境,于情于理她都不好推脱。是以,她要好好地为今晚准备!

“小姐,公孙公子好像在外面呢!”小玉小声地在她耳边说。

金羽仙一喜,公孙恒已经很久没来了,她都快要怀疑他把她忘记了。

“那还不请进来?”

“不是的,他好像和那个景公子在一起!还有一位是前几天在画舫对小姐的事情很热心的大爷!”

金羽仙一怔,他们怎么混在一起了?她放下眉笔,吩咐道:“小玉,美酒佳肴都要准备最好的,还有,让其他姐妹们都快点准备!”

“是,小姐!”小玉退了出去。

讲到那个前几天对她的事情多方打听的锦衣男子,如果她没看错那一定是个大人物。那日他不小心露出来的腰牌看来是个大官。如果能够好好地利用,那她离进入公孙家的大门就近一步了!

景静笑着将公孙恒拉上画舫,今日真是走运,请不来花寄月倒是碰到了公孙恒。他固然知道他出现在画舫附近是准备要会他的红颜知己,可是,他可不想错过和他多多接触的机会啊!再怎么说,他们也算是有过两面之缘的朋友啊!

“相请不如偶遇,公孙公子,我们真是有缘!今日一定要不醉无归!”景静笑哈哈地将公孙恒拉到酒席前。

“景公子实在太客气了!”公孙恒客气地轻施一礼。

“让我来介绍,这位就是名动江南的公孙大公子!这一位是范大人!”景静向着范海阔和公孙恒介绍对方介绍道。

“原来你就是那位公孙公子?幸会幸会!”范海阔连忙抱拳道,打量这男子的风采竟然能和景静一比,真是人中龙凤!和金羽仙确实是男才女貌,如能结成一对实为美谈啊!

“范大人认识草民?”公孙恒看范海阔热络的样子好像认识他一般,可他记忆中从未见过这个范大人。

“我和公孙公子是第一次见,只不过这几天略有耳闻你和这画舫上的金羽仙姑娘的事情,所以才对你有所认识!”

公孙恒淡淡一笑道:“只不过是坊间之谈,让大人见笑了!”

“呵呵,我倒觉得公孙公子和金姑娘很相配!”范海阔哈哈一笑。

公孙恒淡笑一下没有接话,他看一下空空的舞台心想今日不知道金羽仙会跳怎样的舞呢?

“唉……”景静忽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公孙恒和范海阔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景静一脸无奈地说道:“要是月弟在就好了!月弟说过很想看金姑娘的舞姿的!他一定是被家中的小妾缠住了出不来,可惜可惜!”

公孙恒脸色微变,花寄月已经回娘家两天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和景静见过呢?

“景公子似乎和月公子交情匪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