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愿意讲?”他狐疑地看着她,毕竟以她现在的心情说起以前的事情也不是很容易的吧?

“我讲出来是要你知道我和阿久之间到底是何种关系,再说,我也想找个人听我说。或许说出来会好一些吧!”她苦笑一下。

“你愿意说就说吧!”他温和地一笑。

花寄月下床吩咐兰芽把沏茶的用具拿出来,她和公孙恒在软塌上坐下。她先沏了一壶热茶,这才慢慢地把她和阿久的过往说出来。公孙恒一边喝茶一边听她将事情娓娓道来。听到阿久为她做的事情时他不禁有些动容,阿久单纯地爱着她,她却只在他告白的时候才醒悟。看着她回忆往事时不时的开心地笑出声来,到了后来慢慢地变成了愁苦是,他有一种想让她重获欢笑的冲动。他知道了他们在松山书院无忧无虑的日子,知道了他们回来扬州后三年亲密无间的来往,知道了他们曾经一起做过很多事情,抓弄过很多人也帮助过很多人。如果她不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原来也是个很懂事很有侠义心肠的人,他不喜欢管家里的生意只不过是想逍遥自在地和她在一起而已。平时粗线条的阿久也是个很细心的人,会记得花寄月的每一个喜恶,就算她无意中说的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阿久在西域苦苦哀求他让给他的夜光杯是要送给花寄月的。这样的阿久几乎完全颠覆了在众人心目中的阿久。大家只知道他有着一颗赤子之心却不知道他还有对心上人的无微不至和痴心不改的深情。他以为自己了解阿久,却在今天发现他对阿久只不过是一知半解。

花寄月说到最后忍不住再次硬咽,她端起面前已经凉掉的茶要喝,掩饰自己的悲伤。

公孙恒伸手拿走她手上的茶倒掉,轻声说:“凉了,别喝了!”

花寄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夫君,我想回娘家几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明天就派人送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再派人接你!阿久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的看着的!”公孙恒往空杯倒了半杯开水递给花寄月。

花寄月接过捧在手里感受杯子传递过来的温度,她带着淡淡的哀伤笑着说:“夫君,想起来,我好像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却满满的都是感动。阿久真的很傻,他为什么要喜欢我?”

公孙恒看着摇晃的灯火淡淡地说道:“喜欢就是喜欢吧!阿久喜欢你自然有他的原因,就好像我喜欢羽仙一样!”

“你喜欢金姑娘大概和其他人喜欢她一样吧!”

“从小到大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完美的,在我眼中羽仙是完美的,我喜欢她不是欢场上的那种,我只是单纯的欣赏然后喜欢!”

花寄月讥笑一下说:“你和她认识多久?你了解她多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只看到她好的一面,她的缺点你可曾看到?”

公孙恒一时无语,花寄月说的是实情,每一次和金羽仙相见都是匆匆忙忙的,眼里也只有她的柔情似水容颜无双,还有让人怜惜的楚楚可怜。到底自己喜欢她些什么却从未认真的思考过,想娶她为妻多半是因为觉得她完美无瑕恰恰与他相配,自己心里也是喜欢她的,所以才会一再坚持。

“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你不是英雄?”她毫不留情地嘲讽。

他听到她嘲讽的言语心里十分的不舒服,他淡淡地说道:“我不是英雄,羽仙却是美人!夫人嫉妒不来!”

“嫉妒?有什么好嫉妒的?”她不屑地轻哼一下。

“我喜欢别的女子,不该嫉妒吗?”公孙恒有些气闷地问,为什么她对他的事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的事情就这么不值得她伤心吗?她就那么的讨厌他?

“还没嫁你之前我就知道这些,那时没嫉妒现在更加不会!”她说得极其冷淡。

公孙恒看着她一口气堵在胸中,良久他才缓过来,冷冷地说道:“你的心是不是肉做的?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花寄月好笑地看着他不可思议的说:“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就那么想家里的妻子是个醋坛子?有事没事都要嫉妒一番吗?”

“明白!你讨厌我,固然是不会在意我是否喜欢其他的女子!如果喜欢羽仙的是阿久,只怕你就会吃醋了吧!”他微愠道。

“阿久才不会肤浅到喜欢金羽仙!”花寄月反驳道。

“原来你是看不起羽仙!你们这些大家闺秀是应该看不起羽仙的,以为自己出身有多好?如果羽仙小的时候不是落入人贩子手中哪会像今天那样让你们轻视?”

花寄月冷哼一声道:“我没有以为自己的出身有多好!你觉得我轻视她,可我懒得去轻视!”

“你这人……”公孙恒不知如何去说她好,最好只能拂袖而去。再和她说下去,他一定会被气死。

花寄月淡淡地看着他飘闪的衣袂在楼梯口消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的缓过来,如今倒是把他给气了。真是坏女人,自己不安生让别人也不好过!可他为什么就认定她轻视金羽仙?她对金羽仙完全不了解,哪来的轻视?只怕是他自己心中的芥蒂作祟吧!

静庄的某处院落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坐在景静对面与他对弈,旁边只有一名黑衣劲装男子在候着。锦衣男子有些紧张地看着棋局举起不定,景静托着下巴带着淡淡地笑看着他。

锦衣男子举棋不定良久才下了一步,景静马上下了一子。锦衣男子看着已现败绩的棋局不禁叹了口气,把手中拿起的棋子放回去道:“景公子的棋艺越来越了得了!下官实在不是景公子的对手!”

景静笑笑站起来看着门外暮春时节依旧开得灿烂的花说:“哪

是我的棋艺了得?不过是我闲赋在扬州无聊的时候和别人下棋下多了才会棋路娴熟,不像大人你在京忙于公务没时间下棋,所以棋艺生疏输给了我!”

“景公子这样说实在折杀下官,要不是景公子的推荐,今日我范海阔还在地方任小官小吏!”锦衣男子恭敬地回答。

景静轻笑一下,他轻轻地转动着手上的酒杯说:“你有能力我自然要推荐你!此次你没有大张旗鼓的出现在扬州,反而扮作商人明察暗访,不失为一个明智的举动!”

“景公子谬赞!”范海阔依旧恭敬。

“大人,我这里的酒还不错,怎么不喝?”景静转身看着他面前那杯未曾动过的酒温和地问。

范海阔连忙端起酒一饮而尽道:“景公子,一直没有机会报答你的知遇之恩,用得到下官的地方下官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景静哈哈一笑说:“大人你言重了!哎,你这次微服私访可看到了些什么?”

范海阔神色有些凝重地放下杯道:“实不相瞒,在扬州这几天下官发现这里一片歌舞升平的现象,实则内里官员贪污腐败,官官相护者比比皆是。”

“每一处地方都是如此,大人你就小惩大诫即可!错案冤案自是要平反的,可是有些官员你却不能动,也动不得!以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能跟朝中的势力相搏。皇上派你来也是这个原因。”景静倒了一杯酒给范海阔,淡笑着说。

范海阔点点头说:“景公子言之有理!所以这一次出巡下官也只当做是游山玩水。”

“游山玩水我倒可以做你的向导,不知道这几天大人都去了哪些地方?扬州我住了一年,这里可真的会让人乐不思蜀的!”

“这几天下官四处走访,坊间传闻听了不少,才子佳人的故事实在太多了!特别是一个叫金羽仙的舞姬和名动江南的翩翩公子公孙恒的故事,实在让人惋惜啊!”范海阔笑道。

那日他去了画舫看金羽仙跳舞,一下就被她美妙的舞姿迷倒了,后来听别人说她被门户之见甚深的公孙家拒之门外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禁为她惋惜。他是那种耿直又极富同情心的人,遇到弱者总是给予无限的同情的同时伸出援助之手。所以,他很想帮助金羽仙能够顺利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金羽仙的样貌的确和公孙恒很相配,不过……那是别人的事情,我们是旁观者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景静淡淡地一笑,他想起花寄月,如果公孙恒娶了金羽仙她怎么办?是淡然处之还是像平常女子那样忍受着和别人分享丈夫的痛苦?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她都是有可能的。

“可惜了这样一对金童玉女!要是能够尽绵薄之力,下官倒是愿意帮一下。”范海阔叹道。

“大人似乎很喜欢这个金羽仙啊!”景静凤目带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