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公孙府的下人就开始为公孙府的中秋宴席做准备。而他们毫不意外地看到公孙恒坐在大厅看着门外,他似乎在等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眉间已经隐约看到了愁绪。

在临仙居养身子的金羽仙从凡娃儿口中知道这一切,她知道公孙恒并不是因为失子之痛而坐在那的,而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人的归来!她恨那个被他等着的人,恨她轻易地就将公孙恒的占据。她以为公孙恒对她好喜欢她,就是把心给了他,可她渐渐地发现不是这样。她慢慢地明白到公孙恒当初的喜欢不是她认为的那种感情,她渴望得到的那种感情公孙恒已经给了花寄月!她不甘心,她的完美怎么可能输给花寄月的残缺?所以,她努力地养好身子,她要将花寄月彻底地赶出公孙恒的心房,彻底将公孙恒的心据为己有!

坐在大厅中等待的公孙恒并不知道她的这些心思,而他的心思也不再她身上。这是他第八日坐在厅中等着花寄月归来,今天是中秋节,如果他还不回来,他就真的要疯了!等待的日子是苦的难熬的,脑海中一遍遍地过滤花寄月出现在他生命中的日子,苦的甜的涩的都有,越想心中就越确定自己的心。

“大少夫人,二少爷!”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恭敬的叫唤声。

公孙恒浑身一震,本来暗淡的目光忽然有了神采,他抬头看向门外。门外出现了这八日无时无刻不让他思念的身影,而那个平时淡然的女子也正看着她。远远地看着他也能感觉到那目光饱含的复杂内容,他压抑不住自己一下就冲出去抱住那个让他不能自持的女人。当他真切地感觉到花寄月身上的馨香时,他的心才踏实了,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填满了胸腔,眼睛也变得酸涩。

花寄月没想过迎接她的会是他温暖的怀抱,也没想过他会把她抱得那么紧,紧得让她觉得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抱她。她的心中的怨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而忍了八天没掉下来的泪水也顷刻间滑落。委屈,埋怨,甚至淡淡的恨意,都在泪水中发泄出来。

“对不起……”公孙恒抱着怀中颤抖的娇躯,哑着声音低低地在她耳边道。

“我说过,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是不会离开的!”花寄月硬咽着说。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会离开我!寄儿……谢谢你回来!”

花寄月抬起头,泪眼婆娑,白皙的素手慢慢地抚上公孙恒的脸,他的下巴已经有了青黑的胡渣子。平时十分注重仪表的他,也有这么糟蹋的时候,真让人心疼啊!感觉到心中微微的痛楚,她不禁用力吸了一口气。

“仲曦,痛吗?”她幽幽地问,纤手已经放到了他的肩胛上,那里有她留下的痕迹,一辈子都抹不去。可她更想把自己留在他心上,一辈子都抹不去!

公孙恒浑身一震,他一手抓紧她的手,紧张地

说:“寄儿,不许恨我!”

“你怕?”她笑得灿烂,却带着悲伤。

“怕!”他用力地一点头,他怕,真的很怕!他记得花寄月说过若然有一天恨他恨到刻骨铭心时会再在上面插一刀。他不怕死,就怕她刻骨铭心的恨。

“我想,我没机会插那一刀了!”

公孙恒看着她的的笑和着泪,心中更加地痛,却有着淡淡的喜悦,因为他看到了不舍和依恋。他放在她腰间的手不禁又用力,他慢慢地笑了,温柔地带着一腔的情意。

公孙久默默地看着他们,心中酸涩中带着淡淡的喜悦。花寄月的笑虽然淡淡的却很美。他答应过会为了她的笑容而努力,所以,他要一直守护着她的笑,等待着她的笑再没有苦涩和无奈。

“寄儿,这八天……”

一阵由远而近的马车声将公孙恒的话打断,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那驶来的马车。马车在门前停下,车上走下一名黄衣女子,手中拿着一盏精致的小巧的琉璃宫灯。公孙恒和花寄月都认得出那是应双。

应双笑意盈盈地想着他们轻施一礼道:“公孙大公子,二公子,月姑娘……”

“应双?你怎么来了?”花寄月奇怪地看着她,应双不会无端端自动来见她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本以为今天不能见到月姑娘的,”应双巧笑一下看一眼公孙恒又道:“幸而还是见到了月姑娘,那应双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任务?”

“主人让奴婢送这盏宫灯给月姑娘,希望月姑娘中秋节圆圆满满的!”应双笑着将手中的琉璃宫灯恭敬地递给花寄月。

花寄月犹豫一下接过那盏琉璃宫灯,想不到远在边疆的景静竟还惦挂着她,她心中不觉又是一暖。再仔细瞧一眼那宫灯,竟是那‘琉璃坊’的杰作,那可是达官贵人也未必能买到的啊!

“琉璃坊的琉璃宫灯?看来景公子对内子真是用心啊!”公孙恒看着花寄月手中的宫灯不禁酸酸地说。

应双笑了一下并不回话,公孙恒怎没想她管不着,只要花寄月收下这盏宫灯就好。

“咦!景大哥好偏心啊!竟然只送月公子礼物就忘了我这个公孙公子?”公孙久看出公孙恒在吃醋,连忙笑嘻嘻地对应双道。

应双看着公孙久得笑脸不禁也笑了一下,指一指身后仆人捧着的酒坛说:“主人没忘记二公子,这不,一坛美酒!到了重阳还会有菊花酒送给二公子!”

“真的?太好啦!你回去就告诉景大哥,得空我会去‘雪落’与他一醉方休的!”公孙久高兴地说。

“奴婢一定把话带到!奴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先行告退了!”应双看了一下公孙恒怀中的花寄月明媚的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

“告诉静哥哥我很喜欢这

盏灯!”花寄月笑着说。她明白景静为什么送来这盏灯,也知道在外人看来这盏灯很珍贵,可也珍贵不了景静所传递的信息。他很平安,这是他借这盏灯告诉她的。

应双点点头登上了马车,马车启动前又掀起车帘对着花寄月说道:“月姑娘,令尊也许这几天就会回家了!”

花寄月微微一愣,然后感激地微笑着点点头。

马车来得快去得也快一下就没了踪影。

公孙恒搂着花寄月的肩,目光中有着疑惑和不解。

“哥,大嫂就还给你了,我要回去休息啦!累死了!”公孙久打了个哈欠,也不等公孙恒答话就自己快步走入门中离开了。

“寄儿,我去把岳母接过来一起过节好不好?”公孙恒想起花老爷不在家,家中就只有花夫人,如果能接花夫人过来,花寄月一定会很高兴的。

“好!你去接娘,我先休息一下!”花寄月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等你睡醒了,娘也就到了!”公孙恒一边说一边搂着花寄月走入门中。他得先把花寄月送回隐月阁才能安心去接花夫人。虽然有很多话想现在就跟花寄月说,但是他也知道这些话留着晚上两个人的时候说比较好。

公孙恒将花寄月送回隐月阁后看着她睡下又吩咐下人不得打扰才动身去城西花家接花夫人过来。

花夫人被接到公孙家的时候,花寄月还没睡醒。花夫人去松鹤斋和公孙老爷夫妇聊聊天,说一说以前还很密切来往时的事情。等到花夫人从松鹤斋出来,花寄月也睡醒了,娘儿俩就在隐月阁说了些体己话。花寄月问起花老爷的时候花夫人神情闪烁什么都不说,花寄月深知花夫人是不会告诉她些什么的,她只好等花老爷回来再算了。期间公孙恒自己来了两次又让锦儿来了几次都是问她有什么需要的,俨然就是个溺宠爱妻的丈夫一样。花夫人在花寄月面前赞了公孙恒几句,花寄月淡笑着应是,也不多说什么。

到了夜里,花寄月便吩咐下人将宴席摆到院中,这样他们既可以把酒言欢也可以赏月。一家人陆陆续续地入席,就连金羽仙也准时入席坐到公孙恒身边。凡娃儿因为第一次在中原过中秋节也因为公孙久回来而显得格外的高兴,可见到花寄月的时候还是露出了不甚欢喜的神情。花寄月把每一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可她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就好像她从未离开公孙家不知所踪八天一样。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想翻出来说,一切都好像平时那样。

下人捧上了几壶美酒,公孙久一马当先拿起就斟满每一个杯子。

“这可是‘雪落’的美酒,大家一定要仔细品尝啊!”公孙久拿着酒杯一饮而尽。

“公孙大哥,这美酒有葡萄酿好喝吗?”凡娃儿拿着酒杯看着杯中一汪清的和清水无异的酒水疑惑地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