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实习的那天，慕雨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要她自己亲自开车，带我去。

“夏芷呢？”

“她？还在睡懒觉，一般到11点钟才会醒。”

“有这样的秘书，我平时的工作，得这么进行啊~”我假装叹气。

“你有的是办法让她九点过来，这种事情，我不需要教你。”慕雨眠没有看我，就算我们停在红灯的路口。

“没想到，茗雪这么容易就答应我。”

“她希望你去工作，她也不愿意，用自己那些个强烈的爱，束缚住你，这样的女人，真是稀世的锦绣。”

“嫉妒了？”

“我很想说不是，但事实如此，苏茗雪这么青睐你，我也不愿意，你只是个废物，希望你能变得让我稍微顺眼一些。“

“会的，话说回来，慕雨眠，我真的一去就能当什么负责人么？”

“我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这不是最基本的道理么？空降负责人，这很正常，人事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了，那位陈经理，我已经把他调到总公司，给个闲职养养老吧。”慕雨眠的口吻中没有一点怜悯。

“他曾经应该帮了这家子公司不少吧，不然，你也不会给他一个养老的职位。”

“现在顶级流量的网红，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各种营销策划，都是他自己，但他也逐渐跟不上时代了，也是时候，让他跟那些盘根错节的网红们分开，彼此冷静一下了。”慕雨眠面无表情。

我们开了40分钟，见到了慕雨眠的整个集团部，她的大厦，在写字楼林立的中央，是这个版块的半个标志性建筑，遥想对望的，是首屈一指的国际金融公司了。

慕雨眠今天一身中性风打扮，铅笔裤，黑色的小西装，简单的白色衬衫，中分长发被挽起，她的眼影带着雷厉风行的飒爽情绪。

我看到门口刷人脸通行时，显示的职位是，集团部执行总裁，慕雨眠。

“还真是女总裁啊？这么年轻？我等着总裁姐姐的软饭。”

“挂个职而已，我现在了解也不算多，别说这种恶心的话，你应该做好准备了吧。”

“慕总…”“慕总好！”“慕总您好！”不管是前台，还是在大厅里进出的员工，对慕雨眠自然是毕恭毕敬的。

她带着我进了电梯，双手插袋，这女人插袋的气势，颇有那种高傲总裁的风范。

“总裁，几楼？”有个一起上去的员工，多少带着点谄媚的笑着。

“23楼，谢谢。”慕雨眠开始冷着脸了。

那个员工甚至不敢问我是谁。

我多少看了一眼工牌，不大不小的一个主管。

23楼，电梯上都已经贴过标签了，23,24，都属于文娱板块。

当电梯打开，我就闻到一股涨腻的胭脂味了，空中混杂着各种奇妙的香味，花开到荼蘼的那种程度了。

这儿没有工位，有摄影棚，休息室，还有直播的隔间。

几个之前的负责人诚惶诚恐的站着。

“林烟，陈茉心，她们两个人呢？我不是提前通知过她们，让她们必须十点前到公司么？”

“咳咳，慕总，林烟昨天直播到11点…茉心的话…也是忙到很晚，她们说了要休息的，早上…实在是…”

“可是，她们昨天可都答应我了，更别说，我也忙到一点钟，怎么来的这么快？她们在附近就有公寓，我家里这儿，可有一个小时，现在10点20分了，她们是总裁，还是我是？”慕雨眠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我的眼神也带着点狂热，我很喜欢慕雨眠的威严一步步抬升的样子。

“慕总…我觉得，这个，您，您还是…稍微，等一等，她们肯定会来的，这个，你也知道，我们现在再谈合约，续约的问题”

“行了，你闭嘴吧，我去休息室等，没关系，她喜欢摆架子，就让她摆。”慕雨眠带着我，坐进了她们两人专用的化妆间休息室。

“玩会手机，她们，起码要半个小时。”慕雨眠笑了笑。

“好~我已经开始看了。”我也轻笑着，拿起手机，不慌不忙。

我知道，等得越久，慕雨眠越生气。

不过慕雨眠没什么感觉的把玩着桌子上的那几支口红和眉笔，她似乎也一点都不着急。

“来了，慕总！来了！”其中一位负责的女性，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哦？”慕雨眠刚站起身。

那边就传来了网红的声音，“哎呦，慕总！”我这都还没看到人，女负责人站在化妆间内，一脸赔笑。

“小陈，谁允许你，进我化妆间了？我不是说过，这儿是我休息的地方！外人，不许进来么？这是我个人的隐私空间，还有…谁允许你乱动我东西了？口红昨天让你收拾好，你居然还摆在桌上？”

这两个站在门口的网红，眼神相当的狂，两个人的妆容都很有很有特点。

“行了什么时候，你们负责人的变得这么卑微了，陈敏，你是公司的员工，不是某个网红的狗。”慕雨眠不动声色的一掰，口红直接连着外壳一起断了，她猛地把口红拍在桌上，拍的粉碎，眼神里的威严冲天而起！

“是…是…慕总，这个，这个事情…是…”这个陈敏确实是两头难做。

“行了，从今天开始，让他来负责，我的朋友，我亲自面试的，秦欢，你们叫他秦总就行，等会，这边的秘书将会换成夏芷，也是我的朋友。”

“是么？慕总，那…我们什么时候聊聊续约的事情。”林烟，就是那个一身名牌，但不讲搭配，脖子上的蒂凡尼项链，耳朵上挂着的银质耳环，都像是在夸耀自己的色彩。

她算是上乘姿色的女人，却带着极其精致宛如面具般的妆容，跟茗雪青青的那些淡妆完全不同，她们已经活在美颜和强有力的要偷天换日的化妆里了。

她们的眼神，毫无内涵，但却极端的自信，狂乱又是这个泡沫文娱时期的宠儿。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迈入了商业价值的暮年。

我认识林烟，在很多推广，地铁电梯广告，还有偶尔看到的直播中见到她…我说过她是顶流，但影响力在迅速消退…

我的眼神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像是要撕开她的那些精心挑选的名牌长裙，把她里里外外，都看个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