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篇 问棺GL CP完结 38看书

三十担里,仅有十担参差不齐,井水撒了一小半,余下的二十担整整齐齐,一瞧便知挑水的人功夫好下盘稳,身姿端正似青竹。

师公自然瞧出来了,整个师门的人都瞧出来了,可谁也没有说。

变故来得十分细小,比师父叙述时的表情还要难以捕捉些。起初只是阿隐三天两头地起烧,后来渐渐说了胡话,再过了三两日,夜里起来坐在镜前,披着红艳艳的盖头,咿咿呀呀地吊起了嗓子。

阿清慌了神,去请师公,师公瞧了半晌,又摸一把阿隐的动脉,说不中用了。

我问师父,这是何意。

师父gān笑一声,说,鬼缠婚。

后来她才晓得,原是一月前下墓时,摸了几个棺材,那墓竟是千年老墓。一家人葬一处,老爷夫人并着一个英年早逝的儿子,都jiāo待在了火里。老爷夫人瞧上了我师父,要拉她给少爷结冥婚,便留下了她随身戴的玉佩,结了个生死印,不出七七四十九日,便要缠她做鬼,入墓完婚。

冥婚?我看一眼师父。

师父默了一会子才道,自然是未成。

她的师姐,她惊才绝艳的师姐阿清,抽了自身的一魂三魄,以毕生所学捏作鬼傀儡,送入坟冢里,将阿隐的生死印换了回来。

阿清天人之姿,拿阿清换阿隐,那户人家自然喜不自胜。

只是傀儡之术,蒙蔽一时,未过多久便漏了陷,老爷夫人大怒,打散了阿清的一魂三魄,三魄分属爱、恶、欲。

而那一魂,叫做慡灵,掌人之聪明机敏。

余下的故事,师父没有说,但我明白。

没了聪慧,她成了傻婆娘。没了爱欲,她不记得我师父。

阿清自捏傀儡那日便离了师门,旁人只道她惹了大老爷,被吓破了胆,连师公也慨叹连连。还是我师父多年后再探那古墓,方得知个中因由。

师父的眼里头终于有了些闪烁的东西,渺渺微光,寂寂寥寥。

我想,也许阿清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否则为什么她的女儿偏偏叫阿音。

阿音,阿隐。钟情易,隐情难,清水易,清心难。

我将师父葬在九如山下,而后携着阿音回了四九城。

四九城里我同阿音一起支了个烟摊儿,阿音装烟丝很利索,时常笑说,这怕不是祖传的手艺。

烟摊儿在南三十条的胡同口,旁边的猪肉贵笃笃跺着菜刀,别人问我一杆烟几个钱,我问他——您好什么烟。

(番外一完)

第111章?番外二·孟婆(上)

“带我回泰山府。”阿音将绢子“啪”一声拍在桌上。

对面是收拾书本的李十一,才刚将几本古籍略略翻一遍,便将眼神对上了她。

阿音嘴一撇,又露出了少见的示弱的眼神。阿罗回泰山府处理公务,已一月有余,眼见李十一同宋十九都回了上海,她却杳无音讯,连声招呼也未递回来。

今儿才出去听了戏,讲的是状元郎求取功名,忘了糟糠妻的故事,她有那宫花帽,有那美娇娘,哪里还记得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

阿音眼里的哀怨被翻来覆去地揉碎,挪了又挪的下巴也裹了委屈。

李十一将莫名放一边,只同她说:“活人入不得地府。”

阿音堵她的话:“我想过了,将我的生魂抽出来,搁你那神荼令里,一两日便回,如此定可掩人耳目暗度陈仓。”

连着两个成语,还未用错,可见是真急了。

未等李十一有反应,她又咬着嘴角刺一句:“神通广大的府君大人,带个把小鬼入泰山,难不成还不能够?若不能够,这府君是白做了,若能够你却不愿,我同你这青梅也是白做了。”

有理极了,宋十九点头。

李十一瞟宋十九一眼,将神荼令掏出来,无名指在上头一叩,叩出一个灯神似的涂老幺。涂老幺盘腿坐着,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当头便是一句:“咋的?”

阿音上前,肩膀将他一顶:“挤挤。”

正是阳chūn三月,莺飞草长杨柳青,堤生涟漪dàngchūn风,正如泰山府新添的这朵美娇花,腰肢款款步履生烟,是江南好风景。

阿音从未想过泰山府是这个模样,连四季节气也同人间并无二致,大大小小七十五yīn司如错落的省镇,沿huáng泉分布,薄雾冥冥的huáng泉似蜿蜒的巨蛇,蛇腹裹着中央的生死司。生死司人极少,街道建筑一应是宋式形制,除却偶然零星几个行人,余下的便是宋十九曾嫌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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