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珊珊来不及和季风多说,连忙按下了那串熟悉的号码。拿着电话的手有些抖,不止是担心他们两个出事,更是因为生气。

而这边的陆筠庭,在季风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再次将枪口对上了自己的手臂。

季风打完电话一扭头就看到陆筠庭又对着自己开了一枪。

好在有惊无险,又是空枪。前面三枪都是空的,剩下三枪就更加危险的。

陆筠庭还有一枪,而明琛还有两枪,这一轮,明琛中枪的剩下几率会大。

而这一轮结束,一定还会有下一轮,季风看他们就是准备不死不休。

祁小姐,您一定要给力啊。

陆筠庭刚准备将枪推给唐七邪,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陆筠庭皱眉,将手机拿出,来电显示却是祁珊珊的号码。

陆筠庭微微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听筒里,意料之中却又有些意料之外地响起了祁珊珊的声音:“陆筠庭,你在哪儿?”

“……在公司,怎么了?”陆筠庭说话时,抬眸看了季风一眼。

季风有些心虚,不敢和陆筠庭对视,将头扭向一边。

“没什么,我胃疼。”

“胃疼?找医生看了吗?”一听祁珊珊胃疼,陆筠庭顿时紧张起来。

“看了,但是我不想吃药,你回来陪我好不好。”祁珊珊一边说着撒娇的话,放在桌面上的手却攥成了拳。

等你回来,老子非扒了你皮不可。竟敢跟别人玩命,还拉着明琛一起玩,这是要气死她。

“好,我马上回去。”面对祁珊珊的撒娇和要求,陆筠庭根本无法拒绝。

“那你回来的路上去商场里买块搓衣板,或者大键盘也行。”

搓衣板?大键盘?

陆筠庭脸色渐渐复杂,刚刚听祁珊珊说话的声音有些不稳,他真以为她是因为胃疼,想来是憋着怒火吧。

“给你五十分钟,五十分钟后见不到你人,我就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好。”陆筠庭已经十分肯定,季风这家伙跟祁珊珊告状了。

从人生这里回去,正常的车速就是五十分钟左右。

陆筠庭挂了电话,将手枪推给了明琛。但在将枪推出的那一刻,他自己也站了起来,对对面已经接住了枪的明琛道:“这笔账,没算完!”

扔下这句话,陆筠庭转身离开,季风连忙跟上。

见陆筠庭离开了,其他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凉了一片,都是冷汗。

看着离开的陆筠庭,明琛拿着枪的手越握越紧,眸色也越来越阴沉。

在其他人好不容易松懈下来时,明琛竟然又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不要……”有人冲上去欲阻止他,无奈根本抵不过子弹的速度。

伴随着惊呼声,一声冰冷的枪声响起:“砰!”

鲜血喷溅出来,顿时染红了明琛的白色衬衫,斑斑点点的血渍溅在他身上,开出朵朵妖艳的花。

他手臂上一片刺红在不断放大,扩散,鲜血渐渐蔓延,很快就染红了他整条手臂。

刚刚走到人生赢家门口的陆筠庭听到枪声,顿时停下了脚步。

然后扭头看了一眼楼梯的方向,眼中却并没有多大情绪。

一人两枪,明琛还真是不服输!

明琛开这一枪,不仅是因为陆筠庭也开了两枪,他更想知道,输的人会是谁……

陆筠庭没再停留,径直出了出去。

看着明琛鲜血淋漓的手臂,伸出手想碰他,却又怕弄疼他。

“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吗!”

明琛微微垂眸,愣愣地看着自己受伤的手臂悲切,讽刺……等等负面情绪在击溃着他的理智。

这是第四枪,输的那个人,终究还是他!

这一枪,是他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在提醒他,他动了不该动的情。

……

一辆黑色悍马缓缓驶入别墅,最后在主别墅前停下。

车门打开,陆筠庭从车上下来,进了别墅。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绷着张小脸正等着他的祁珊珊。

陆筠庭心底狠狠骂了季风那多嘴的货一顿。

然后来到祁珊珊身边,陆筠庭刚想坐下,祁珊珊发话了:“对面去!”

陆筠庭欲坐下的身体就这样停住了,看了看沙发对面的那张椅子。

这是要审他?无奈笑了笑,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坐在了祁珊珊对面。

陆筠庭刚坐下,祁珊珊就不知道从哪里拿了把枪出来,拍在了两人之间的那张几案上,冷着小脸问:“谁先开始。”

看着祁珊珊手掌下按着的那把枪,陆筠庭皱眉:“不许胡闹!”

“谁跟你闹,你不是爱玩吗,我陪你玩。”

陆筠庭叹了口气,主动认错:“……我错了还不行吗!”

“别,你哪里有错,你是大爷,你能有什么错,你怎么可能会有错。”

看着还生气的祁珊珊,陆筠庭连连服软:“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好慌,我真的错了。”

“你玩不玩,不玩我先开为敬了啊。”祁珊珊说着就把枪抵上了自己的下巴。

我还治不了你!不好好收拾你一次,都不知道家里谁最大!

陆筠庭吓得连忙站起身,伸手就想去抢祁珊珊的枪。

“给老子坐下!”祁珊珊瞪着他,眼神威胁。

“把枪给我,不许胡闹,听到没有。”陆筠庭唇角紧抿,真不敢确定枪里到底有没有子弹。

毕竟祁珊珊的性格,生起气来比他还狠,什么都干得出来。

“坐下!”

“好好好!”陆筠庭无奈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刚刚说你错了,错哪儿了。”

“不该去找明琛!”那死牙飘的,每次都是因为他,老子迟早把他大卸八块。

“就这样?”

“姑奶奶,先把枪放下行不!”陆筠庭心脏可受不了祁珊珊这样吓他。

“不行,说,还错哪儿了!”

“不该和他玩命。”

“还有呢!”

“……还有什么?”陆筠庭话一出,祁珊珊就危险地眯起了双眸。

还有什么?错哪儿了都不知道还说自己错。

“我……”陆筠庭有些委屈。

“昨晚答应我什么事都不瞒我,你做到了?”

“……没有。”

“下次还敢不敢骗我说在公司?”

“不敢!”

“还敢不敢随便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不敢。”

“家里谁最大?”

“你最大!”

“要你买的东西买了没?”

“……没。”好吧,陆筠庭怂了。不过在祁珊珊面前怂,真不是丢脸的事,哄她开心才是重点。

“再说一次!”祁珊珊声音提高了几分贝。她要求的东西,他竟然敢不买。

“买了买了少夫人,都买了。”刚刚将车停进车库,抱着搓衣板和大键盘的季风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祁小姐,这搓衣板太难找了,找了好几家商场没找到,最后买了这种专门拿来“治关节”的搓衣板,还买一送一。”季风说到“治关节”,故意加重了音,笑得那叫一个欠扁。

“治你妹!”陆筠庭狠狠瞪了季风一眼季风心理暗示自己:有祁小姐在,我不怕,我不怕!

“买一送一?”祁珊珊乐了。看着季风抱着的那两个搓衣板和大键盘,似笑非笑地看着陆筠庭:“一只脚一个,刚好给你锻炼锻炼身体。”

“比起这种伤自尊的锻炼法,我更喜欢和你在**锻炼,不仅能愉悦身心,添加生活情趣,还能增加我们之间的“默契”,关键是能展现我男人的雄风。”陆筠庭暧昧一笑。

季风:我听不懂,听不懂,什么也听不懂。

祁珊珊小脸一红,狠狠睨了他一眼,这男人,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咳,我提个建议,我觉得以后应该能经常用到这东西,因为这东西比较难找,所以我提议下次批量买。”

季风手指指了指自己抱着的搓衣板。刚说完就感觉一到凌厉的目光射在了他身上。那感觉,就跟在太阳底下被放大镜烤似。

好你个死季风,批量购买?你行啊你!

“季明!”陆筠庭冲门外喊道。

季风顿时感觉大事不妙,季明跑了进来:“总裁,您找我?”

“马上去给老子买一车榴莲回来,塞季风房间去,把季风房间的床给老子卸了,让他睡榴莲,给他“松松筋骨”。”

“……是。”季明憋着笑,看向抱着搓衣板一脸惊恐的季风:“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祁小姐救命啊!”季风哭丧着脸向祁珊珊求救。睡榴莲,总裁你太狠了。

“咳……那个,你晚上和季明睡一个房间吧。”祁珊珊抱歉地看向季风。

自家男人发话,她总不能驳了陆筠庭的面子吧。

“祁小姐,您不能过河拆桥啊!”季风要哭了,这大腿怎么抱不住啊。

“还不赶紧滚!”陆筠庭瞪向季风。真以为仗着祁珊珊就可以飘了,不知道祁珊珊是向着他的。

季风抱着两块搓衣板和大键盘,一脸委屈地朝外面走去。

房间里塞那么多榴莲,那味道估计一个月都散不了,以后还怎么住啊……

“等一下。”祁珊珊却叫住了他。

季风脸上一喜,果然祁小姐还是体贴下属的。

季风一脸期待地转过身:“祁小姐…”

“把搓衣板留下再走!”

“……”季风无语,看向脸色难看陆筠庭。

陆筠庭用眼神威胁:敢留你就死定了。季风胆子一壮,将搓衣板放在几案上:“总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后一溜烟就跑出了别墅。

季明暗暗竖起大拇指:风哥,你最近飘了啊!

大厅里,顿时只剩下祁珊珊和陆筠庭两人。

祁珊珊看着几案上的搓衣板,然后看了看陆筠庭,这眼神似乎在说:还需要我示范怎么跪?

陆筠庭站起身,来到祁珊珊身边坐下,替祁珊珊捏着肩膀:“我带你去外面玩。”

“不去。”

“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不吃。”

“那……”

“哪那么多话。”祁珊珊扭头看了他一眼。

“你不会真要我跪这东西吧……”

“你说呢……”

“换种惩罚呗,这东西太侮辱男人尊严了。”

“跪搓衣板侮辱男人尊严?”

“嗯,当然。”

“那就换一种……”祁珊珊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遥控器,方便面,体重器,仙人掌,指压板你选一个,或者今晚你去季风房间。”

“……”陆筠庭黑线:“我今天的吊针还没打。”我就不信你不心疼我。

“那就一边打一边跪。”

“刚刚明琛他打了我,内伤很严重。”

“该!”陆筠庭表示没爱了。

陆筠庭将脸蹭到祁珊珊香肩上:“我都认错了,能不能不跪。”陆筠庭上脸的同时,还上手了,两只狼爪环上了祁珊珊的细腰,就算要跪,也得尝些甜头。

祁珊珊受不了他:“把手撒开。”

“那你还让我跪吗?”陆筠庭抬脸看向她。

祁珊珊扭头看他一眼:“马上给我打吊针去。有伤还到处乱跑,我看你就是皮痒。”

“下次不敢了。”见陆筠庭这认错态度这么积极,祁珊珊想罚他都下不了手:“要不是你身上有伤,我一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陆筠庭笑嘻嘻地凑上去亲了祁珊珊一口。

祁珊珊没好气睨他一眼:“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明琛打了。”

他说明琛打他,她咋有些不信呢。这男人哪会是吃亏的主。

“嗯,打了,我把他牙都拔了。”听到祁珊珊关心明琛,陆筠庭不干了。

“……可以再幼稚一点吗。”

“谁让你关心他。”看样子,明琛应该也没什么事,祁珊珊猜测道。

“赶紧打针去,没打好不准出房门。”

“哦!那你上去陪我。”陆筠庭将祁珊珊抱起,上了楼……

——夜,渐深,微凉——一栋私人别墅里,漆黑一片。

这栋别墅所处的位置,已经快脱离帝都的范围,处在边缘上。

别墅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得可怕,和周围其它还亮着灯的别墅形成了对比。

别墅里面空****的,只有少数的家具,但很干净,显然一直有人在打扫。

这栋别墅还有一点不同于其它别墅的是——地下室。

别墅里建造地下室倒是比较少见,但栋别墅,就有。

相比于上面别墅里的漆黑,地下室里倒是有灯光。但即使有灯光,却在周围黑压压的墙壁减光下显得昏暗。

地下室里,只有一张简单的桌子和床。**,坐着个女人。

这人,正是消失了好几天,陆筠庭一直在找的宁雅馨。

短短几天,宁雅馨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当初针对祁珊珊时的盛气凌人和傲慢无礼。

她脸色憔悴,双眼无光,就连一直花重金注重保养的皮肤,也因为几天不见阳光,加上这潮湿的地下环境而起了红色的小点。

她落魄成一个丧家之犬,甚至连犬都不如。因为到现在,陆筠庭还在搜捕她,她出去,就是死!

“祁珊珊,只要我不死,你就别想好过。”

地下室里,飘**着宁雅馨咬牙切齿,对祁珊珊恨到了骨子里的怨毒声。

——施呦呦开着车,行驶在车水马龙的街道,正赶往每个明琛极可能会去的地方。

听说明琛出事了她就来了,她已经找了明琛近六个小时,他名下的好几栋私人别墅里,他可能会去的会所,都没有他的身影。

施呦呦坐在驾驶座上,看着前面那亮起的红灯,更加心急如焚。

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半山腰上,车里空****的,并没有人。

但方向盘和车厢底部却留有着血迹,甚至车厢内,还飘**着刺激人体血液的血腥味。

在离车子十几米外的那片废墟上,一个身影坐在一块布满灰尘的石块上。

他身上的白色衬衫,有一半,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血迹也在慢慢干涸。

他闭着眼,微低着头,手里提着个酒瓶,而在他的脚边,散落着好几个空酒瓶。

他背对着月光而坐,以至于他的整张脸都陷入在阴影之中。

夜风拂过,将他周围的酒气吹散,他的身影在这废墟之上,显得格外的销寂和落寞。

“哐当!”他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将明琛惊醒。明琛缓缓睁开眼,看着那个从它手中掉落在地,酒液不断流出的酒瓶。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瓶口,直到酒液流不出来。他沾着酒液,湿润的唇微微张开,带着酒香缓缓吐出两个字:“宝宝!”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没有令人心动的深情,只有着爱而不得的无奈和心酸。

对他而言,他昏暗的生命里,祁珊珊就是一缕光。一缕可以带给他笑容,牵动他内心,让他想要倾尽一生去保护,去守护的光。

然而当他伸手去触摸,想要抓紧她时,她却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再也无法触碰。

他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她,或者再见她时,他会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一辆车开了上来,停在了黑色迈巴赫的后面,施呦呦从车上下来,借着车灯看到了坐在废墟之上的那道身影。

施呦呦心疼明琛的同时,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找到了。

施呦呦朝明琛走去,然后在明琛身边坐下。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也不说话,更不打扰他,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两人坐在一起,也不知是彼此身上那伤感的情绪感染了对方,还是太过安静,加上这环境实在让人心伤,他们俩的情绪,越来越低落,甚至觉得压抑。

坐了好一会儿,施呦呦伸手,拿起明琛脚边一瓶喝剩一半的酒,仰头灌了起来。

施呦呦灌得急,几口就将酒喝光了,将空瓶扔在地上,施呦呦伸手想重新拿一瓶。

明琛的声音却响起:“少喝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没有了平时的疏离,反而让人觉得温暖。

施呦呦鼻子一酸,笑着点头:“好,我不喝。”

一阵沉默之后,明琛突然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爱,觉得我可怜。”

“没有。”施呦呦摇头:“一个人一生当中如果连爱都没有,那才是真的可怜。”

“爱一个人没有错,只是爱错了人。”

“……爱错了人。”明琛低声喃喃一句。

施呦呦双手环上明琛的手臂,将脸靠在他的肩上:“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你要是喜欢这栋别墅,明天我让人重新把别墅建起来,一定和以前一模一样。”

明琛看着脚底下这片废墟。这些东西于他而,不过是物质,他也不喜欢。

但这栋别墅,有着他和祁珊珊单独相处过的日子,哪怕只是短暂的三天,哪怕那三天,是种折磨。

但这栋别墅,也因她而变得不再是物质。

“不用了。”再怎么重新修复,也于事无补,毁了就是毁了。

施呦呦放开他的手,看着明琛:“软弱只会让人看不起,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明琛看向施呦呦:“以后如果找到自己真心喜欢的人,跟我说,我帮你做主。”

“……好!”施呦呦笑着使劲地点头,眼中却泛出了泪,她喜欢的人是他啊!

……

早上起来,祁珊珊揉着睡眼惺忪的眼,抱着枕头坐在**,而陆筠庭则拿着梳子帮她扎着头发。

“我昨天看到一个女明星扎了个侧鱼骨辫,很漂亮。”

“我去学。”陆筠庭认真地帮她扎着头发,比起刚开始的时候,他已经没有那么生疏和手忙脚乱了。

祁珊珊笑了笑:“我今天得去学校了,都落了一个星期的课了。”

“好,学着玩就行,别把自己累着了。”

“那可不行,第一才是我的标配。”

陆筠庭点头:“这点像我。”替祁珊珊扎好头发后,陆筠庭拿了药膏给祁珊珊上药。

她脸上的刀伤已经消得差不多,只有一道淡淡的痕迹,因为祁珊珊肤质好,所以看起来挺明显,但过两天应该就完全看不出来了。

手腕和脚腕上的伤痕留有粉色的痕迹,那是刚刚脱疤后留下的,再涂几天药也就消掉了。

唯一比较严重的就是她手臂上被子弹擦出来的伤,不过已经在慢慢愈合。

“记得每天都要涂药,要是留疤了,看我怎么收拾你。”陆筠庭叮嘱道。

“还说我,你要是留疤了,我一定嫌弃死你。”祁珊珊皱着小鼻子。

陆筠庭抬眸看向她,咧嘴一笑,继续低头给她脚腕上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