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事有种比较刺激的罪恶感。

毕竟一个单身公寓没多大,客厅可以直接看到斜对角的厨房空间,只是七海坐的位置偏了一些,看不完全。

那是近乎当着七海的面,偷偷把钥匙塞过来,问晚上会不会来。

加上这俩女孩子的关系多少有点闺蜜的意思,所以这一波,就很……嗯。

反正不是什么正经快感。

带着这份奇妙的快乐,仨人围在桌旁,还算热闹的吃过了晚餐。

早坂爱买了洗碗机,解除了饭后洗碗这一重大痛苦,也一定程度说明了这个前女仆在辞职后,确实是一个不太想干活的状态,包括家里地毯的清洁都交给了保洁公司。

而在晚餐后的闲暇时间,七海有些没正形的坐在地毯上,将本应用来坐的沙发当成了桌子,构成了一个坐在地毯,侧趴在沙发上的奇妙姿势。

“呼……这样的地方真是超舒服的,懒到一动都不想动……”

这其实不是什么过于放松的姿态,但是那种即便违反“一般情况”很任性的这样做了,也不会被地板凉着膈着的任性权,却会给人的心灵带来一种很特别的解放。

尤其是对一般比较正经的七海,虽然不会沉迷其中,但偶尔不正经的肆意妄为一下,感觉还是很过瘾的。

虽说家里有着榻榻米房间,但榻榻米是霓虹传统观念里可以躺的地方,显然没法构成这种快乐。

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话,也不会做出这样失礼与不雅观的举动,可问题在于,荻原明就把沙发当成靠垫坐在了地上,还让她也试试。

那就没办法了。

女仆要听主人的话,也要和主人保持相同的立场步调,既然主人都这样做了,女仆也不好正正经经的坐在那,对吧。

沙发另一边地毯上,是导致七海以一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心态变成这样的荻原明,听到七海的感慨,懒散的抬抬手回应道:“确实,我也不想动了。”

七海有点困扰的嘀咕道:“所以当初,还是应该把那个房间布置上地毯吗……”

荻原明不太同意的说道:“不,当初让我选的话,考虑到韵味问题,我也会选榻榻米,只不过享受的多了,面对地毯就会有点新鲜感。”

“要不要在被炉下面加一块?”

“感觉有些热乎过头了,而且清洗起来不方便……等天气暖和撤掉被炉再加吧。”

最终,荻原明还是没抵御住柔软的**,也是想起曾经的某次,诗羽的膝盖有些红。

七海点点头,在心里记了下来。

早坂爱家是那种L型沙发,侧边是一个卧榻,此时的早坂爱就趴在榻上,看着在自己家放松到没正形的一主一仆,宠爱般的轻笑着提议道:“反正住的很近,两位喜欢的话可以常来,要不今晚就睡在这吧,只是要委屈荻原先生睡沙发了。”

听到这话,荻原明心里咯噔一下。

虽说以七海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这种“害主人睡沙发”的邀请,但万一答应了呢?

要么在原本期待十足的情况下憋屈到,要么……也太刺激了吧。

在说出来之后,早坂爱也目光微妙的看了荻原明一眼,看来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但倒是没有急着出言补救,她也觉得七海不可能答应。

在两人隐隐紧张着的注视下,七海很是困扰的笑了笑:“确实很想和早坂小姐好好聊一晚啦,只是以前根本没有机会,前两天早坂小姐也很忙,但让荻原先生睡沙发还是不太好吧。”

早坂爱暗自松了口气,回应道:“嗯……确实不太合适,是我失礼了,反正以后机会很多,青山小姐想来的话,我随时欢迎。”

七海不好意思的说道:“不会给早坂小姐添麻烦吗?”

“咱们两个都是负责处理麻烦的,怎么可能添麻烦,说不定我还会像在别院一样使唤你呢,比如帮我铺床什么…的。”

那确实是发生在四宫别院时的实践培训,如果换成一个心胸狭隘在意地位的人,这话可能会激怒对方,但对付丝毫没有高傲心气的七海,反倒可以最佳程度的打消礼仪顾虑,从而拉近双方的距离。

即便知道不戴面具也可以得到爱,她依然会下意识选择最让人舒心的话语。

至于最后微微梗住的那一下,是因为她想起七海最后一次给她换床单被罩的时候。

当时的她还把七海当“准女主人”看,荻原明又正准备当晚过来取走她的第一次,那种由女主人亲手给男主人和要偷吃的女仆铺床的奇妙罪恶感,让她忙不迭的支走七海,当场坏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好在现在都过去了……吧。

早坂爱突然觉得没有。

即便从各种蛛丝马迹看,七海都在安安分分的当一个女仆,但到底是“荻原先生家里的”,自己则是“见不得光住在外面的”,即便双方可以很随意的互相往来,但见不得光这点始终未变。

程度也丝毫未减。

目前确实已经卸下了女仆身份,却又转成了荻原先生附庸家族的一员,可以理所当然的称呼荻原明为主人,至于七海,不论从持股比例上还是贴身女仆这个位置上,都能算是早坂爱的“上司”。

……仔细想想,这不就是从“偷吃自己学生家的主人”,变成了“越级偷吃上司的主人”嘛。

……

啊,不行了,好刺激,好像又要坏掉了。

早坂爱的内心激烈崩溃着,表面却平静如常,甚至继续着之前拉近关系的话语,毕竟最大的罪恶感都好端端的藏了十年,她还不至于这点事都藏不住。

“说起来,我其实也很喜欢和朋友的合宿,但修学旅行的时候没来得及好好体验,到现在还遗憾着,如果青山小姐愿意经常来住,我是真的很高兴。”

这倒不是假话,因为一直对所有人伪装着,与最亲近的四宫辉夜也存在地位与背叛的双重隔阂,早坂爱确实对平等亲近的朋友关系,抱有极为特殊的情感,也对没能享受合宿抱有遗憾。

虽然对七海有着这样那样的复杂情绪,但也是真的很喜欢,喜欢这个坚韧谦虚,认真好学的女孩子。不然当初不会那般费心的为她考虑,后续也不会继续推荐书籍,随时回应七海的求助,并出现近乎训斥的严厉教导。

如果说上一句是出于习惯的最佳处理,这一句倒算得上真情流露。

反正听的七海很感动,也听的荻原明很肝疼。

在七海表示拒绝后,松了口气的只有早坂爱,可没有荻原明。

男人在事前的“如何达成”和事后的“清理痕迹”方面智商很高,于是打一开始,荻原明就敏锐的意识到,今天这件事还有一个其他解法。

就是把他给踹出去。

对于两人的交好,荻原明并不在意,反而很乐于见到,毕竟之前的早坂爱是个自我封闭怕受伤害的小可怜,七海由于太忙,和樱花庄以及声优那边的友人也基本保持着一般朋友的距离,至少缺个晚上一起坐在那里说心里话的。

所以他很乐于见到,但不是今晚。

于是,听着早坂爱算是补救的真情流露,看着七海脸上的纠结,荻原明表面不动神色,内心近乎惊恐。

就在这样的惊恐中,他听到七海有些小心的问道:“荻原先生,那今晚……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哦,凉。

看着面朝自己的七海,和她后面突然呆住的早坂爱,荻原明在心底发出了悠长的叹息。

早坂爱是不是不知道七海对她的崇敬,以及一定程度的依赖?

七海确实不愿意依赖他人,独立到近乎执拗,可这份执拗首先被荻原明打破了,和早坂爱的最初关系又是师徒,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难免会让她怀有强烈的亲近之意。

于是,早坂爱那些打消顾虑拉近关系的话,都是让七海极为心动的邀请。

至于早坂爱没太注意这点,可能和她不太相信人和人关系的稳固度有关,就算对荻原明,她也曾一直保留着心底的警戒线,甚至挣扎着退开过一次。

直到后面放飞了自我。

结果就是,七海在早坂爱难得的主动亲近下,忍不住今晚就想留下。

只是七海不知道,她这一留下,会给荻原明的【哔——】儿和早坂爱的【哔——】放个假。

可荻原明的【哔——】儿是热爱工作的类型,在已经放了三天假的现在,它不想再放假了,只想工作。

早坂爱此时骑虎难下,不可能在说了那些话之后,再扯任何想要改天的理由,想要不放假,就只能靠荻原明。

好在荻原明有所警惕,从刚才就在思考办法,此刻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道:“早坂刚刚离职,你还是让她先享受下孤独的自由吧。下周我要去京都几天,整一整早坂家的风水,到时候你随便来住,或者让早坂去家里住。”

想在此时毫无破绽的取消一个好机会,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出另一个更好的机会。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绝对成立的办法,就是带着醋劲甩一句“你今晚要跟我睡还是跟她睡”,此言一出,七海绝对乖乖的跟着回家。

只不过等到晚上,会更加的想上班又没法上,很痛苦,很忧伤。

总之这个方法也不错,一听荻原明这么说,七海赶紧摇着头道:“那还是先回家吧,抱歉了早坂小姐。”

早坂爱心里松着气,脸上如常的微笑着:“没关系的,下周让我过去吧,之前在别院泡浴池泡惯了,我其实一直在惦记荻原先生的那个大浴缸。”

虽然很想满足早坂爱的需求,不过这个七海还是得问一下:“可以吗?荻原先生。”

“随便用,你俩一起都行。”

七海是个比较保守的女孩子,早坂爱明面上的性取向也没问题,青春期也得到了释放,应该不至于憋到对着女孩子**,于是荻原明倒不担心自己翅膀打结。

退一步说,就算打结了也没啥,只要别不带自己玩,反而多出了一份很特别的乐趣。

除了绿啊割裂啊那一类太鸡掰怪的XP,荻原明还是很乐意发掘各种美好,体会各种玩法的。

总之,这件由早坂爱无意间搞出的危机暂时搞定了,之后的时间,变成了一家子人茶余饭后凑在一起看电视闲聊,就是差了点味。

在这个时候,荻原明就挺想念岩永琴子的。

考虑到俩人还有个叫家庭作业的东西,荻原明也没在这懒散太久,感受个差不多,就带着七海回了家。

到家之后,荻原明让七海去忙她的日常,自己去泡了个澡,顺便拿着手机,给早坂爱发了消息。

【今天七海要真留下了怎么办】

早坂爱很快回复道:【非常抱歉,这是我的失误,今晚我会准备好特别赔礼的,希望您会喜欢】

所以说,早坂爱真是太懂了。

而能让早坂爱说出“特别”的赔礼,也让荻原明充满了期待。

在这份期待的驱使下,荻原明泡完澡后,坐在了自己屋的电脑前,免得七海偶尔粘起人,想跟自己一起在被炉窝着,又在晚上九点之前,就让七海泡了茶端上来,安抚的摸摸头让她早休息。

之后随意的喝了半壶,给早坂爱发了条表示自己要出门的消息,就从阳台跳了下去。

其实还是有被发现的可能性,但问题不大,毕竟七海早就知道他偶尔会出去“过夜”,只是在想进一步知道时间时,被荻原明敲了脑袋。

沿着今后必然十分熟悉的路,荻原明走过夜色,乘上电梯,在已经好好记住的门口,用今天新得到的钥匙打开了门。

客厅的灯正常开着,和走的时候一样,可提前说好要来加上如此明显的开门声,却没让早坂爱出来迎接,甚至连点动静都没。

荻原明关好了门,自己换鞋进屋,在明亮的客厅,看到了裹着被子坐在沙发榻上早坂爱。

屋里的暖气还不错,但早坂爱却如同怕冷一般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个脑袋,头发是洗澡后放下来的柔和状态。从被子的形状来看,应该不是符合这种状态的盘坐,而是可爱的鸭子坐。

荻原明走到她面前,饶有兴致的摸着下巴:“这是在玩什么呢?”

早坂爱红着脸,目光羞涩的闪躲着,小声道:“没,没什么,只是……果然还是太羞耻了一点。”

荻原明也不着急,玩味的继续问道:“所以呢?”

“我……”

在片刻的纠结后,早坂爱稍稍松开了一点脖颈处的被子,从露出的空隙里,慢慢递出了一个可以牢固抓在手里,收束处连着较细锁链的绳圈。

她努力的抬着充满羞耻神情的脸,哀求般的小声问道:“这个,作为赔礼,可以吗……?”

透过绳圈和被子的一点缝隙,荻原明看到了她纤细脖颈上,那一抹与雪白完美贴合的黑色。

狐狸也是犬科,虽说不出门,但也很搭。

荻原明伸手抓住绳圈,满意的摸了摸早坂爱的头:“可以,很不错。”

早坂爱眯着眼睛,带着被夸奖的开心笑意微微仰起头,顶着荻原明的手,又轻声问道:“那要,去卧室吗?”

荻原明俯下身,在她耳边问道:“我抱你去,还是我带你去?”

“您……带我……去。”

荻原明再一次亲吻脸蛋作为夸奖,抓着绳圈往卧室走了两步,在悦耳而细碎的金属流动声中,感受到了绳圈的微微拉力,等待着早坂爱的动作。

随着抱成一团的被子倾斜散落,一条白皙的手臂慢慢伸出,如同试探般的蹭过沙发边缘,轻轻撑在了柔软的地毯上,又渐渐承受了偏移过来的重心。

虽然早在她给七海准备女仆装的时候,荻原明就已经说过,但现在还是要重复一遍。

早坂爱,真的是太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