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声音道:“我勒个擦,居然敢威胁鬼大爷!你杀!你杀啊!和我们有毛线关系啊!”

我冷声道:“你说谎!你们占据这具身体,肯定怀有目的!是的,我杀人,会让我心中有愧,可是我有我要守护的人!”

我回头一指凌潇潇两人,道:“她们是我带进来的,我就要护得她们平安!就算杀人偿命,我也心甘情愿!而且这位大爷的身体被你们随意糟蹋,我猜他早就生不如死了!我也算帮他解脱了!”

说完,我手里的刀微微一用力,大爷的皮肤破开口子,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擦,你来真的!”猥琐声音笑的挺疯狂的:“杀啊!切开他的喉管,他的鲜血会噗嗤一下喷出来,喷你一脸!然后他的喉管冒气泡,血色的气泡,噗嗤噗嗤的……哈哈哈,好想看看啊!”

我心里一凉,这特么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鬼中疯子啊!

我现在有些骑虎难下,说实话让我杀人我真下不去手,可是我确实不想让这些鬼魂伤害苏晴两人,我正在犹豫,忽然侧面亮起了幽幽的绿光。

这光芒可能是波长比较短,穿透力不强,在暗夜之中,朦朦胧胧的,像是鬼火一样。

“都回来吧!”苍老嘶哑的声音,非常的耳熟,我能够听出来,这是守墓大爷的声音。

他的话音落地,那些黑气接二连三的从他的身体中飞出,在空中汇集成一股浓厚的黑雾,飞向绿光。

黑气没入绿光,绿光更明亮了一些。

我凝神一看,才发现那绿光是一个造型别致的灯笼,挂在一颗松树的枝桠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摆。

“年轻人!把你的刀拿开吧!”

守墓大爷的声音恢复了正常的沙哑,显然已经魂魄归体。他伸出手,轻轻推开我拿刀的手,然后冲着那灯笼招了招手,灯笼飞起来,仿佛空中有一个无形的人提着,轻飘飘的落到他的手中。

“年轻人,原来你也是修炼的人,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老人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石台阶,说道:“走吧,过去坐坐!”

我现在已经知道,这个守墓大爷,也不是普通人,我摇摇头:“我还有一个同伴失踪了!”

“我知道!”老人咳嗽两声,说道:“她体内有阴煞气,我不想让她进来,把她隔在外面,放心,她没事的!”

“阴煞气?”我眼睛一亮,隐隐约约猜到,守墓大爷指的就是沈雪体内的鬼胎。

“嗯,她被人种了邪术,以她的身体培养阴煞,嘿嘿……”大爷笑了几声,似乎很嘲讽的样子。

我和大爷在石台阶上坐下,他问我开始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看。

我告诉他,我看出他是弃命者的面相,他吃了一惊,说能看出这个来的,都是了不起的相师,像我这种年纪,真是让他感到惊讶。

我谦虚了两句,他说道:“既然你是相术门人,也算是奇门之中的同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说的话,你也完全可以理解!”

我想了想,问道:“大爷,你这弃命者的体质,是天生的吗?”

大爷沙哑的笑笑:“不,是我自己故意弄得!”

我吃

惊的看着他,这和作死差不多啊!

“你觉得,生命和仇恨,什么最重要呢?”大爷问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我想了想,说还是活下去重要。

“我选仇恨!”

大爷咳嗽几声,把他的故事讲给了我。

大爷名叫冯然,湖南人,年轻时候来这里打工,留在这里已经四十多年了,他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可是儿子和妻子,先后被人害死,他又打不过仇人,就自毁命格,成了一名弃命者,来到这里守墓。这百鬼之身,就是他故意为之的。要用百鬼怨气,增加自己的法力,让自己可以快速修炼,早日去找仇人报仇。

我觉得挺新鲜的,自毁命格,我看过那么多书都没有书提到过的。

大爷告诉我,他出身于排教世家。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排教在湖南一带声名远扬,绝对不比湖南另外一个门派“梅山教”差。但因为历史原因。水路交通工具发展变化很大,基本在湖上用木排已经很少,所以湖南的排教已经渐渐没落。其门派的影响力也就没有“梅山教”那么大。传承也没有那么好。不过在排教全盛的时期,确实相当厉害的。

排教是中国古老道教中正一道的一个支派,是以社会底层平民为核心自发组成的教派。排教教义的核心是嫉恶如仇,扶危尽力,以法为本,不负师承。

那些底层平民为了生存,首先活跃在湘西大山,伐木换米,把树木扎成大排,漂放于江水之中,顺江而下,在洞庭湖流域卖木交易,有时顺长江而下。木排上可以种菜,住家,生小孩。但是由于环境影响,他们四处求师,学的很多法术,用此来保护自己,与自然斗,与妖邪斗,与恶人斗,形成了自己的教派,就叫做排教。

因为排教一直生活在水上,他们尤其擅长和水有关的法术,如看到有人投河自尽,随手扯根茅草丢进水中,便会引得轻生者回心转意。江河中沉尸不知何处者,排教人起水泼到水中,其尸自浮。有人客死他乡奔尸回家,俗称赶尸。如行排是遇到恶风险浪,排教手放平安诀,自然就会风平浪静。

他既然是这种古老教派的传承,会一些稀奇古怪的法术,也并不奇怪。青阳真人总念叨的一句话就是,大道三千……

然后,冯然大爷说起了他的仇人……

八年前,冯然大爷的儿子遇到车祸住了院,他赶紧去医院看望。

儿子住的病房条件很一般,但他只是轻微的骨裂,冯然大爷放下了心,正要给儿子出去打饭,护士又推进来一个病人。

这病人一进来,冯大爷就感觉到一阵不舒服,他知道这个病人肯定是有问题。

他怕儿子有事,就留了下来,观察了一下那个病人。

那是个年轻小伙子,长得挺清秀的,不过这时候脸扭曲着,显得挺痛苦的。

冯然大爷看到他脸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就有点明白了,这人肯定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病人痛苦的呻吟,冯大爷听到推他进来的护士小声嘀咕。

说被猫抓一下,不至于这样吧!

病人睁开眼睛,反唇相讥:“你们这个破医院,

连猫抓的都看不好,都特么吃屎的吧!”

护士瞪了病人一眼,居然没有还口,转身扭扭哒哒的走了。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一次,冯大爷绝对不会做出那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

他年轻时候学过排教法术,不过后来他在武汉生根落户,大城市中再不用不到这些东西,他就一直没机会施展过。今天看到这个年轻人痛苦的样子,他忽然有点技痒,于是问这个年轻人到底怎么回事。

年轻人开始的时候并不愿意说,不过后来听冯大爷的口气,似乎他有办法似的。年轻人也是病急乱投医,就解开腿上的绷带,让冯大爷看了一眼。

他的右腿小腿肚子上,有一个十几公分的伤口,伤口完全溃烂了,流着黑色的脓水,看上去特别的恶心。

年轻人告诉冯大爷,说他昨天和几个工友抓到一条蛇,有一个工友是广东的,说蛇肉和猫肉一起炖,就是超级好吃又滋补的龙虎斗。

广东工友承诺只要他们找到一只猫,他来做菜,他来出酒,让大家好好喝一顿。

那人这么一说,年轻人他们几个人来了兴致,就商量着去哪里抓猫。

几个人去了城乡结合部,那里养猫的人家还多一些。他们转了几圈,还真让他们看到一只大黄猫。

这猫足足有一尺多长,皮肤油光水滑的,一看肉就不少,不过它的眼睛让有点奇怪,并不像其他猫那样睁的大大的,半睁半闭的,似乎在嘲讽他们一样。

几个人形成了包围圈,蹑手蹑脚的向猫包围过去,那猫就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冲上去的,反正几个人一合围的时候,那猫灵巧的转身,从他们包围的间歇冲了过去。

年轻人冲的最慢,他冲上来之后,正好是那个大黄猫冲出包围圈,他急忙伸手去抓,一把抓住那个大黄猫背脊上的毛皮。

大黄猫尖叫一声,扬起爪子,在他腿上抓了一道,年轻人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大黄猫。

大黄猫向前跑了几步,借力纵上一间房子,它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在屋顶,用仇恨的目光扫视这些人。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几个大小伙子不但没有抓到一只猫,还让他挂了彩,年轻人很扫兴,告诉别人,自己要回去了。

回市区的路上,年轻人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并不严重,只像是红线一样的三道而已。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去了医院,打了破伤风和狂犬疫苗。

等他从医院出来,偏巧下起了雨,他冒雨回到了宿舍,发现伤口开始流脓。

年轻人就又回了医院,医生本来以为只是被雨水感染了,给他开了一些消炎的药品,就打发他回去了。

他回到宿舍里没多久,工友跑到宿舍里来,拉他去吃龙虎斗。

在路上,工友告诉他,他们抓到那只大黄猫了,所以龙虎斗也做好了。一个工友还取笑他,说他是最有资格吃这个的人!

因为他付出最大嘛!

年轻人听了心里挺不舒服的,不过闻到龙虎斗的香味之后,他感觉自己受伤也值得了。

他这辈子都没闻到过这么诱人的香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