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富豪俱乐部(1/3)
女老板云霓
有时候鲁恩显得很幼稚，比如说对于上海繁华街道上的高楼，他都不知这高楼有何用途？虽然留了几年洋，他的脑子还停留在小桥流水人家的简朴乡村。鲁恩幼年时是在乡村渡过，对乡村的记忆将贯穿他一生。从英国回来以后，他一直住在上海，已经习惯了上海的生活，但在他的内心，乡村生活对他有着巨大的诱惑，他曾不止一次说过，等他退休以后，他将回到乡村，若不是为了工作，他对繁华的都市没有一点儿的留恋。
“不过确实方便。”我说。
“只是方便而已，公寓的房子内二十四小时有热水，随时洗澡都可以。”
“不止就这一样吧。”我颇不服气。
“下楼20米之外就是上海最大的百货公司，买什么都有。”
这时邮差送来一封信，鲁恩看了以后，把信递给我，脸上现出沉思的表情。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向你致敬，鲁兄，谢谢你能助我一臂之力，我想这事除非拜托鲁兄，全上海无人有此才华，据可靠消息，杀人犯夜滨已潜至大富豪俱乐部，为怕打草惊蛇，不能出动警力搜捕，望鲁兄不浪费才华，替警方捉拿这名罪犯，把他留下监狱外面是很危险的。我想你一定在报上读过夜滨杀人的经过，若不把他捉拿归案，下一个受害人可能随时就会出现了！铁索。
是我们的老朋友铁索，这件事一定非常紧急，以致于铁索只写了一封信，而没有亲自过来和鲁恩面谈。
我看着鲁恩，而鲁恩则慢悠悠在房间里踱起了步。
“你倒底是什么意思？帮不帮铁索。”
“但是我得知道大富豪俱乐部究竟在那里啊？”
“你不知道大富豪俱乐部？”我要笑喷了。
“亲爱的洪三，虽然在上海住了多年，我并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上海人。”
“对了，你还挂念着乡下，准备在乡间买所房子，在那里养老。”
“说正事吧，大富豪俱乐部是在哪儿里？”
“你跟我来。”我说。
大富豪俱乐部是新开的一家午晚间经营的俱乐部。大富豪俱乐部六个大字是由六个大霓虹灯组成，霓虹灯在夜晚闪闪发亮，大富豪外表装修的豪华是每个经过的人都不能忽视它，它就是以这样的气派征服了街上过往的每一个人，听人说里面常常客满，要提前预约才能找到座位。而这座豪华气派的俱乐部就离我们的公寓两个街口之外，鲁恩竟然说不知道大富豪在哪儿里？他在生活中常常显得幼稚。
走到大富豪门外，鲁恩看着高大的楼房、华丽的装修点头笑道：“男人们的天堂。”
不知为何我总想反驳他：“也是女人们挣钱的地方。”
鲁恩摇头笑道：“洪三，你还是太天真了，女人们挣钱？她们除了打扮得花枝招展去跳舞外，她们会挣钱？她们花的都是男人们的钱吧。”
我不想和他说俱乐部里头牌交际花和客人跳一支舞要多少钱，说了他也不屑一顾。我不反
驳他，有人就以实际证明了女人不仅也象男人那样能挣钱，而且比男人们能干多了。
大富豪俱乐部门前是一块玻璃地面，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下面的一泓清水，清水里有金鱼在摇着尾巴，水草在水里飘着。脚步走在玻璃上，既有着看见水景的心旷神怡，也有会掉下去的担心。往前走几步，一台机器轰鸣着，原来这台机器是负责抽水送水的，这样玻璃地面下的水就变成了活水，养得金鱼，不然金鱼就要死光了。
两个穿着绶带衣服的门童站立在门两侧，我们走到门前，他俩便向我们躹躬，同时口里朗声说：“欢迎光临大富豪俱乐部。”
我们刚跳进门，刚好一位西洋打扮的女士走过来，看着我们笑说：“你们两个来了。”
“啊，云霓，你怎么在这里？”
穿着西服裙的云霓看看自己：“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时装公司的老板，应该是在自己办公室里，研究今年最新款的衣服，怎么跑到男人们的天堂来了。”
“男人们的天堂，说的真好。”云霓笑得前仰后合。“大富豪俱乐部有全上海最好的十二个女孩子，可不就是男人的天堂。”
“云霓，你……”
“你说得对，我就是大富豪的老板。”
“啊，云霓，你的时装公司不做了，店面不是挺赚钱的。”
“当然做了，这叫多种经营，时装公司的老板当然可以开一个大富豪俱乐部。”
说起来这个云霓，相当不简单，她早年随同丈夫出洋，没想到丈夫爱上了另一位小姐，和她离了婚。云霓一个人带着儿子，读完学位回国，开了自己的时装公司，也许是运气，也许是她真有经商的天赋，她的生意越做越大。看她的年龄也就和鲁恩差不多，然而她却是一位女富豪，不是靠男人，是真正靠自己成功的一位女富豪，鲁恩一向对女人有点儿轻视，但独对“霓裳时装公司”的女老板云霓佩服得很。他对她好象有那么点儿意思，但云霓是何等聪明的人，总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在老朋友上，鲁恩也没有进一步追求的意思，这事就这么搁着。
云霓把我们往大富豪里边让，里面的房间可真大，正中是跳舞厅，一旁有三层台阶，每个台阶上都贴着字，不是是俗气的“大富豪欢迎您”，而是“娇羞未解论心事”，“风住尘香花未尽”，最上面一层台阶上的字最有蛊惑力“大富豪的欢乐使人不饮也醉”。台阶的上面放的有音响和扩音器，显然是表演节目的地方。表演节目的台子两旁，放着许多桌椅，现在才刚到中午，七八桌客人已经坐在桌旁了。
鲁恩向云霓道谢，看着我说：“我们要谢谢云霓小姐，我和洪三都变成富豪了。”
云霓笑道：“鲁恩，你什么时外候才能不挖苦人，装修是圣约大学的苏教授建议的，晚一会儿他过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大富豪舞厅的装修和别的舞厅装修略为不同，同样是厚厚的
帘子遮住了外面的阳光，给舞厅营造一股暧昧的气氛。不同的是大富豪的墙上，挂着许多壁画，都是西洋油画，开放的不得了，浴女图了，梳妆图了等等，我也看不懂，云霓说装修是由苏教授负责的，看她说起苏教授时那景仰的神情，不知这位苏教授是怎样的一位神圣？
我们坐在桌旁，云霓招手叫来一个侍者，给我们端水过来。笑着向我们解释：“大富豪喝水可以随时续，但若不点单，二十分钟后会收座位费的噢。”
她一说，鲁恩忙要了一杯咖啡，我也要杯桔子水。云霓满意地笑，对侍者道：“这两位是我的客人，消费记在我账单上，哎，两位，要不要找两位小姐陪陪。”
她的话一下子把我镇住了，想不到现在的云霓，说话这么直接，更想不到是鲁恩居然轻轻松松说：“好呀，找你最好的女孩，陪我们说说话，费用不用记你账上，我们还掏得起。”
云霓起身唤来两名女孩，介绍说一个叫苏珊，一个叫露娜，因鲁恩是留洋归来，为他找的会说英文的女孩儿。两个女孩子虽然穿着明光耀眼、露着膀臂的衣服，但表现却很是文雅，一副受过很好教育的仪态。
两个女孩往我们身边一坐，云霓便笑着走了。我看周围那几桌客人，也有身边坐了穿着华丽衣服的俱乐部女孩，但另外两桌，一桌坐着一个头发花白，斯文儒雅的男人，男人只一个人坐着，象是在等人；另一桌是一位坐得笔直的女士，女士的脸十分美丽，通常美丽的脸都蕴藏着千种风情，但这位女士却显出些白痴的表情，这是个美丽的女人，空有一副美丽外壳，而没有深刻的内在，也就是说，她是个虚荣浅薄的人。
鲁恩已经问起了苏珊和露娜，她们在俱乐部工作多长时间了？俱乐部老板是谁等话。苏珊在回答是“云霓”时迟疑了一下，露娜肯定地说：“是云霓。”
当问到她们既受过很好的教育，为什么来俱乐部做陪客女郎时，两个女孩都笑了。鲁恩直接问她们在圣约上了几年大学？苏珊惊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圣约读大学？”
“我能掐会算啊，来，我给你们算算命，看说的准不准？”
鲁恩说她们两个都出生在很好的家庭，家中颇过得去，并不缺钱，她们两个来大富豪，是有人给她们贯输了全新的理论，她们既反驳不出那理论，便觉得在俱乐部做陪客女郎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就象她们小时候忽然喜欢某个玩具一样，她们玩腻了，自会把那玩具丢开，于她们的人生毫无阻碍。
“那个人就是苏教授对吧？”鲁恩说。
两个女孩对鲁恩佩服得五体投体，主动说起了大富豪俱乐部的很多事情，大富豪名义上的老板是云霓，但真正的老板却是苏教授，苏教授把云霓迷住了，她对他言听计从，实际上云霓也在大富豪投了不少钱。云霓对女孩儿们很好，女孩儿们也很听她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