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新人崭露头角(1/3)

“我们先说说许小姐的死,许小姐当时从座位上下去,回房间去拿诗稿,走到半路又转了回来,也许她忽然意识的她的诗作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读出,她的心思意念,被倪老板识破,那她非但拿不到一分钱,倪老板也不知会想出什么狠毒的法子来报复她,倪老板是爱面子的人,她只有写她在倪府多么快乐,她在倪老板的照拂下生活得多么幸福,倪老板才会高兴,才会有可能赏她一笔钱,所以她决定不在宴席上读自己的诗作了,她就说没有写出来,或写的不好,若众人逼迫不依,她就拿以前的诗作应付。”

“她做个这个决定回到席上,她进到大厅以后,孙小姐刚好唱完歌,从大厅中央经过回自己的座位,席上众人喝彩,纷纷和孙小姐说话,许小姐的座位在左旁,她却从右过经过,想走到正中,和倪先生说,她的诗就不读了,但她还没走到,便看见奇怪的一幕,有人在桌子底下拿一个小小的机弦,想要射什么,许小姐很是惊讶,但仍一言不发,那人意识到身后有人经过,赶忙把机弦藏了起来,但许小姐经过以后,那人便把机弦里的毒针射到了她腿上,箭毒木俗称三步倒,果然许小姐没有走出三步,便毒发身亡,杀死许小姐,是杀人灭口之故。”

这时乔飞和阮柏林、吴文英和刘密都是坐立不安,他们都坐在大厅的右侧,那天晚上,许小姐是从他们身后经过,才中了箭毒木的,刘密坐不住大声说:“你就说出来是谁吗。”

鲁恩拿出一个小小的机弦,看着手里的机弦说:“那人就是用这个东西把许小姐射死的,其实他的目标并不是许小姐,而是倪老板,在他正想射杀倪老板的时候,许小姐经过,一切都被许小姐看在眼里,于是他只好射杀许小姐灭口。”

在鲁恩拿出机弦的时候,阮柏林神色紧张地朝腰部摸,他忽然神色变得舒缓,坐端正了,鲁恩道:“阮柏林先生,你的机弦?”

鲁恩一挥手,两个警员便走近阮柏林,控制住了他,一个警员在他的腰部的口袋里找到了那个小小的机弦。

鲁恩接过警员手里的机弦,和自己手里的那个对照,道:“的确很像。”他摇摇自己手里那个,道:“这是我找人做的模型,很相像,但并不能发射毒针,这个才能,阮先生,我佩服你能找到这么机巧的杀人工具。”

阮柏林阴恻恻地说:“你既然知道是我,也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鲁恩叹气道:“何必呢,那么多女子?”

“你并不知道我和烟兰的感情。”阮柏林悲愤地喊:“烟兰都是他害死的。”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倪方生。

“什么,唐烟兰吗?”倪方生问。

是两年前的事了,唐烟兰是刚从女子学校毕业的一位美丽女子,白天在华隆学校做教员,晚上在联华饭店弹钢琴,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倪方生,倪方生大老板的魅力,是年轻女子都抗拒不了的,但倪老板并没把唐小姐放在心内,一段风流烟消云散后,倪老板身边不乏有年轻貌美、才华出众的女子投靠,唐烟兰又是哪里的人?唐小姐受了伤害,病得形销骨立,最近听说,唐小姐已经香消玉殒了。

倪方生感触地说:“她要的是婚礼,这个我怎么能答应她,既然在一起是错,那还不如分开,各自去生活,原来你和烟兰?”

“不要提她的名字,你不配。”阮柏林悲愤地说:“你这个始乱终弃的贱人,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残

害了多少年轻女子。”

倪方生冷冷地说:“我并没有欺骗谁,或是有意隐瞒,是她们自己愿意的。”

倪方生此言一出,孙云珠低下了头,林丽宜的泪水更是吧嗒吧嗒往下滴落。

倪方生的客人们都为倪方生解围,纷纷指责阮柏林:“你杀了人,还这么嘴硬。”“是啊,倪老板有妻有子,是这些贱人心甘情愿往上贴的。”

江书怀道:“那么毒水果呢,是谁这么狠心?要把我们全都毒死。”

鲁恩道:“毒水果吗,是有人把砒霜溶到水中,又拿注射器注射到水果内,我先也以为有人想要毒死寄居在倪府的女人们,于是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园艺师张清祥,我记得我来的那个下午,他正在锄花草,他确曾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印象深刻,总觉得是在那个地方见过他,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张清祥的相貌和倪先生有几分相似,并且他对倪府相当熟悉,林小姐和管家又非常信任他,这位园丁张清祥,就是倪太太出走时带走的儿子倪清祥,不过出了倪府以后,倪太太便把他的姓改成是张,张清祥长大以后,没有随同母亲做小生意,而是成了一名园艺师,这一点,恐怕倪先生也心知肚明,不过装做不知道罢了。”

“林小姐既知道张清祥是倪太太的儿子,待他便格外不同,林小姐始终对倪太太母子有愧疚,若不是因为她,倪太太就不会离家出走,张清祥也不会成为园艺师,他的前途广大的很,但是因为林小姐,一切都灰飞烟灭,张清祥成了一位园艺师,他本不欲回倪家,是经过林小姐千辛万苦劝说,他再次来到倪家,以园艺师的身份出现,几乎是他一出现,管家倪适昂便认出了他,倪适昂或许把倪清祥回家的话报告给了倪老板,倪老板不为所动,不知是在和妻子怄气,还是真的已经忘记了倪清祥,他不管不问,任倪清祥在花园里松土施肥浇水,装做不认识他,倪清祥一定极其失望,他瞒着母亲重回到倪府,还以为父亲见了他会怎么惊喜呢?”

“那么会不会是倪清祥为不愤母亲被弃而要毒死倪府的所有女人呢?18号晚上,他也在倪府,帮着分水果,极有可能是他,但水果是许小姐接收的,然后倪清祥帮着老秦把水果搬到厨房里洗干净,然后分到盘子里,其间,总有一个老秦在看着,他不能往水果里注射砒霜,除非老秦和他是一伙的。”

“那么有没有这个可能呢?我在调查老秦背景的时候,有一个惊人发现,老秦本名秦元维,是林小姐一个弄堂里的邻居,并且秦元维在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和林小姐都是同学,这个发现真叫我震惊,因为在倪府,并没有人知道他们是邻居和同学,那么这个案子,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案子,18号下午,我在茶馆里看到林小姐进茶馆买茶叶,很是奇怪,林小姐买茶叶不去茶叶店,而是来茶馆里买,那个茶馆里并没有上等的好茶叶,最好的茶叶也普通,并不是象倪府这样的人家会喝的,林小姐来买茶叶或是顺路,临时起意,或是时间不足了,这倒象是真的,但后来我们在井里找到包砒霜的布包,布包上有残留的茶叶屑,我一下便明白了,林小姐临时走进茶馆买茶叶,是为了掩饰手内的东西,那个时候砒霜就已经在她身上了,她把砒霜包藏在茶叶内,带进倪府,我在昨天出倪府后,顺着林小姐的那天的路径在街上走,终于发现林小姐是在那里弄到

的砒霜,砒霜一般人买不到,药店里禁止出售,但对于园艺师来说,这东西很容易弄到,那么这包砒霜,是倪清祥为林小姐准备的,我说为什么在倪府见到张清祥后那么奇怪,原来在18号下午的路上,我已经见过他了,当时他走到林小姐身边,停顿了一下,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把包砒霜的小包,递给了林小姐,所以在倪府又见到他,我有那么奇怪的感觉,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奇怪?为什么我对他的面貌印象那么深刻?原来第一是他和倪老板有几分厮像;第二那天下午,我曾见过他,只是一时想不到来,头脑象被一副帷幕遮住,等帷幕一拉开,一切都清晰明白了,原来林小姐早就知道张清祥的身份,张清祥起先是怨恨林小姐的,是她搅和得他家庭不和,毁了他前途的人,他原本有报复林小姐的想法,后来林小姐给了他多番照顾,并不以他的怨恨为忤,林小姐的善良和温厚感动了他,也使他渐渐明白,他该怨恨的并不是林小姐,而是他的父亲倪方生,正是倪方生的自私残忍才遭成了他母亲和诸多女子的悲剧。”

“林丽宜对倪方生的怨恨由来已久,单凭她一个人,她是没有砒霜下毒这个想法的,但她身边还有一个秦元维,秦元维从少年时代就喜欢林小姐,这喜欢十几年没有改变,林小姐进入倪府后,他去学厨师也进入倪府,就为能见到林小姐,他的这番痴心,林小姐不可能不感动,秦元维也怨恨倪方生残忍苛刻,仗着自己钱财夺人所爱,过后又抛弃,他对才女的喜欢,乃是叶公好龙的喜欢,实际追求的,不过是女人们的名气而已,上海滩追求名气的年轻女孩儿们层出不穷,他身边也断不了有年轻女孩出现,最先林小姐和倪老板是有感情的,到后来,这感情已沦落到了只剩下怨恨,只是倪老板再想不到,他身边的人,他最信任的女人、他的儿子和他的厨师,三人合谋要杀了他,只是林小姐对卢商华心存怜悯,不愿她也死去,所以A桌,也就是倪方生和卢商华桌上,只有梨子有毒,别的水果内却没有毒,如果不是许信芳的死,他们的计划就要实现了,至于DG桌,也就是江书怀和孟十平及吴文英和刘密桌前水果的毒,是因为,倪方生是个生意人,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他一定叫身边的女孩儿们,去侍陪过政府官员和他的生意伙伴,可能林小姐就接受过命令去陪过他们,林小姐对他们不假以辞色,不过另一个人,从他们对孙云珠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他们和孙小姐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所以林小姐才对他们恨之入骨,一定要毒死他们。”

“丽宜,你真要毒死我吗?”倪方生问道,他的声音里含着对她的感情。

刘密声音颤微微地问:“丽宜,你连我也要毒死吗?”

林丽宜脸色苍白,她看着倪方生,她的眼睛里残存的有爱,不过那爱,是比死还要冰冷了。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饮而尽,笑道:“好,一切都结束了。”话还没说完,她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同时她的脸面抽搐,她的双手捂住了腹部。

“她中毒了,快来救她。”刘密尖利地喊道。

鲁恩的眼睛里满是同情,他说道:“已经太晚了。”

只有倪方生岿然不动,林丽宜倒在地上不在抽搐,归于平寂以后,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上海小姐新一年的竞选就要开始了,我们去看看,有那些新人崭露头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