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第三个人(1/3)

“鲁恩的意思,是周嫂了,方才我们刚刚问过,昨晚周嫂一直在前面忙碌,不曾到过后边来,有人一直跟着她。”

鲁恩摇头道:“并非是周嫂,有人乘她打扫之机,进入到了藏品室。”

“叫周嫂过来。”魏局长扬声道。

周嫂胆怯地走进来,看看魏局长,看看鲁恩,鲁恩冲她笑了笑,她仿佛心安了些。

“鲁恩先生说有人趁你打扫珍品室时,进入室内,偷走了卷轴。”

周嫂急得直啪手,道:“我的老天爷,可不敢。”

“是何人进入到珍藏室?你要是不说,就是你偷走了卷轴。”局长急性子又傲慢,说话压得死人。

周嫂吓得直哭,抽抽嗒嗒说:“叫我说谁呀?老爷,我没有偷东西。”

鲁恩温和地说:“周嫂,你仔细想想,有谁可曾进入到珍藏室?或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过?”

“没有,门半掩着,谁开门我能听见。”周嫂抽泣。

“会不会说帮你进去了?”鲁恩极耐心地问。

周嫂的眼睛猛地睁大了,一副为难害怕的神情。

鲁恩劝慰她说:“你尽管说,没有关系,东西丢失不是你的事情,太太不会责怪你。”

周嫂道:“我不能这么说吧,是我喊人家帮我,进去帮了我,怀疑人家偷东西,天打雷劈诶。”

“是哪个?”

“有一回擦那个书架,一个小册子掉到了书架底下,我够不着,一个人挪不动书架,走到看头,看见王山经过,把他喊进来帮我帮我够小册子,书架挪完他就走了,没有拿东西。”周嫂抽抽嗒嗒说。

“王山?快叫王山。”局长吼道。

但却哪里都找不到王山,从警官们问完话到现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佣人们回到自己岗位,各自开始工作,老秦证实,王山走出了园子,因为问话已完,他就没有在意,以为他办什么事儿去了。

“这家伙准是心虚潜逃了,找张他的照片通缉他。”魏局长感慨:“方才问他话,真会装,没事人一样。”

“王山家住哪儿里?”郑瑞龙走出房间,问守在门外的邓艮冬。

邓艮冬看着他身后的鲁恩,道:“在镇上,黄化街口转背,小棋,小棋。”

鲁恩道:“不要叫小棋,他跟着王山去了,他会传消息回来。”

郑瑞龙敬佩地看着他,道:“鲁恩先生,您早就知道是王山进到了珍藏室内?”

“不,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王山错过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嘴角往上翘道:“还是胆怯,不敢跑,而且心存倖幸,以为无人识得破他,硬撑出来的胆量,终于撑不住了。”

魏局长跟了出来,口内大言不惭:“就是这个王山,偷了珍藏室的物品,刺伤了邓融和清秋,一定也是他杀了邓家印,他出入邓家印仇人家中。”他看向郑瑞龙。

郑瑞龙刚给他汇报过,郑家印有两个面上的朋友,背后的敌人,桂园的花工怎么可疑地出入他敌人的家中。

郑瑞龙不说话,看着鲁恩。

鲁恩叹道:“杀害邓家印的凶手,诡诈狡猾,不过使用的手段也够拙劣,可惜了,他一

片……为所爱之人的苦心。”他说的意味深长,眼睛扫着众人,叹息里夹杂着无奈,好象仍然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

“就是这个家伙。”魏局长加一句肯定,但不知他肯定的是谁?只听他接着问:“王山会往哪里藏?小棋怎么送信回来?”

鲁恩沉思道:“可以派人去商中街安府附近茶馆看看,你们悄悄去,不要打草惊蛇了。”

陈兴立即命两个警察脱掉制服,便装打扮,往遮山镇商中街安香茶馆缉拿王山。警察们还没准备好,就见老秦气喘吁吁跑来,道:“鲁恩先生,方才镇上有个人跑来传话,说小棋叫和您说,他在商中街的安香茶馆,明环已经去了,要紧要紧。”

闻听此言众人心里都是一紧,警察们也加快速度,魏局长慷慨地把自己车让出来,他的车没有警徽标志,不招摇。这位可敬的局长,对于抓捕嫌疑人,比鲁恩还要热切几分。

桂园上下听到侦探们已破了桂园连环案,嫌疑人是王山,一个二个既吃惊又欢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山他们日日见面,表面上挺好,心里这么坏;欢欣是因为凶手抓到了,不用再悬着心,往后可以过太平日子了。

周嫂闻听是因为她叫王山进了珍品室,才发生后来这么多事,尽管王朝琴没有责怪她,她也自责地嘟着嘴,不说话,看看王朝琴,想去辩解又不敢。虽然事不是她惹出来的,到底因她而起,王朝琴冷冷地不和她说话,等警察们出发了以后,她走近鲁恩道:“鲁恩先生,真的是王山吗?”

鲁恩道:“偷东西的是他。”

“那……”

鲁恩微笑道:“他没这个胆子,一般人心内有杀机并不敢实施,能做出来的人极其残忍,还有极其自私自恋的本性,王山是个普通人,他也就心存侥幸,偷个东西。”

王朝琴是个聪明人,纵然千般疑惑,万般好奇,不该问的还是不问,她这一点是许多受人所不及的。

警察们很快把王山和明环带了回来,看热闹的民众跟了一层,但只有方厚朴等少数几个和桂园相熟的人被放了进来。王山一脸死灰,浑身打着抖,几乎是被拖着走,明环表情强硬,冷冷地看着周围,道:“凭什么把抓我?”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警察们见过多了,有的是法子对付他,此时没有一个人理他。

王山瘫软在地上,周围佣人都看着,鲁恩道:“把他带进来。”

魏局长把桌子敲得山响:“王山,老实交待,你干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王山抖着嗓子说:“我千不该万不该偷了珍藏室的手珠,我该死。”说着自己在脸上劈劈啪啪掴了几巴掌,道:“大爷们放过我吧,我家里有八十岁老娘,小孩子才五岁,不敢没有人啊,大爷们。”

“只要你老实交待,自然会酌情减轻罪名。”

王山道:“大爷,昨晚我奉管家之命找破瓦盆,以前打碎的花盆有几个扔在院子房后的夹道内,我过去拿了回来,看见珍藏室门开着,千不该万不该贪心一起,进去拿了老爷的手珠

,就算大爷们不找我,老爷也不会放过我,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敢打老爷的主意。”又劈劈啪啪在自己脸上扇。

魏局长冷笑一声:“避重就轻,还是不说实话,你是怎么刺伤邓融和清秋的?”

“老天爷,我可不敢,大爷您明察秋豪,知道我平日里放个屁都怕砸住脚,走路都把屁夹得紧紧的,一时受鬼指使拿了东西,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伤人,大爷您就把我当成个屁,放了吧。”

警察们掩不住笑,魏局长绷着脸哼了一声,终于撑不住,笑了起来。但随即他便虎起脸,敲着桌子道:“不老实,你这样油滑的人我见的多了,你还是老实交待,免得受罪。”

王山哭了起来,道:“大爷,我委实不敢做别的,大爷明察,我给大爷跪下来,我不敢做别的。”说着便跪了下来,两个警察立即向前,扶住了他。

鲁恩一直警惕不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但此时也忍不住,温和地道:“你不要害怕,只管说,你是怎么知道邓老爷有一串贵重的手珠?”

王山又扇自己一个嘴巴,哭得涕泗横流,道:“我不该猪油蒙心,贪老爷的东西,拿了老爷的字,明环拿去卖给安府的老爷,后来听老爷们说,值钱的都是小物件,大件东西不值钱,又说手珠、扇坠如何如何值钱,我记在心里,套周嫂的话,知道老爷手珠是在抽屉里,藏室里门锁着进不去,昨晚得着个机会,胆大包天进去了,大爷,我心里吓得‘怦怦’跳,做梦一样,也不知怎么就进去了,出来了。”

众人都掩住笑。魏局长道:“少啰嗦,定是你被邓融和清秋发现,急于脱身刺了他们,嘿嘿,用心何其恶毒,把他们刺死,就没人知道是你偷了东西吧。”

王山哭道:“大爷,我不敢啊。”

这样的人或假做痴弱掩饰,用刑可以逼出真话;但受冤用刑他会乱攀乱咬,为了脱刑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会照着审问者的暗示说话行事。那样的话案子更会陷入僵局。其中利害魏局长如何不知,王山的表现让他吃不准,不知他是假装还是真的只偷了东西。

他斜着眼睛看鲁恩有什么表示,但鲁恩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上带着悠远的笑,一言不发看着室内,魏局长的审问他没有听到一般。

好在魏局长并非是只重颜面之人,他道:“鲁恩先生,您看……”口气改变使用起了敬语。

鲁恩并不趁机挤兑他曾经的轻视和讽刺,温和地道:“王山,你是怎么拿到匕首的?”

王山一怔,簌簌发抖道:“我没拿。”

鲁恩冷笑一声,道:“你莫妄想瞒过去,听见清秋说要杀了邓融,清秋又受了伤,以为你刺向邓融的一刀可以推却出去,就冲你这不老实,你的罪名就可以加重。”

王山蔫了,道:“它自己跑到我眼前。”

“哗。”如果说以前警察们还强忍着,这个时候都笑出了声。

“你拿起匕首,刺向了邓融。”

“匕首‘叮’的一声,邓融回头看,我害怕极了,有个鬼抓住我的手刺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