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那里不对劲儿(1/3)

康与长惊讶地睁大了眼,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乔云雁看着时芳菲,哀伤地说:“真的是这样吗?芳菲,你说不是真的。”

时芳菲的脸色变白,但仍强自镇静,道:“你血口喷人,没本事找到凶手,拿你的歪理强加给无辜的人。”

“无辜?冉太太,你不能否认是你模仿康与长的笔迹,写的纸条,要周珍丽十一点钟到康与长的房间,并且洪文度死时握在手里《蝶恋花》,也是你写的,洪文度房间里一些纸张上的字迹,都是你留下的,你因为爱慕康园的主人康与长,早就在模仿他写字,这个秘密,只有指导过你写字的洪文度知道,而你,利用他爱慕康晴珠小姐的心理,挟制他帮助你,康晴珠从幼年起便没有走出康园一步,而康园又没有女主人,所以经常来康园做客的你,便成了晴珠小姐信赖的人,那么一心爱慕晴珠的人,便事事要听你的调谴了。”

鲁恩扫一眼众人:“实际上以风流闻名的康与长,可能在几年前,你们就成为了情人,在你们的交往中,你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而你,却完全陷入了这感情中,康与长以你有丈夫为由,交了诸多情人,你说不出反对的理由,至到他和周珍丽定婚,怕被周珍丽发现你们的关系,绝情地要和你分手,你嫉妒得发了狂,住到康园里以后,便思谋开始你的杀人计划,所以选择昨天,是因为以前并没有那么好的机会,冉飞喜欢在酒内加冰块,晚饭时你替他往酒杯里加冰块,乘机加入能毒死他的砒霜,然后乘上楼时间,在康与长的房间布置好浸了毒液的细针,模仿康与长的笔迹,叫周珍丽十一点钟到康与长的房间,你知道康与长的生活规律,不到晚上零点以后,他是不会回卧室的,晚上停电,房间里只有蜡烛光,康与长的床上,只有一点和被单的颜色不同,周珍丽很容易便会触到你布置的机关,而你,昨晚上了楼以后,在康与长的房间里见到了周珍丽,你向她坦白你和康与长的关系,拿出你写的蝶恋花作证据,周珍丽和你摊搡起来,触到你布置的机关上,正在这时,洪文度听到响声进去,他是个聪明人,他无意中得到蝶恋花,很容易便想到是你,你想到这一点,便决意杀他灭口,杀他并不难,你只需乘晴珠小姐入睡之际,走到楼下告诉洪文度,晴珠小姐叫他上去,然后在上楼时乘他不备,刺死了他,在你去叫洪文度的时候,他也许正在看你写的字,你叫他,他便把纸张装在了口袋内,他被刺以后,瞬间的意识便是紧紧握住那张纸,是要告诉看到他的人们,谁是杀死了他的人,而杀死洪文度的匕首,是康园珍藏室的珍藏,而你做为康与长的情人,是有钥匙可以自由出入珍藏室的,这便是那晚,你和周珍丽推搡中,从你身上掉下来的钥匙,冉太太,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鲁恩从口袋内拿出一把小钥匙。

听鲁恩说话,时芳菲的嘴唇哆嗦,双手和双腿颤抖不已,她的脸色发白,口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客厅里坐着的人都看着她。终于她转身向客厅外走,但她刚一走出客厅门,便走不动了,一名警察走近扶住了她。

铁索很快便把这个案子结了,凶手是时芳菲,因情感纠葛而杀了三个人。而不知从那里得到一丁半点信息的记者们象疯了一样,报纸上连篇累牍报道的都是“蝶恋花之谜”,他们把时芳菲描绘成了一个痴情的、被爱人背叛了的女子,的确是,若不是康与长和周珍丽定婚,绝情地要和时芳菲结束关系,时芳菲也不会铤而走险,杀了自己丈夫和周珍丽。

设若那时,她和冉飞离婚的话,离婚官司恐怕要拖上一两年,并且一个离婚女人,和一个丧夫女人,那一个更能赢

得公众的同情?恐怕她也是反复思量过才做的决定,冉飞死后,她还可以继承家产,而离婚,冉飞是个有手段的人,她什么也得不到。

尽管如此,设想了时芳菲必须杀人的几十个理由,我心里还是不甘,总觉有那里不对劲。但是看鲁恩,他好象一点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从康园回来以后,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生活,今年夏天没有案子压着,他计划搬到市郊的一个镇上去住,界时,他便可以提早享受他的田园生活了。

我笑他这么早便想着退休。鲁恩认真地说:“不是我想退体,是大家共同迫使我退休,没有案子,上海一片清明和平,所有人相亲相爱,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他无奈地摊开手,经济不景气,连带着连私家侦探也要失业。

我把心底的疑问说给他,说时芳菲是个聪明人,但是毒死冉飞一节,做得太明显,她不会那么蠢吧?

“这么说,你怀疑做案的另有其人了?”

“她设谋杀死周珍丽,那个计划天衣无缝,但是杀死冉飞一节,有点儿……”

鲁恩笑道:“铁索快来了,他会带着你的疑问一起来。”

“你也认为这是个疑问?”我惊喜地说。

鲁恩开始拿腔拿调:“我亲爱的洪三,鲁恩什么时候在案子中没有考虑周全、顾此失彼过,你的疑问,铁索会回答你的。”

刚说完这话不一会儿,门铃便响了,我开开门,见是铁索,笑道:“我们正盼着你来呢。”

铁索道:“本来打个电话都可以,我想还是跑一趟的好。”

他说的是审理时芳菲的过程,尽管报纸上把时芳菲写得天花乱坠,把她杀人的过程过份渲染,但对她的审理却进行得并不顺利,时芳菲只承认她和康与长是情人关系,并且是她模仿康与长的字迹约周珍丽到康与长房间内相谈,她也给洪文度追求康晴珠穿针引线外,别的一概不承认,就是说,她不承认是她杀了人,而且鲁恩特意交待,对待时芳菲,不能象别的犯人一样。

铁索来把这些说给我们,我也听出了他话里的疑问,往常鲁恩结了一个案子,会非常热心地帮助铁索,一直到把犯人送进监狱。这回他一改往常,只指认出时菲芳是凶手,别的便撒手不管了,这非同寻常的举止让铁索疑惑,他觉得这个案子并没有了结。

鲁恩笑了起来,道:“你刚刚回答了洪三的疑问。”

这没头没脑的话让我和铁索面面相觑,不明白他话里是什么意思。但鲁恩并不解释,道:“一周过去了,明天是周珍丽的葬礼,我们去参加他的葬礼吧。”

周珍丽生前风光,死后却很凄凉,参加她葬礼的,人数众多,却没有一个真心哀痛的,大家都等着瓜分她的遗产。那天是个大晴天,太阳当空照,晒的人头顶冒汗,康与长穿着黑色衬衫,站在众人中间,周珍丽身后的一干人中,只有他还有些哀痛吧。

回到周宅宽大的楼房后,管家送上饭菜,众人吃过后,等着律师宣读周珍丽的遗书,周珍丽并无子女,以前她丈夫尚健在时,收养了他弟兄的一个儿子,现在这个儿子是周珍丽唯一的后嗣,众人必以为这个儿子是周珍丽的继承人,但律师马愈参宣读出来的遗嘱,却与众人所想大相径庭,周珍丽除了给这个儿子留了一所宅院,一笔钱财和另外几位亲戚晚辈少部分钱款外,她的大部分动产和不动产,都留给了她的未婚夫康与长,马律师的遗嘱刚宣读完毕,不只是周丽珍的亲戚朋友,就连康与长都惊呆了,他连说想不到想不到。

鲁恩道:“珍丽没有和你说过遗嘱的事?”

康与长沉思道:“听她这样说过,没想到她真的这样做了,唉,可怜的玛丽。”

“那么婚姻协议呢?”

“婚姻协议就那么几条,牵涉到财产的是我保

证结婚后把所有财产都转到她名下,反正是为了我们的婚姻美满幸福。”

众人象炸了锅一样纷纷议论,律师马愈参道:“这只是遗嘱,周珍丽女士生前,同时交给我保存的,还有一份执行遗嘱的条件,就是说,执行遗嘱的条件完全生效前,继承人才能拿到各自属于自己的遗产,周珍丽女士生前指出,在她死后半年之内,执行遗嘱条件上的事情若不发生,各位可以拿到遗产,若是执行遗嘱条件上的事情发生了,现在的遗嘱失效,她另有一份保存在我这里的遗嘱,至于执行遗嘱条件上是什么事情,周珍丽女士说半年之后才能公布,这半年期间,她的所有财产由律师暂为托管,而遗嘱执行条件,有她的朋友鲁恩先生保管。”

马律师的话音一落,康与长的脸色便变了,他勉强笑说:“玛丽是有许多的奇思妙想,她的性情……嘿嘿……让人捉摸不定。”

鲁恩同情地说:“珍丽虽然性情古怪,总归不会不讲理,我去看看,她定下的是怎么一个古怪的遗嘱执行条件?”

马愈参把一沓文件郑重地交给鲁恩,鲁恩手里拿着文件,我直替他着急,我们办公室里并没有保险箱,这么重要的文件,还是放在马律师那里,或是在银行租一个保险箱保管劳靠。但鲁恩仿佛并不在意,他手里拿着文件便回到我们办公室来。

我问他文件放到哪儿里?他把文件放到办公室的小柜内,锁上柜门,对我说:“就这样了。”

“这么重要的文件,……”我直替他着急。但看他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只好把心内的焦急按捺下去。

就这么风平浪静过了一周,有一桩新案子来到我们面前,一忙起来,我渐渐也就忘了办公室内保存有重要文件的事。

一天鲁恩让我买车票去杭州,十火万急的样子,他甚少如此着急过,我不由也紧张起来,来不及收拾行李,买了火车票便和他一起上了去杭州的车。

但到了杭州以后,他即刻又买了返程的车票,这一来一去的可把我弄糊涂了,知道鲁恩脾性的我绝不开口,只按他说的做,回到上海以后,已经是夜半时分,我们没有回兼做办公室的公寓,而是停留在离公寓有一箭之地的大华旅馆。

不一会儿,房间的电话铃响了,电话里大华的服务生告诉鲁恩,有电话从外面打进来找他。

鲁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接过电话说了句:“我们马上回去。”便放下了电话,招呼我说:“我们回去吧。”

黑夜里远远便看见我们住的那幢楼上灯火通明,焦点似乎便是我们住的那间公寓。果然,我们的房门大开着,一个警察站在门口。我想起办公室内放着重要文件,脱口而出:“周珍丽的遗嘱。”

鲁恩点点头,道:“窍贼的目标就是这个文件。”

进到房间以后,不由呆住了,铁索和几名警员,看着穿一身紧身衣,满脸沮丧的康与长。鲁恩看着康与长,冷冷地道:“康先生,你为了得到周珍丽的遗产,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我只是想知道,玛丽写了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

“康先生,是你心虚还是急欲得到遗产的狂热蒙蔽了你的心窍,这么拙劣的计谋你竟看不出来,你布置杀人时的聪明都跑哪儿去了?布置得真巧妙啊,康先生,连我差一点都落入你的彀中。”

“这么,你说,你的意思……”

“是这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遗嘱执行条件,马律师不过是应我之请,把执行遗嘱的时间往后推移了几个月,做贼心虚的你果然来找什么遗嘱执行条件。”

“落到你的手里,我没什么说的,既然你一切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这本来就是一场赌博,愿赌服输,我自己做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别人。”康与长恨恨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