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塔屋画室的画(1/3)

我知道在他这里问不到什么,便向他要了一张萧白郊的照片告辞而去。走出大门,看到门外的广场上,停着几辆窗玻璃上贴着《沪报》的汽车。便走过去,敲敲玻璃,往车窗内看,忽然一个人走过来说:“你做什么?”

原来这个人是《沪报》停车场的看车人,我告诉他,我是萧白郊主编的朋友,他昨天把我的车开来了,我看看他停放到哪儿了?

那人冷冷道:“以为我不知道吗?萧主编开的都是报社的车,我从没见他开过别人的车。”

“不对,明明昨天,不,前天他向我借了车,说是要办什么事儿?”

“说谎吧,接着说,22号车子坏了,主编是坐黄包车来的,根本没开车。”

“车子坏了停在哪儿里?”

“在修理厂呗,你这个人,可真是啰嗦,快走,快走。”

我开车来到电话局,找上海各家修理厂的电话,好歹一个工作人员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薄,里面有上海各家公司、商店、厂家的电话,我一页一页地翻找,时间过得真快,一本电话薄连三分之一都没有翻完,天色暗下来了,到了电话局下班的时间,工作人员把电话薄收走了,我只好走了出来。

回公寓的路上经过大富豪俱乐部,拿了萧白郊的照片进去给戴益看,戴益看了肯定地说:“这是彩玲的客人。”他犹豫道:“有一段时间没来俱乐部了。”

阿惠说:“彩玲说过这个人在追求她,说是个有文化人,我看可不象,有文化人不会是他这样子。”她很不屑地说,在她的意识里,有文化人都应该丰神俊朗、文质彬彬,象电影明星一样,不知道文化人中也有人前装模做样,人后猥琐下流、卑劣无耻之人。

我回到公寓,却见鲁恩和铁索端坐屋内,两人正在说着什么,看见我回来,鲁恩笑对铁索说:“洪三必定会给我们带来好消息。”

我有些渐愧,先拣好听的说:“萧白郊是彩玲的客人,戴益和阿惠都说见过他,只是22号,萧白郊开报社的车在修理厂,没查出来是在那个修理厂。”

铁索不动声色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口气生硬地说:“警察局的铁索,你们报社的车子坏了是在那个修理厂修理?”

对方好象是被铁索的气势给吓住了,报了一个名字,铁索重复了一遍,啪的一声放下电话,看着我,鲁恩朝我笑笑,我则一阵惶愧,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怎么没有想出来?

他们两人谈了今天一天的发现和收获,铁索说塔屋里的水和食物化验出来了,水里面含有侧柏酮这种致幻剂,服用了这种致幻剂,身体俱软,头脑里会出现美好的想像,致幻剂在水里发现,显然凶手是早有预谋。

他又说了在某个布下眼线的娱乐场所,有人说见过画像上的人,这个人叫阿勇,是个小混混,他已经向各个警员布置任务,只要一发现阿勇,立即逮捕他。

鲁恩今天一天主要是探访了林少浩和邱志诚22号晚上活动的地方,也见了他们所说的证人,林少浩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证实,林少浩12:00以后就睡在医院他的办公室里,他办公室有一个小套间,如果晚上工作太晚,他不回家的话就住在办公室里,当鲁恩问护士,林少浩会不会进了办公室以后,又出去一直到清晨回来,是她所不知道的。护士很肯定地说:“我值夜班,一直在这里坐着,他要是出办公室,我一定知道。”所说的几乎和好运来值班妇女所说的一样,但萧白郊既然能从好运来出去,那林少浩很可能也会象萧白郊那样,从医院出来而不让

护士知道。

“他回到房间以后,很可能乘护士不备,从房间悄悄出来,开车去塔屋,杀了几个人后又悄悄回来,潜伏在医院里面,乘护士不备再回房间,他是医生,熟知护士什么时候忙碌,这个时间他经过走廊,不会被发现。”

“邱志诚同样有嫌疑,他说回到家已经十二点钟了,佣人吴嫂给他开了门,然后他看书写作,一直到凌晨四点才睡去,吴嫂可以给他做证,吴嫂三点钟起床,看见他在书房里,后来五点四十分,吴嫂起床,在客厅遇见他,假设他十二点回家,乘吴嫂回房睡觉以后,偷偷溜出家门,开车去塔屋,杀了人后又悄悄回来,三个钟头虽然时间紧张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

“萧白郊就不用说了,他的嫌疑很大,有人已经证实他22号晚入住好运来旅馆以后,乘值班人员不备,偷偷溜出了旅馆,那很可能他在清晨7:00点,旅馆人员换班的时候,偷偷溜回房间,这几个小时他在做什么?很让人怀疑,并且舞女彩玲的被杀,也和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但是为什么,他要杀这些人呢?不正是报社里组织的志愿队,去白家塔屋?”

鲁恩霍地站了起来,他目光炯炯说:“我漏掉了一个环节,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志愿队选拨出来的五个人,你要仔细调查他们,他们和萧、林、邱三人都有什么联系,秦风和邱志诚是表弟兄,此次入住塔屋,是邱志诚联络的白令珊,哦!我明白了,秦风此次被杀,原来不在凶手的计划之内,只是他窥见了凶手,被灭了口,23号早晨,萧白郊来到塔屋,而塔屋的大门是开着的,他手里拿着钥匙,锁也没有被毁坏的痕迹,一切都指明,萧白郊是凶手?”

铁索说:“我若是他,就不会这么笨,手里拿着钥匙,大门开着,杀了人,什么都不管不顾,至少也做做样子,把锁砸坏。”

“也许这正是他的狡猾之处,要给我们一种错觉,以为他不至于会笨到如此,很多案子中有凶手刻意做出来的假象,猛一看还真能糊弄住人。”

讨论了一阵案情,已经晚上八点多了,铁索在我们这里用过晚饭。忽然一阵电话铃响,我接过电话,又把话筒递给铁索,铁索听了几句后,精神大震说:“有阿勇的消息了,我要赶快过去。”

鲁恩等他走了以后,怜悯地对我说:“我们这位好探长,为了案子,真是拼上老命了,可惜他忙来忙去,总是白忙一场。”

“你说什么?”

“彩玲不是阿勇杀的。”

“你怎么知道?”

“小莞说了,阿勇是靠彩玲挣钱回家养他的,纵然他对她没有感情,他也不会杀这个能为他下金蛋的母鸡。”

“那你为什么不拦阻铁索去抓他?”

“这个彩玲,好象是一个谜,抓到阿勇也好,能多了解一点儿彩玲。”

第二天一早,鲁恩对我说:“我们再去白家塔屋吧。”

我开车和他一起去白家塔屋,心里却想着修理厂萧白郊修理车的事,昨晚铁索问到了修理厂的名字,我牢牢地记住了,而鲁恩却象忘了这件事一样,他提出去白家塔屋,期望有什么新的发现。来到白家塔屋以后,远远便看见塔屋的大门开着,里面黑洞洞象张着的血喷大口,吐噬人的性命。自从白家塔屋的血案出来以后,这所人们口里的“凶宅”更没有人敢靠近了,以后这所房子,别指望能卖出大价钱。

塔屋的一切仍是前天尸体搬走时留下的痕迹,刚一走到门口,便闻见里面一股臭气,鲁恩拿手帕掩住鼻子走到里面,他没看死亡六人所

住的房间和他们的现场,而是站在大厅里,忽然他走到挂着的那副画前,把画掀开,一个巨大的壁炉便露了出来,壁炉的底部,尚有火烧过的迹象。鲁恩点点头道:“房间里放有木柴可以解释了,冬天里塔屋是靠烧这个取暖的。”

我们来到秦风笔记上所写,放木棒的屋子,看见一堆捆好的木棒放在那里,捆里的木棒拣一个出来乘人不备足以打得死人。鲁恩用手扒拉那些木棒,仿佛木棒里藏有什么玄机一样,但他什么也没找到,便退了出来。

我们来到白尘亮的画室门前,看见画室的门大开着,前天铁索的人马在这里搜查得真彻底,那个房间都没有放过。我以前也曾到过一些画家的画室,白尘亮的画室绝对在这些画室中是最豪华气派,最独树一帜的,画室的面积占地巨大,以致于我们站在门口,都看不清对面墙上挂的画,奇怪的是,他画室里有一根根如同凶手打死人的木棒,不过木棒上都被画成了艳丽的画,看起来美轮美奂,若不是拣起来看,真想象不到这些美丽的画作是画在木棒上的。鲁恩拣起一根木棒看,笑道:“白尘亮独出心栽,在木棒子画画,也算难得。”

只是那些美丽的木棒仿佛一副图画般滚得满屋子都是,铁索的手下搜查这间画室,也真是费了心了。

画室的墙上挂的几乎都是白尘亮的画,我对绘画不懂,不懂便觉得好,一边看一边赞赏白尘亮画得好。鲁恩的手里仍然拿着一个木棒画,一边看,一边和墙上的画对照。他忽然道:“这色彩,这手法,不象是白尘亮的手笔,好象是另外一个人画的。”

他这样一说,我便凑近去看,老实说我什么也没看出来。鲁恩却拿着画,急步来到一副画前,这幅画上面题着“新年愿望”四个字,画的是通常的年景,上面题着一首诗,诗是这样写的:飞马过去的一年,银羊迎来第一声鸡啼,被囚在暗黑里的心灵,释放致纯的歌声,相见短暂,人生如轻轻叹息,听得见雷声震怒,诚然是为人将此离去。诗下面写的日期正是去年春节前的日期,那个时候,白家还没有出事,但仿佛有预感一样,白尘亮写下了这首诗,此后,白家人便一个一个地离去了,到最后,白尘亮也用一根绳子结果了自己。

从白家塔屋回来以后,我们来到给《沪报》修理汽车的修理厂,修理厂的工作人员告诉我们,22号萧白郊的确通知他们修理汽车,他们用拖车把汽车拖到修理厂,到22号晚间,萧白郊来把汽车开走了,我问他们萧白郊是几点来开的车?工作人员想了想说:“晚上七点吧,我们已经下班了。”

我兴奋起来,对鲁恩说:“萧白郊一定是把汽车藏匿在一个地方,晚上从好运来出来,开了汽车去白家塔屋,这个案子是他做下的。”

鲁恩则显得心事重重:“这个案子有我模糊不明的一点儿,只要把这一点儿弄通了,整个案子就迎刃而解,这一点好象是一层帷幕,把亮光遮住了,这到底是什么呢?”

以后几天,鲁恩心事重重每天都去图书馆,至到图书馆下班才回公寓,不知他放着案子不管,在图书馆忙活什么?这几天铁索也没有来我们这里,到白家塔屋命案发生第九天,7月1号,整个上午,太阳象个火球一样灸烤着,热得人浑身冒汗,到中午下了一场暴雨,下午凉爽了许多,这个时候铁索来我们这里,看见鲁恩不在,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仍愿意和我谈谈案情,他谈的时候很兴奋,因为彩玲的案子,有了新的突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