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塔屋里的人都死了(1/3)

上海的治安向来没象近来这么糟过,接二连三的凶案出现,闹得人心惶惶,市长在广播上安抚了广大市民,承诺在今后一年的任期内,让犯罪率下降到某个点数,明年该是市长的竞选年份,想要连任的市长,自然百般做好任期内工作,讨好选民。因此警察局的压力很大,而近年来,铁索的斗志全无,一遇上什么疑难案件,就来请教鲁恩,当然鲁恩也是义不容辞地帮助他,对于出现的案子,他的内心可比他的外表热心得多。

今天早上天刚蒙蒙亮,清扫街道的清洁工,在二马路的弄堂里,发现了一具女尸。铁索听到报案迅速率领人马赶到案发现场,看见被杀死的女子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穿米白色旗袍,白色高跟鞋,裸色内衣,被人从背后一刀毙命。女子手里提的包被搜过,里面小镜子和化妆品散乱一地,没有看见钱包,只是包的底部发现了几枚零钱。从尸体腿部的僵直情况看,女子死亡时间是在晚上十一点到一点之间,除了那把制人死命的匕首,凶手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线索,铁索和部下商讨后一致认定,女子是被打劫而死,但奇怪的是,弄堂周围居住的人都不认识该女子,显然这女子不住在此地,那么她为什么在深夜十一点到一点之间,来到这条弄堂呢?现场没有证实该女子身份的证据,原先登报寻找死者身份的办法被局长否决了,铁索一筹莫展,只好来找鲁恩。

鲁恩笑道:“既是劫财的人干的,问问那一片区管辖偷抢的老黑,不就明白了。”

“问题是,我问过老黑,老黑肯定地告诉我,不是他手下干的,昨晚他聚集人在黄浦江边,准备做一桩大买卖,无人分身做这趟活儿,并且他们偷是偷,抢是抢,并不伤人命,没有他的允许,伤了人命的人,老黑一概开除出帮会,不管其死活。”

“他们倒是纪律严明。”

“案子僵在这里,不知道该往那个方向去走,让警员拿了照片,一个片区一个片区打听女子是谁?耗费时日,也不一定有效果,所以来请教你怎么看?”

“应该去娱乐场所打听,晚上十一点到一点间,是夜场女郎下班时间,那女子很有可能是跟着客人一起走到了那里,不防客人是为劫财,以前有过这样的案例。”

“那个女子,不象是做夜场的。”

鲁恩看了铁索一眼:“照片还没有洗出来,我们只有到警局才能看到死者?”

于是我们和铁索一起去警察局,自从上回坐铁索的车被人认为是被抓的罪犯后,鲁恩便不在坐铁索的车,而改由是我开车,只有我不在的情况下,他才自己开车。

在警察局看见尸体后,我不由“啊”了一声。鲁恩敏感地问:“你认识她?”

“昨晚我回来时,看见她在拦黄包车,问她去哪里?她说大富豪俱乐部,她在那里工作,名字叫彩玲,是我把她送到俱乐部门前。”

鲁恩笑对铁索说:“我们可真幸运。”

看着暮色苍茫的室外,鲁恩道:“去大富豪俱乐部查这个彩玲,会有意外发现,我敢断定,凶手就是她客人中的一个。”

去大富豪俱乐部调查彩玲由铁索和他的部下办去了。我们走出警局,我还在彩玲被杀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昨晚的偶遇,当晚她就被杀了,那么我送

她去大富豪俱乐部,对于她的死,又有什么联结?命运可真是神秘莫测,冥冥中已注定一个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和他人的相识能有多长的时间。

鲁恩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道:“你不要以为她的死和你有某种神秘的联系,没有的,我看她的脚,长时间穿高跟鞋跳舞,已经有些变形,她做舞女,有一些时候了,认识的客人,昨晚你帮她,和她的死没有一点儿的关系。”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一想到彩玲竟然死了,心里就有些恻恻不忍,从外表看,是怎么也看不出来彩玲是一个欢场女子。

我无心在外面流连,回到公寓,来公寓做打扫的周嫂告诉我,有电话找我,她说我不在,对方便留下号码,让我回电话过去。我把电话回过去,却是萧白郊打来的,他告诉我,林少浩提议,今晚我们在兰心酒吧聚一聚,从白家塔屋回来一天了,我们还没有见过面。

我问鲁恩去不去?鲁恩对聚会交流没兴趣。于是我一个人去兰心酒吧,兰心酒吧不同于别的酒吧,是很安静的一个地方。我到了以后,看见他们三位已经坐在了一起,林少浩一个人在说着什么,邱志诚听他说,萧白郊一个人品着酒。

我坐下以后,萧白郊给我倒一杯酒,笑道:“不知道秦风现在在做什么?”

“他有笔记本,随时做着记录,等他们出来,我们就看到了。”林少浩哈哈笑。

“你做为医生,真的相信有鬼魂吗?”我问他。

林少浩收起脸上戏谑的表情,一瞬间他脸上出现了皱纹,他道:“其实做医生时间愈长,愈是明白,人对很多事情是无能为力的,很多时候,事情是需要有奇迹来解释”。

邱志诚道:“科学研究也是,愈是研究到最后,愈是相信宇宙中,是有一位主宰的。”

林少浩和邱志诚是朋友,所说的话也也愈来愈相像。萧白郊看看他们两个,对我说:“趣味相投的人才能做朋友。”

我对萧白郊印象很好,对林少浩那爱出风头的表现有点不习惯,喝了几杯酒,想起白家塔屋里的人,提议说:“不如我们去看看他们?”

“现在?”林少浩和邱志诚都看着我,我看看腕表,8:20分,“天气这么热,就当出去消暑。”

林少浩呵呵笑,道:“那好。”

我们离开兰心酒吧,驱车去白家塔屋,我开车载上萧白郊,林少浩和邱志诚开另一部车,出市区往前行驰,绕过昨天在修的那条路,转到另一条路上,一路上往郊外的车还真不少,但是走着走着,路面便安静了下来,只有偶尔一辆车从对面行驰过来。

白家塔屋那里黑咚咚一片,并不见亮光,我打开车前灯,照着眼前愈来愈近的楼房,等走到昨天来过的大门前,能看见里面有昏黄摇曳的烛光,我刚停下车,就听见后面车子响起了喇叭声,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的刺耳响亮。

祥叔来开门,在车灯下看见是我们,赶紧打开大门,一边把我们往里面让,一边说:“老婆子发烧了,我正发愁,却好你们来了。”

萧白郊慢慢说:“不妨事,林医生在这里。”

林少浩听见祥婶发烧,道:“药箱里的药找出来让她先吃。”

林少浩从医药包里找出药片,祥叔给祥婶拿水的同时,给我们端来几杯水,我拿起杯子喝了几口,

注意力完全被祥叔服侍祥婶吃药吸引住了,这个看起来没有文化、卑微的男人,轻轻托住他妻子的后背,那样的温柔、眼睛流露出无尽的爱意,他先喝了一口杯里的水,然后才把水杯凑近祥婶的嘴唇。

但祥婶吃了退烧药以后,身上仍是火炭一般,躺在床上昏睡过去,林少浩担心地说:“这已经是最大剂量了,一点烧也没退,去医院拿别的药过来,不如把她送到医院里去,病情若有反复,随时可以观察。”

邱志诚赞成林少浩的意见,当下便叮嘱祥叔,收拾东西坐他们的车送祥婶去医院。祥婶现在病成这样?萧白郊也不好意思拦着不放,他对我苦笑道:“我看今晚咱俩要留在这里守值了,好在客房还有几间。”

我可不愿意什么都没准备住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洗漱用具也没有,今晚的事仿佛是我上赶着一般,但看到能帮助到祥叔,送祥婶去医院,并且有全市最好的医生为她诊治,也就不懊悔了,只是怎么才能摆脱萧白郊,回上海去呢?

祥叔已经把塔屋的钥匙交给了萧白郊,并且告诉他说,这一天一夜里,塔屋那里没有什么动静?然后他就急急忙忙,半扶半抱着浑身瘫软的祥婶往外走。

我告诉萧白郊,我还有一样重要的事没办,今晚必须要把这件事处理了。萧白郊两个眼睛狡猾地眨巴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咱们在这儿只呆一会儿,十二点前,一定赶得回去。”

“你也要走,那这里就没有人了?塔屋里边……”我担心地说。

“明天一早我就赶过来,不会耽误事。”萧白郊说。

我心道萧白郊既是此事的负责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劝他留下来呢。于是便不做声,等到十一点以后,便和他一起开车回到了市区。

回到公寓以后,鲁恩已经睡下了,这个崇尚早睡早起理念积极的人,若不是为案子绞尽脑汁,很少有熬夜的时候。白天彩玲的案子并不怎么压在他心上,如果铁索那边调查顺利的话,杀害彩玲的人,不出意料就是她客人中的一个。

第二天我刚醒过来,就听见铁索在客厅里说着什么,看一下手表,已经十点钟了,竟睡了这么长时间?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身上还穿着睡袍,走到客厅,不好意思对那两位说:“睡的太死了。”

鲁恩看看我,慢慢道:“你昨晚去那里了?早上我叫了你几次,都叫不醒,洪三,我怀疑有人给你吃了安眠药。”

我吓了一跳,回想昨晚,如果是,那一定是萧白郊,昨晚林少浩、邱志诚和祥叔祥婶走了以后,他给我倒水喝,但是为什么他要给我服用安眠药?不是说好了十一点钟以后回来,他这么做,有什么目地?

忽然电话铃声大响,鲁恩拿起电话,“喂”了一声,便把电话递给我,“找你的。”

我接过电话,耳畔是萧白郊焦灼恐怖的声音,他道:“你快去,快到白家塔屋去。”

我问了怎么了?

萧白郊道:“里面的人都死了,被杀死的,秦风也死了。”

我大吃一惊,问他道:“你到那里去了,现在在哪儿里?”

“塔屋里没电话,我回到市内打的电话,已经给警察局打了电话。”萧白郊虽然恐惧慌乱,事情应该怎么做,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我也慌乱地说:“好,我们马上赶过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