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仙草的手紧了紧、杨晓军缓步朝二楼病房走去。虽然是深夜、可是医院外的停车位都已经占满。抬眼看了急诊室门上的红灯、杨晓军苦笑一声走进了病房下面的厕所、他不是不急切的想见到那个在乎自己的人儿、只是心中莫名的激动万分。自己历经艰险终于可以和她再次相见。深藏在自己左胸膛的那颗热扑扑的心反而跳的更加急速。

厕所和先前一样、白炽的灯光下显得恐怖异常、那根遍体生锈的水管依然向下滴着红色的锈水、犹如墨水更像鲜血。这里是自己与女子第一次邂逅的地方。也是这个世间唯一一个与自己同在一个厕所消除人体内多余水分的地方。杨晓军想起了那张苍白的脸、想起了那头乌黑的长发也想起了那只染满黑色指甲油的无力双手。然而此刻自己的肩膀上就搭着这么一双手、手纤细修长、指甲上涂满了黑色的指甲油。

“有手纸吗?”声音低沉略带一丝忧伤、很明显这是一个女性的声音。

杨晓军并未回头、只是轻声笑道:“阿哲。你怎么又来这一招。这里是男生厕所、你好像又跑错地方了?”“你有手纸吗?”女子的声音变得有些凄凉、似乎声音的源头就是九幽之下的无间炼狱。让人感到心里发寒。漆黑色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自己的肩膀、剧烈的疼痛使得自己脑袋变得清醒十分。

低头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手指竟然只有九根、左手上的无名指竟然齐根而断、森森白骨隐隐可见。杨晓军心里一惊暗道:“难道她说的不是手纸?而是手指。这个口口声声要手指的女子并不是王文哲。”将裤子迅速系好、伸手抓住嵌入自己肩膀的这双诡异的手掌。杨晓军冷冷的说道:“尘归尘、土归土、你从那里来的就该回那里去、这里是以救人为本的医院。你不该出现在这里。”四周封闭的厕所猛然挂起了一阵阴风、白炽色的灯光开始变得忽明忽暗、血红色的水管慢慢的向外渗着血水、没错是血水、因为自己能闻见血液的腥味。小便器上面冲出来的水也变成了血红色。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体被割破了大动脉血流如注、窄小的空间霎时变得一片通红。染红了空间甚至也染红了杨晓军的双眼。

杨晓军紧握的双手缓缓的松开、转身看着这个向自己索要手指的人影面部表情顿时一僵。诸多画面在自己脑海里犹如翻页的书本急速的转换着画面。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庞、虽然整个空间被红色的血水所充斥、但依然掩盖不住杨晓军激动的心情”还认识我吗?我是晓军。”杨晓军颤抖的双手微微的再次抓住女子怪异的手掌说道。

女子除了左手无名指不存在外其他与常人无异、只是忽明忽暗的白炽灯光下那张脸苍白没有生气、嘴角微微抽搐、眼眶有**流出是黑色的、这竟然是黑色的血泪、女子已经不是人而是脱离了人体的游魂野鬼。

女子不再言语、漆黑悠长的指甲缓缓的索回手指、身体像是变成了一尊雕像、完全静立不动。只是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杨晓军挪动着步伐走到女鬼身旁颤微微的举起双手想用手扶去女鬼披落在面前的秀发。猛然女子后退

了一步、身形犹如一阵风像是在飘。:“难道你也死了不成。”杨晓军看着女鬼一愣随即苦笑一声说道:“其实从你离开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我的心淡若水、唯有对你始终如一。”女鬼身形微微一震说道:“可是你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你不觉得你的始终如一是多么的荒谬?”杨晓军心里一痛、像是被万刀凌迟一般痛苦万分、停留在空中的双手收回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豆大的汗珠已经从额头流至下巴。婚姻这个词就像是一把钢刀无情的宰割着这个满脸沧桑的中年男子、血红色的空间杨晓军的双眼变得异常通红、闪动着红色的冷光。女鬼死死的盯着杨晓军的双眼惊呼道:“你心中有伤、你心中的伤痕竟然可以使你瞬间化魔、伤你的人是谁、他是谁…”杨晓军因痛苦而下蹲的身体、像是承受着万斤重压再也直立不起来、抬眼看着这个为了自己渐入癫狂的女鬼冷冷的说道:“伤我之人、我必十倍奉还、不论她是谁。”“哈哈…”女鬼大笑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恩怨分明、嫉恶如仇。你所恨之人必是你挚爱之人、因为你极爱之人才能伤你如此之深、告诉我她是谁、你的老婆她是谁…”杨晓军挣扎着站了起来、仔细端详女鬼许久缓缓的说道:“你想为我报仇?”女鬼静默不语、显然已经默认。杨晓军心里略感安慰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本就是命犯天煞之人、从我的初恋开始、每个和我在一起的女人都尝试着背叛、她们成功了。我被狠狠的推进了万丈深渊、冰封的心灵早已经破碎。我不敢再爱任何人。因为我害怕。我害怕这个世间的情感。它就像一把把钢刀无情的摧残着我这早就受伤的心灵。”女鬼微微一震、厕所之内的血红色光芒渐渐消退、就连那个满面狰狞之色的中年男子。双眼也变得明亮异常。女鬼身形向前飘了几步、在距离杨晓军只有一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声音忧伤道:“你已经死了吗?”杨晓军脸部的表情微微抽搐着、心中除了痛苦更加增添了一股落寞、自己何曾不想死、可是死能解决问题吗?背叛你的那个人永远在背叛、伤害你的那个人依旧在伤害。谁能明白此刻自己心中那无尽的忧伤、谁又能懂得这一刻自己内心充斥的悲伤与心痛。世间有情、人间无泪。天地偌大、有情人终究只是伤心之人。无泪之人终究只是利用自己之人。可是自己能死吗?不!不可以、自己心中充满了恨、刻骨铭心的恨、就算死自己也只是一个游魂、因为自己心中有了不甘。

“死、自己其实早就死了、从她多在家里背叛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死了。”杨晓军冷冷的说道。

女子脸上漆黑色的血泪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消失的一瞬间那张尽是苍白的脸夹露出了浓浓的怒意、这个把自己当成一件工具的女人、这个将自己老公当成玩偶的女人她的心中可有良知、一个就连丈夫都可以随意更换的女人和妓女有什么区别。

女鬼不再言语、将心中的千言万语化成了柔情、那双朦胧的双眼细细端详着这个倍受感情摧残的中年男子。

杨晓军用手轻摸着自己的胸口、每次一提到那个心灵变态的女人自己的心就会莫名的疼、就像很久以前再次被击碎的心灵。心在滴

血、因为心中有伤、伤来自那个女人、有谁会明白自己作为一个神仙。那无尽的伤心却来自自己最深爱的女人。

“你怎么会到达人间、你不是应该在风云渡吗?”杨晓军索回紧捂胸口的手说道。

女鬼身体微微颤抖着,白炽的灯光再次照射到女鬼的脸庞之上、那双深邃的双眼注视杨晓军许久缓缓的说道:“因为你将阴阳枕交给我弟弟、因为我相信他不会死…”杨晓军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因为你要追寻他的气息、所以你来到了医院、可是你应该知道我身上的气息与他很相近、因为我身上有他的兵刃。”“是的、你身上有他的气息、可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医院同样有他的气息?”女鬼说道。杨晓军眉头一皱急切的说道:“你是说他就在这所医院?”女鬼道:“没错、他就在这所医院、可是这所医院同样有一个强大的生物存在、?”杨晓军伸手入怀、摸索着胸口的九宫仙草缓缓的说道:“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会变成游魂?”“哈哈”女鬼冷笑一声道:“千年前我已近身死。俗话说活人在人间、死人归地府、我只能躲在风云渡、我舍弃重生的机会只是为了等他。”

杨晓军微微一愣道:“难道你的弟弟也是?”“他也是游魂、魂修是这个世上最难的修道路径、可是我们成功了、风云渡口你被天狼带走我以为你会有危险所以让弟弟杨双前去与你相见。”

杨晓军盯着女鬼许久、喃喃自语道:“游梦枕也是你让杨双带给我的?”女鬼顿了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说道:“风云渡口、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并不是妖而是鬼?”

静立的杨晓军全身开启散发起淡淡的金色光芒、穿透衣服的光线带着庄严的佛家真言缓缓的飘落在女子身前幻化成了一个犹如锅盖大小的八卦图案慢慢的转动了起来。抬头的瞬间眉心暴射出一团火焰、仔细看来那竟然是一个古老的火把图腾:“风云渡口我并不知道你是魂体、风云渡遮盖了妖魔鬼怪的所有气息。其实那一刻我以为你和杨双都是人。”看着杨晓军由平平无奇到到身体的巨大转变、女鬼惊鄂的问道:“你是传说中的仙佛之体、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能渡过尸山谷海的、并不是凡人。”

杨晓军苦笑一声道:“风云渡口你弟弟曾今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你。可是他那里知道你就是我这一生唯一的初恋、世事无常、天煞弄人、谁又知道你就是五年前与我深深相恋的那个人儿。”女鬼痴痴的愣住了、尘世中诸多关卡唯有情关难破、女子虽然已经成为游魂野鬼、可是鬼亦有情感、它们虽然没有了跳动的心脏可是却拥有了无尽的生命身形轻飘飘的移动道到杨晓军身边微微的说道:“我的形态样貌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你仍然可以识得我?”杨晓军淡淡的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犹如手机挂侍的毛织小狗对女鬼说道:“还记得这个挂侍吗?五年前我送给你的、虽然仅仅只是两块钱的东西、可是你却视若宝物。”女鬼表情怔住了、死死的盯着杨晓军手中的毛织挂侍、双眼中泪光闪动、那颗久已尘封的心灵似乎随着挂侍的出现再一次颤动了起来:“这只小狗你一直保存着?”

(本章完)